躲了幾天,眼看著風聲過了,他忍不住手癢,最終鑽進了一家麻將館裡。
警察在牌桌上把他按住的時候,李金國還沒當回事,叫囂道:“乾嘛啊你們?不至於吧,不就是欠錢不還嗎?這事兒,你們警察也管啊?哎,什麼意思?為什麼給我戴手銬?我這不是犯罪,你彆以為我不懂法啊,我投訴你!”
不管李金國怎麼叫喊,警察都沒有理他,戴上頭套,由武警押著上了警車後,李金國徹底懵逼了。
至於嗎?
欠錢而已,還至於出動武警來抓我嗎?
等到了審訊室裡,刑警審訊的時候,李金國才反應了過來,大喊大叫道:“我沒殺人,我就推了他一把,他不至於這麼脆弱就直接撞死了吧?不可能,我真的沒殺人啊!”
不管警察怎麼審訊,李金國一口咬定了,就是否認自己殺人。
程序卡在了這一步,警員向專案組彙報道:“根據屍體上留下的DNA可以確定,李金國肯定是動手了,但他隻承認推了丁旭一把,當時磕在了床上,流血了。另外,我們在死者衣物上提取到了半枚指紋,目前指紋庫裡沒法對比出來具體目標。”
“他不承認能行嗎?人就是他殺的。哼,這種賭徒我見過的多了,不死到臨頭,是不可能承認的。作案工具找到了嗎?那把刀!”專案組組長說道。
“還沒有。”
組長考慮了一會兒,說道:“結案吧,被害人就是李金國殺的,事後他藏匿了作案的凶器,拒不承認罪行。”
刑警抬頭,納悶道:“領導,這不符合程序啊,還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環,物證。”
“死者身上留下的DNA指紋不是物證嗎?特殊案件,特殊處理,距離三天的期限還有多久了?”
“還剩四個小時。”
“那不就是了,四個小時內,你有把握突破李金國的嘴,拿到作案凶器嗎?”
“領導,我...”
“既然沒有,那就結案吧!上麵要的不就是殺人凶手嗎?我們抓到了,證據鏈也完善了,隻是沒有徹底完整而已。你也知道丁書記的脾氣,而且,這個事情的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堂堂一個市委書記的兒子被人殺了,還是因為走後門這點事兒,傳出去丟不丟人?特事特辦吧,不然的話,會引起社會恐慌的,明白嗎?”
三天期限,如期完成。
丁旭被害的案子,水落石出了。
案情的緣由就是丁旭想要走李金國的後門,結果受到屈辱的李金國新仇舊恨一起清算了,無意中殺死了丁旭。
對於這個結果,丁書記聽完彙報後,什麼意見都沒有發表,隻是淡淡說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現在不是書記,隻是一個普通失去了兒子的父親。我不需要對方的賠償,隻要對方償命,該判死刑的判死刑!”
監獄裡,接到了死刑執行通知書的李金國一臉的不甘,不停的叫著冤屈。
但是沒用,負責他這個區域的管教隻問道:“那你推沒推丁旭那一下呢?”
李金國爭辯道:“推了,但他肯定沒死。我敢發誓,我走之前,他還有氣呢,我當時就是太害怕了,怕他醒過來後報複我,我這才跑的。我真的沒有殺人!”
“那隻是你的猜測,誰知道後麵他死沒死?李行,你也是過來人了,案子這麼快出結果,你不知道是為什麼嗎?彆掙紮了,你這樣就算活著出去,跟死了有什麼區彆?”
管教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又道:“再跟你說個事,你被判死刑後,我們按照慣例通知了你的前妻朱芳雨,以及你的兒子,但他們都拒絕來探視,也拒絕替你收屍,連骨灰都不要。而且,她們托我跟你帶個話,你死了,那些債,有人答應幫忙還。不然的話,放高利貸的,還是會糾纏著你的兒子。你現在明白了?”
聽到這話,李金國沉默了,再也不叫了。
哀莫大於心死。
人家這話說得不錯,他這樣就算洗白了冤屈,出去了,還不是天天賭?
欠著一屁股的債,其中還有不少是高利貸,永遠都還不清了。
與其連累家人,還不如人死債消。
這一夜之後,李金國徹底閉嘴了,默默的在通知書上簽了字,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樣。
丁旭死了,李金國也被執行了死刑,命案就這麼匆匆結束了。
官方的通報很含糊,隻說李金國是個賭徒,因為私人糾紛,這樣稍微美化了一下丁旭的死因。
而丁旭一死,我這邊壓力頓時輕鬆了許多。
港口碼頭雖然還是查封的狀態,但高市長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晚上有個私人的聚會,讓我過去一趟,有好處的。
我明白,這是丁旭死後起的連鎖反應。
但事情就真的這樣結束了嗎?
當天晚上,我正打算找劉冠東聊聊晚上參加高市長聚會的事情,突然,我發現辦公桌上多了一張便簽。
就是很普通的辦公便簽,還是用我辦公室裡的,上麵寫著一句話:“今晚八點,老湘潭人家見,不來,你會後悔的。”
我皺著眉頭看了半天,基本上可以斷定,這個紙條就是許浩留下來的。
但是,他是怎麼進的我辦公室?
我立馬叫來了劉冠東和胡亮,把紙條拿給他們看。
“草,這麼囂張?這誰啊?”胡亮瞪眼道。
我淡淡吐出兩個字:“許浩。”
劉冠東也很詫異道:“殺了丁旭的那個大學生?”
我點頭道:“嗯,我知道他找我是要錢,但我就是沒明白,他怎麼進來的?咱們公司的安保係統是擺設嗎?”
“查監控!”
劉冠東沉吟著,說道。
我拍了拍胡亮的肩膀,囑咐道:“這個事,交給你了。冠東,你等會兒還要先去聚會,跟高市長說一聲,我最多晚半個小時就到。”
劉冠東抬頭:“這樣行嗎?你要去見他?我不建議這麼做,這個人是個危險人物,報複社會的心思很重,萬一他有什麼歹念。”
我笑道:“放心吧,有陳海在呢。幫我拖一會兒,我很快就到。”
“行吧。”
出門後,楊穎開車,我給陳海打了個電話,問道:“你確定許浩一整天都沒有出門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