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希,你沒事吧?你們是吵架了嗎?我看真白妹妹剛才的樣子,好像有點難過哦。”
浴室裡,犬飼硝子仍在胡作非為。
而浴室外,此時是這間公寓裡的第四個訪客,深城美雪在如此說著。
“美雪前輩,我們馬上出去,真白是回臥室了嗎?她沒亂跑吧?”
而我。
放任犬飼硝子胡作非為的我。
甚至都沒有親自去確認她的狀況,而是隻能跟這間公寓裡最靠譜的美雪前輩,如此問道。
“嗯,真白妹妹回房間了,沒有到處亂跑,你放心。”
而她,不愧是職場女精英,立馬就抓住了我的核心需求,也為了能讓我放寬心似的,就很肯定地,給了個令人感到心安的答複。
“好,那我馬上出去,你先在客廳坐一會。”
而我,把背貼在門後的我,也隻能抱著屈膝跪在地上的犬飼硝子的頭,對門外的她,如此敷衍著。
“嗯不了吧,春希。你們家的私事我也不好插手,我今天就先回去了。謝謝你們昨晚的款待。我們明天辦公室見。”
還好
還好深城美雪在某方麵是比較單純的,就像她那鄰家妹妹般的性格一樣,甚至就連現在,我和犬飼硝子在做些什麼,她都沒有察覺。
如果被她發現了,肯定會被她厭惡吧。
畢竟,她是如此的單純
要是犬飼硝子也有她一半單純就好了。
那我也就不用擔心,睦月真白因為她而受傷的事了。
不對。
好像哪裡不對。
犬飼硝子,在我印象中,以前的確是個非常單純的家夥。
可她,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到頭來,好像
好像。
也是我的責任?
在大學校園裡的那個夏天,我隱約記得,我好像
對她做了很多很多非常過分的事?
對著那個清純至極、沒怎麼見過世麵的,那個大小姐的她,做了自己想做的全部事
“好、好的,那我們明天見,我就不送了,前輩慢走。”
可現在。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清純至極的小綿羊了
我也隻能儘可能地忍住,不讓自己的聲音發顫地,回複了門後的深城美雪。
雖然,跪在地上的她,似乎在故意地,想讓我的聲音發顫。
可惜,她還是沒能敵過我。
“嗯!”
而深城美雪,那個真正意義上,清純至極的女前輩,什麼都沒注意到似的,就準備離開了。
於是,我把耳朵貼在門上,很謹慎地,聽著她踩著小熊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玄關的聲音,才慢慢地,鬆了口氣。
可能,也是因為鬆了這口氣吧。
我和跪在我麵前的她的那點事,才終於結束了。
“真的是。那我先去找真白了,下次你再這樣,我真生氣了。”
可我,麵對那個不再清純的小綿羊,還是沒能把分手這件事說出口。
因為,我這兩個多月來,因為那個調皮的小惡魔,而在那方麵囤積的需求,也歸功於她,才能在昨天和今天,得到極大的滿足。
現在與其糾結於分不分手,更重要的是,睦月真白是怎麼想的
如果她感到不舒服了,那我,還是趕緊跟她結束這段關係吧。
畢竟,就像我不希望睦月真白和其他男性有關係那樣,她也應該不希望我和其他女性有關係吧。
到頭來。
明明我都再三叮囑犬飼硝子,不能讓睦月真白發現了
可她還是這樣。
這事,總不能怪我吧?
於是,我急忙地拿起浴巾,簡單地擦拭了下身子,又洗了把臉,重新扣好身上的紐扣,就離開了浴室。
“哼,明明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至於身後,那個完全不明白我在想些什麼的小醋精,卻嘀咕著,埋怨了這麼一句話。
……
女朋友
我站在我和睦月真白的臥室門口,反芻起了犬飼硝子剛剛說過的那句話。
犬飼硝子。
她,現在的確是我的女朋友。
可到頭來,女朋友又是什麼呢?
我並不是在思考關於哲學方麵的問題。
而是,在更現實的層麵,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男女朋友,不就和普通朋友一樣,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也沒有任何法理關係的,雙方自我定義的一個概念而已嗎?
現在,犬飼硝子的確是我的女朋友。
她是這麼認為的。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同時,睦月真白也沒和我有任何口頭約定上的關係,無論是朋友,還是男女朋友。
更不用提,血緣、婚姻等等的關係了。
那麼,睦月真白和我,從“關係”這個層麵上,我們的確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但,就拿我的女朋友犬飼硝子,和她相比,結果又如何呢?
毫無疑問。
睦月真白是我最重要的人。
雖然我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但她,的的確確,在我的心中,是比犬飼硝子還要重要的存在。
並且。
重要得非常多
所以,到頭來,犬飼硝子為何要糾結於,我是誰的男朋友這種問題呢?
畢竟,這並決定不了一個人,在另一個人心裡的重要程度不是嗎?
果然
奇怪的人是犬飼硝子,而不是我啊。
“真白,我可以進去了嗎?”
由於犬飼硝子的醋意而產生的疑惑,在我的心中解開之後,我也終於理清了我和她和她之間的關係。
不知為何,也在同時,心理的負擔也減輕了。
於是,我敲了敲臥室的門,如此說道。
以前,我進這個門,的確是不需要如此鄭重的。
可今天,考慮到睦月真白的心情可能不大好,所以,我還是選擇敲了下門。
“春希哥哥,你進來吧,我一直在等你呢。”
她,答應了。
而那語氣,竟也意外的輕快。
於是,我便把臥室的門擰開,可也就在擰開的同時,臥室裡的那個她,也如往常一樣,忽地就撲進了我的懷裡。
而我,也就自然而然地,也和往常一樣,把她抱起來,關上門,坐回床頭,打開床頭燈,讓她趴在了我的懷裡。
“真白,我和硝子”
由於心理負擔消失了。
我決定和她坦白,我和犬飼硝子的關係。
可她,卻用手指頭,堵住了我的嘴,在我的懷裡,仰起頭,抬起了那雙憐人的眼眸,呢喃道:
“春希哥哥,你什麼都不用說哦。”
什麼都不用說?
我不由得,有些訝異。
原以為她會難過,會傷心,會大哭大鬨的我。
沒想到
她此時,竟是如此的平靜、安寧與祥和。
我甚至可以從那充滿信任的目光中,感受到,她想的,和我剛剛想的,應該是一致的。
難道說,我們僅僅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得出了同樣的結論了嗎?
難道說,我們的關係,已經超越了世間普遍認知關係的框架,成為了沒有任何關係,卻比任何關係都還要信任彼此的關係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
那我
也太幸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