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因為,讓我驚訝的是,圍繞在閻大海身邊的,居然是張康陽,錢小寧,還有早就被公司開除掉的王濤。
還有幾個人,都是公司的老熟人了。
張康陽和錢小寧都是我一手帶起來的,現在做了部門裡的主管,和劉欣是平級的。
但他們現在很顯然的是跟在閻大海的身後,溜須拍馬。
人走茶涼,這個道理我懂。
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邊以前一起努力戰鬥的兄弟,現在卻成了敵人的狗腿子,我心裡還是異常難受的。
還有王濤,一個犯了重大錯誤,被公司開除的人,居然又能恢複原職了。
我算是明白了,這次分公司老總的位置,隻怕是閻大海的了。
大太子一派的勢力本來就龐大,上一次換了郭海軍,算是個中間派,三方都不得罪,但並沒有什麼用,被了黑鍋背調走了。
而新上任的分公司老總,極有可能是大太子那個派係的人。
所以,閻大海才會春風得意,滿麵紅光的。
王濤站了出來,一臉嘲諷的笑道:“嗬嗬,都踏馬被公司起訴了,難道你還以為他有翻身的機會嗎?彆做夢了,老老實實的想著怎麼賠償公司三千萬吧!哈哈,估計他一輩子賣身都不夠還的。”
閻大海也跟著,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彆這麼說嘛,好歹給人家一點希望,要不然的話,他承受不住壓力跳樓了怎麼辦?到時候我們公司豈不是還要負責給他辦喪事?嗬嗬,你看,這不人家就舔著臉來參加酒會了?怎麼,你認識人家秦秘書?”
我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關你屁事?”
“嗬嗬,行,就讓他再嘴硬幾天嘛。人家下半輩子都要毀掉了,咱們瓷器怎麼能跟瓦器碰呢?”
閻大海這次居然沒有反擊,反而笑眯眯的,說著,也不搭理我,揮手道:“走,我們下去迎接秦秘書。嗬嗬,有的人還以為能跟秦秘書搭上關係呢。他難道不知道,秦秘書是我們太子爺的人?”
閻大海說完,大笑著,帶著人進了電梯。
張康陽,錢小寧兩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我一眼,可能也是心虛吧。
我當部門經理的時候,他們算是我的鐵杆,但現在,我的確是沒辦法翻身了,說停職檢查是好聽的,那三千萬賠償,就足夠讓我一輩子也沒法翻身了。
社會很現實,牆倒眾人推。
張康陽和錢小寧想要保住主管的位置,想要繼續在公司裡混,那就不得不向閻大海低頭,溜須拍馬,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能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為,隻是,內心還是很難受。
劉欣安慰我說道:“師父,彆難過了。張康陽和錢小寧也是沒辦法,這幾天分公司都是閻大海在暫代老總的職位,他們兩個隻是小主管,如果不跟閻大海屈服,在公司根本就沒法混了。張康陽的老婆要生孩子了,錢小寧剛談了女朋友,他們都需要這份工作。”
“我明白,我沒有生他們的氣。”
我點點頭,淡然笑道。
說實話,我內心是真的沒有生他們的氣,隻是有點兒難受而已。
說白了,大家來到公司裡都是為了上班賺錢生活的,純講什麼哥們義氣,那是不可能的。
讓我擔心的是,剛剛閻大海說的話。
“閻大海剛才說秦秘書是大太子那一派係的人?那我們還來參加這個酒會,有意義嗎?”我打打起了退堂鼓,問道。
劉欣說道:“閻大海滿嘴跑火車,師父,你彆信他的。我打聽過了,秦秘書屬於是中間派,跟誰也不親近,她隻聽董事長的命令。不過,私交上,她跟大太子好像關係不錯,但也就僅限於此而已。我相信,她還是會秉承公平的。”
“就怕機會不大啊。”
我搖搖頭,有些沒抱希望。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好歹嘗試一下,總比坐在家裡等死強。
酒會裡有不少人,閻大海一行人下去迎接秦秘書了,我和劉欣進去後,很快找到了張津渝。
這陣子,估計張津渝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她肚子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看到我和劉欣來了,張津渝溫柔一笑,說道:“怎麼想通了?知道來跑上麵關係了?”
“你跟秦秘書熟嗎?她是什麼樣人?”我沒理她的取笑,直接問道。
張津渝搖搖頭,說道:“不熟,僅限於認識,她呀,是個很漂亮,很聰明,很成功的女人。說到這個,人比人真是能氣死人啊,她年齡跟我還差不多呢。”
“那你看我今晚還有機會嗎?”我問道。
說實話,這個答案,我知道張津渝也給不了,但我此時,就想求個心裡安慰。
“我覺得機會不大。”
張津渝端起紅酒,紅唇輕輕抿了一口,繼續說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自然就會很理智,從公司利益的角度出發,你這次的授權書,的確給公司帶來了很大的損失。她肯定是為公司利益考慮的。其次,你又不認識她,人家憑什麼無緣無故的幫你呢?”
聽到這話,我頓時沉默了。
張津渝說話一向都很直白的,她從不會因為安慰我,而說謊話。
而基本上她說的,就已經確定了接下來的結果。
“事情不是我師父做的,他也沒從中獲利,更何況,我師父在公司乾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劉欣爭辯說道。
張津渝搖搖頭道:“他無論是功勞還是苦勞,公司給他發工資了,發年終獎了。說白了,大家隻是雇傭關係,你給我打工,我給你錢,沒有什麼功勞苦勞之分。更何況,他還隻是個部門經理,這個世界上,最不愁的就是人才。”
她說得很現實,也很正確。
沒有哪個公司是慈善家,資本家是最無情的,哪怕你曾經立下過汗馬功勞,把公司當家了,但該讓你滾蛋的時候,一樣會無情的將你一腳踹開。
身為職場打工人,我深諳這個道理。
這件事情,還是我考慮得太不妥當了。
被劉欣這麼一勸說,就被煽動了,但事實上,今晚哪怕我跪下來求那位秦秘書,也同樣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秦秘書來了!”
我正打算離開會場的時候,突然,外麵傳來了閻大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