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遠琛站在馬路這一邊,隔著一條不算寬的馬路,看著陸柯遊刃有餘地和剮蹭的車主交涉。
對方雖然人多,但顯然陸柯很擅長處理這樣的事,不過三言兩語,對方的氣勢就弱了不少。
而溫黎就如陸柯所言,乖乖坐在車上喝他買給她的奶茶,時不時探頭朝外麵張望一下,又在陸柯要回頭看她的時候,連忙縮頭回去。
默契十足。
遠遠看著,好像他們才是一對。
霍遠琛不動聲色看了好一會兒。很快,對麵的車主就灰溜溜地回去發動了車子,很快消失在馬路儘頭。
而陸柯也走到了溫黎的車旁邊,伸手,在車窗上敲了敲。
跟著,霍遠琛就看到溫黎降下了車窗,把一個保溫飯盒遞給陸柯,笑嘻嘻說:“這是給你的謝禮。正好你來了,也省得我還要多開一段路。我還要趕著回家吃晚飯,就不跟你多待了哈。”
陸柯動作自然地把飯盒接過來,笑著說:“你這頓飯可不便宜。那人開的不是自己的車,剮蹭了不敢走保險,又怕修車被看出來補漆的痕跡,估計看你文文靜靜的好欺負,才想訛上一筆。”
溫黎吐了吐舌頭,說:“我就說嘛,怎麼有人這麼不講理,原來不是自己的車,怪不得呢。還好有陸柯哥幫我出頭,不然,我真是要被他敲詐了。”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就直接報警,彆自己去和對方理論。”
陸柯麵色嚴肅地叮囑她,挺擔心的樣子,“你一個女孩子,容易吃虧。”
又去檢查她的車被剮蹭的地方,惋惜道:“掉了挺大一塊漆,挺明顯的。這幾天,也找不到補漆的地方了。”
溫黎不在意地說:“那就等過了年,4店開門了,我再去修,就是過年這幾天隻能開著破車帶我奶奶玩了。”
陸柯愣了下,有點驚訝:“溫奶奶來了?”
溫黎點頭:“今天剛來。”
陸柯說:“那等你們家裡方便了,我去拜訪溫奶奶。或者你帶溫奶奶出來玩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給你們開車。”
溫黎哈哈大笑,說:“陸柯哥,你這也太殷勤了。你快說,你是不是想取代我哥,給我爸媽當兒子呀?
陸柯看了看她,笑得有點無奈。
他一轉頭,看到馬路對麵的霍遠琛,笑意漸漸淡了,隔著馬路點了下頭。
溫黎也注意到了,一時也安靜了。
霍遠琛這時候走了過來。神態自若地解釋說:“胡阿姨擔心溫黎有麻煩,讓我過來看看。”
陸柯比溫黎先開口,說:“小黎給家裡打完電話後,也給我打了電話。”
霍遠琛目光幽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絲毫不懼,麵帶笑意地回望著他。
霍遠琛明白他想說什麼。溫黎給他打了電話,卻沒給霍遠琛打,說明在她心裡,更依賴陸柯一些。
霍遠琛有點說不上來的失落感,心裡也給溫黎找了許多理由。
她不知道他在哪裡,也無法預估他趕過來需要多久。陸柯離得更近,通知陸柯明顯是更明智的選擇。
可心裡又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這不過是拙劣的借口罷了。真正的原因,無非是溫黎下意識覺得,找陸柯有用,而找他卻沒用。
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既然溫黎沒事了,那就回去吧,胡阿姨挺擔心你的。”
溫黎點點頭,有點抱歉地看著陸柯:“那我先走了。”
陸柯衝她笑了笑,又提起保溫飯盒,說:“謝謝你的雞湯。”
不知道為什麼,霍遠琛就是覺得,陸柯最後那句,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他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等溫黎開了一段路以後,才問了句:“你專門來找陸柯的?”
溫黎“嗯”了聲,語氣自然地說:“陸柯哥的表姐在海市住院,他和他表姐夫換班照顧,過年不回去了。他一個人,過年顯得怪冷清的,我來給他送點東西。”
霍遠琛挺不是滋味地說了聲:“你還挺關心陸柯的。”
溫黎在心裡歎了口氣。她知道霍遠琛想說什麼,但同時她也很理智地認為,她和霍遠琛再糾纏多久也不會有結果了。
他一直這麼纏著她,也不是個事,乾脆一次和他說清楚好了。
她目光平視著前方的路,語氣也十分平靜,平靜中帶著一絲疏離地說:“霍遠琛,我們既然已經分手了,那我要關心誰,都不是你有權利管的。當然,你要關心誰,對誰好,我也沒權利管。不過我們過去發生了什麼,現在都已經結束了。”
霍遠琛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總覺得,我還可以再努力一些。”
溫黎歎了口氣,說:“我也是為你好,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不會有結果的。你不如直接和安雯好吧,她那麼喜歡你,你也放不下她,我有預感,你以後肯定會和她在一起的,何必非要讓我成為你們今後浪漫愛情中的絆腳石呢?”
霍遠琛立刻否認說:“不會的。我不會和安雯在一起。”
溫黎根本不信:“你就這麼篤定?我大概能理解,安雯比你小好幾歲,你之前一直把她當做小孩子,沒有往男歡女愛的事情上想過。可你也該看清楚現實,安雯早就成年了,她也一直對你有好感,你總有一天會把她當做女人看待,你就能保證你不會心動?”
她撇撇嘴,“反正,要是我身邊有這麼個一直守著我,還對我特彆有好感的異性,我是肯定會心動的。”
霍遠琛看著她,眼神裡有一絲複雜:“和我青梅竹馬的異性,也不隻有安雯一個。我即便會心動,也不一定是她。”
溫黎搞不明白為什麼霍遠琛就堅持不肯接受安雯。她其實已經被他搞得有點煩了。心裡隻期盼著這個年快點過完,好讓霍遠琛早點離開她家。
至於霍遠琛說什麼努力挽回她的話,她是一個字也不相信的。
霍遠琛還想說什麼,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拿出來的時候,溫黎也看到了上麵的來電顯示。
是安雯打來的。
她極輕極淡地笑了聲,明顯是在諷刺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