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許府醫的話,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每個人的臉色看起來都十分的不好。
雖然許府醫沒明說斷腸草是什麼東西,可是身為內宅女子哪有人不知道這東西的?那可是沾上一點就能要人命的毒藥啊!
特彆是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唐側妃,這會兒的她是什麼都顧不得了。
隻見她一把衝到許府醫的麵前,聲嘶力竭對著他大聲喊道,“你快幫我看看!我剛剛喝了一口茶,我會不會也中毒了!”
許府醫隻好有些無奈地先幫著唐側妃診了診脈,而後又看了看她的舌苔,這才道,“側妃您放心,您身體好著呢,您沒有中毒。”
說完這句話,許府醫又按照皇子妃的要求將剩下的那幾杯茶一一檢查了一遍。
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除了夏韶寧那杯被團子打翻的茶被下了斷腸草,其他的茶裡都是正常的,沒有被下毒。
“求皇子妃為妾做主啊,這人真的好狠毒的心,這明顯就是衝著妾來的啊!”想到自己剛剛差點被毒死,夏韶寧的心都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想來妾一個月前莫名其妙跌到池塘裡差點被淹死,還好妾命大,撿回了一條命!如今那人賊心不死居然想要下毒害死妾,妾也不知道到底得罪誰了!”
夏韶寧一邊說,一邊跪在地上哭得淒慘。
這會兒的她倒不是在演戲,她是真的害怕啊。
莫名其妙穿來了這個地方,好日子沒過一天,次次差點被人害死。若是這次再不把這背後之人揪出來,她往後的日子可真的沒法過了!
“你先起來!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給你做主!”
這會兒的紀氏心中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選在眾人給她請安的時候在她賜下的茶裡下毒,這個人明顯就是想要將她一起拖下水。
不得不說,此人真的心思過於狠毒了,毒的甚至讓她都覺得有些害怕。
“我在外頭就聽到裡頭鬨哄哄的,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紀氏正準備繼續開口,卻聽得門口傳來了一陣男子的聲音。她心中一喜,果然瞧見蕭祈安搖著扇子跨了進來。
蕭祈安入了外間,卻瞧見夏韶寧正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剛剛滿臉帶著笑容的他臉上瞬間沒了笑意。
“夏氏,好端端的你跪在地上做什麼?還有,為何哭的這樣傷心?”
“爺,您總算來了,有人給妾的茶裡下毒!”眼見著蕭祈安來了,夏韶寧也顧不得其他了,瞬間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不由分說地躲到了蕭祈安的身後,不管蕭祈安說什麼,她都不肯從他身後走出來。
沒辦法,她現在真的覺得這周圍太危險了,隻有躲在這男人的身邊,她才有那麼一點點安全感。
“皇子妃,這是怎麼回事?”聽得夏韶寧的話,蕭祈安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他扯過夏韶寧的手讓她好好站在自己身後,便抬起頭來詢問一旁的紀氏。
紀氏心中一滯,心想著六皇子聽完這些話肯定要生氣了。隻是如今事情發生了,她也不能裝不知道,所以她隻得硬著頭皮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真的豈有此理!我真是沒想到,在我這六皇子府裡,還能有這般能人呢?”
聽得紀氏的話,蕭祈安心中的火蹭地一下就冒了出來。他身為六皇子府的男主人,不過是對自己的女人稍微好一點,這就有人看不慣,在背後想方設法想要害死她了?
皇子後院的女人,不管什麼品級,都是由聖上和皇後指婚來的。這其中有官宦人家的女子,也有百姓商賈家的女子。隻是無論這些女子的身份如何,都是好人家的正經女子,沒道理說人家一個好端端的女兒入了你的皇子府,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了,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設想若是夏氏真的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在他的後院,他要如何同父皇以及夏家交代?他一貫來在坊間樹立的好名聲,還要如何維持?
“張全和!”蕭祈安出聲喊了一句一直候在一旁的張全和,語氣森然道,“把今日在茶水房侍奉的人一個個提到院子裡去審,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地我府裡害人!”
張全和甚少看到這位爺發這麼大的火,於是他也不敢耽擱,立馬親自就往茶水房去提人了。
不多一會兒,今日在茶水房伺候的人都被張全和提到蓮心院的院子裡了。
蕭祈安站在上首,眯著眼睛看了看下首的下人們,臉上的表情活像個閻王。
“是誰往夏庶妃的茶裡下了毒?”蕭祈安狠狠地盯著眼前的下人們,語氣冷得可怕。
沒有人回答他。
“不說是吧?”此時的蕭祈安怒極反笑,他從台階上走了下來,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下人們,轉過頭來對著張全和道,“給我搜身!她今日剛剛下的毒,想要銷毀證據也還來不及,我倒是看看誰的身上有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聽得蕭祈安的話,張全和急忙應了,於是便對著身後的幾個小內侍使了個眼色,於是內侍們便開始搜身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張全和的徒弟小元子忽然從一個婢女的身上搜出了一個不明紙包。而那婢女瞧著一臉慌張,一看心裡就有鬼!
夏韶寧雖然一直躲在蕭祈安的身後,但是一直關注著眼前事情的發展。一看到搜身有所收獲,她急忙探出頭去看了看。
自己並不認識她。
“你看看這是什麼?”蕭祈安捏著小元子呈上來的紙包,遞給了站在一旁的許府醫。
許府醫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紙包,打開之後發現那裡頭有一些殘留的粉末。
他將粉末放在鼻子下頭聞了聞,又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這才轉過頭來斬釘截鐵地對著蕭祈安道,“回六皇子的話,這紙包裡頭剩下的一點點粉末,就是斷腸草碾成的粉末!”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而此時的夏韶寧便再也忍不住了,她從蕭祈安的身邊鑽了出來,一溜煙地就跑到了那婢女麵前。
夏韶寧認認真真將眼前的婢女上下打量了好多遍,這才確定自己的確沒見過她。
“我沒見過你,也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下毒害我?”夏韶寧蹲下身子,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那個跪在地上臉色慘白的婢女。
她頓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道,“還是說……有人要你下毒害我?”
夏韶寧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放得很大,哪怕蓮心院的院子很寬敞,在場的人也都聽清了她的問題。
隻可惜,那婢女隻是一味地低著頭,一聲不吭。
“你不說?”眼見著夏韶寧撬不開這婢女的嘴,蕭祈安便也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那婢女的身邊。
“你若是不說,那我隻能把你送去大理寺了。大理寺的那些獄丞們逼問犯人的手段可多了,不管你有多硬的嘴,到了那裡,就是個石頭也能被他們撬開了!”
這會兒說話的蕭祈安甚至是笑著的,隻是在那個跪在地上的婢女眼裡,她無端端覺得此刻眼前的六皇子,比來索命的閻王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