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戰爭和人性
第122章 戰爭和人性
情形已經不容樂觀，現在金軍這邊已經被分割成兩個部分。宇文玨據險而守，隻要撐上三五天，海雄就能殲滅敵軍大部。
但東方羿並沒有慌，不知道是真的鎮定還是不要亂了軍心。
東方羿寫了兩封信，一封是送到金國本土的；另一封是給文鴛的……
送信到金國黑石城，快的話隻需要不到兩三個時辰，而送信給文鴛的時間，也快也不了多少。
信件要送到文鴛手裡，路雖近，但卻障礙繁多。有的時候兩軍打個照麵，就算你說是讓幫忙傳信，另一方也不一定會相信。如果慢慢地講道理，這封信怕是要下個月送到了……
金軍這邊乾脆想了個辦法，抓住了幾個落單的齊軍。給了他們金子，讓他們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信給文鴛，如果半日後收不到回信，就出兵攻襲文鴛直屬大軍的後方！
雖然齊軍這話是假的，但即使他們什麼都不說，齊軍的士兵也會把這封信上交。
因為戰場上是有規矩的，兩軍的書信一般都和戰和大計有關。如果瞞不上報，很有可能會被軍法從事。
所以被抓住的齊軍士兵就算不把信直接拿到統帥大營，也會交給自己直屬的統兵將軍那裡，由統兵將軍代為轉交……
時間和東方羿預算的差不多，路雖不遠，但三個時辰才到文鴛手裡。最後還是哨騎快馬加急才三個時辰送到……
文鴛看著信……
信上寫著：文鴛弟在上，兄東方羿望風禮拜……弟雖有才乾，但畢竟獨木難支！我金軍可以撤退，但也可以進攻。我已傳信到大金本土，讓國內增兵來援！屆時兄手上有二十幾萬兵馬，弟手上隻幾萬士卒，勝負可想而知。但現在戰況已經太慘烈，兄不想再戰，如果弟能讓海雄、宇文玨二將退兵，放我金軍將士北歸，不僅弟沒有性命之憂，兩國更是會長久和平！為了讓你我二人都好交代，我們兩軍各派一個武將在陣前比拚實力！我派出的人會苦戰後故意輸掉！然後順勢撤兵請弟儘快回信，以免玉石俱焚，兄再拜……
東方羿這話也倒是說得清楚，海雄去南邊清剿金軍，兵力相差不大的情況，所需時間不會短。隻要東方羿真的等到增援，領著二十幾萬兵馬攻擊文鴛，不僅文鴛要被迫後撤，海雄又會再次陷入重圍。
現在文鴛也不敢賭，如果金軍真的有增援，除非齊軍現在集體後撤，要不然就會攪在一起。
文鴛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海雄從膠著的戰場上拉扯出來，現在隻能撤軍再議。既然東方羿開了條件，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既然東方羿如果真的有支援的話，齊軍必定要撤軍才行，東方羿此舉根本就是多此一舉，那會不會是假的呢？事實是東方羿根本沒有支援？
雖然東方羿等來增援的可能性比較小，但戰場不是讓人拿來賭的……雙方糧草都不多是事實，即使齊軍得到了金軍的糧草，但能帶走的畢竟是少部分，路上遇到突發情況還會舍棄掉一些，最好的方略還是及時撤退！
文鴛答應了東方羿的提議，寫了回信送到東方羿手裡……
東方羿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也許是心裡百感交集。
現在就算金軍的增援到了也沒有糧草可用了……如果文鴛不同意就是玉石俱焚，如果文鴛同意就是兩國和平。
所幸的是，文鴛同意了……
東方羿看上去是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特地回信一封……
信上說著：感謝弟能給兩軍一個生的機會！兄為表誠意，要為弟解惑一回。為何我大金發動戰爭以來有這麼大的傷亡，還是堅持苦戰弟可曾想過？我大金畢竟是苦寒之地，不僅是朝廷，連大金的百姓都早就覬覦齊國的土地。為此，我大金國朝廷製定了“基本戰爭國策”，糧草和兵丁會源源不斷增補到軍隊中，雖然此戰以後我應該就卸甲了……但弟如果要保邊境長治久安，必須有所準備，斷了我大金國朝廷的入侵念頭！
這話說得看上去非常真誠，但關於細節和秘密一點都沒有透露。而且讓西北屯重兵防禦，就必須增加齊國的百姓賦稅，很可能間接拖垮齊國。
這東方羿名為感謝，實則另有心思，就算要撤軍都還要儘可能的做點事情……
文鴛能看出東方羿的隱意，但是金國入侵齊國的決心應該正如東方羿所言。東方羿的話虛虛實實，但毋庸置疑的是，如果邊防鬆懈，金國還會打過來……
所以東方羿提到的準備，齊國這邊確實要做一些。囤積錢銀、糧草、軍械，戰時的募兵、休戰時的士兵安置都需要考慮到。
東至無邊海域；南至荒蠻雨林之地；西至無數積雪群山；北至苦寒的無儘荒野……在這片大地上，人能夠到的地方，最大的兩個國家就是金國和齊國。
金國和齊國都有子民上千萬，錢糧賦稅取之不儘用之不竭……按理說兩國如果相安無事是一件完美的事情。
但金國在北麵，多數地區缺水寒冷。穀物產量小，民眾過得並不好。
而南邊的齊國占據著江南水鄉、漢中平原、東部沿海港口，齊國物產豐盛，足可養兵百萬。就算金國不打過來，也早晚會招來齊國的進攻，所以對金國來說，政權有滅頂之隱患；民眾身處苦寒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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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才是金國發動戰爭真正的原因……
金國的版圖大多在黃河以北，能出產糧食的地方隻有遼東平原，這裡土地肥沃，糧食產出極盛。
但金國版圖狹長，有萬裡長度……遼東產出的糧食再多也喂不飽那麼多百姓；很多身處在沙漠附近和黃土丘陵上的金國百姓，每日連取飲水都很麻煩，自然不會過地很幸福。
而且金國在西部的重鎮天水，附近連像樣的大樹都沒有，基本上都是草原、戈壁，少雨陰寒，百姓畜牧為生。百姓能生多少孩子，地方都是有規定的。牛馬的存欄量必須和新生幼兒有嚴格的比例，要不然就可能會餓死人。
這樣的國家能不對外擴張嗎？困守苦寒之地是人的正常思維嗎？顯然這些都不是，金國和齊國的戰爭還遠未停止。現在兩方統帥都隻是為了大局而妥協，風雲已起就不是那麼容易停止的……
這就是戰爭，也是人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