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衛生間裡的燈亮了。
“誰在裡麵?”
衛生間外麵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
問話的人是江騰。
衛生間裡。
坐在馬桶上的顧盼娣身子猛的向上一聳,臉上閃過一絲慌張。
她迅速將右手的東西轉移到左手中,借著身體擋住。
雖然有身體阻隔,加上還有一道門擋著。
顧盼娣依然很緊張。
她咽了一下口水,故作平靜道:“是我。”
“這麼晚你在裡麵乾嘛?”
“解手呢。”
江騰疑惑的問,“解手怎麼不開燈啊?”
“我看得見。”
“那你快點,我也要尿尿。”
“馬上。”
幾分鐘後。
顧盼娣開門走出衛生間。
江騰站在門口不遠處。
他上下看了顧盼娣一眼。
顧盼娣穿著睡衣,手上拿著手機。
江騰皺眉道:“下次半夜上衛生間記得開燈,電費省不了幾個錢。不然女兒半夜出來撞見了,嚇到她怎麼辦?”
“我知道了。”顧盼娣說完往臥室走。
隨後聽到江騰關門和放水的聲音。
顧盼娣站住,往衛生間方向看了一眼。
又等了幾秒。
才鬆了口氣,轉身回臥室了。
回到臥室後,顧盼娣看著窗外天空的月亮,臉上浮現出了懊惱擔心的神情。
第二天中午。
顧盼娣又準備好飯菜。
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吃飯。
吃到一半。
顧盼娣又突然站起來,衝到衛生間一陣反嘔。
江騰沒有跟到衛生間,他依舊坐在那裡,看著顧盼娣的背影。
昨天參加婚宴,同桌的老鄰居當時說了一句玩笑話。
這句話突然浮現在江騰的腦海中。
並且揮之不去。
顧盼娣等反應減輕後,漱了漱口,回到餐桌旁準備繼續吃午飯。
她剛坐下。
江騰忽然問道:“你不會懷孕了吧?”
顧盼娣成熟的身軀輕微一顫,她眼神中閃過慌張。
幾秒後,她才瞪著江騰,皺眉道:“你在胡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懷孕?”
江騰沒說話。
顧盼娣又問:“你聽誰說我懷孕了?”
江騰說道:“你剛才的樣子很像孕吐。”
顧盼娣語氣平澹道:“我是受涼了。”
“真的不是懷孕?”
顧盼娣臉色一冷,語氣也變得不耐煩,“我們都多久沒有過了……我怎麼懷孕!”
江騰點點頭,不再懷疑,繼續吃飯。
江若魚則頗為惋惜的道:“哎呀,白高興了,我還以為媽媽你真的懷孕了呢,那樣我就能當姐姐了。”
江若魚一說完。
顧盼娣和江騰立刻都向她投來了目光。
隻是兩人的眼神都頗為複雜。
江若魚一愣,“爸媽,你們怎麼這麼看著我?”
“沒事,吃飯。”顧盼娣收回了目光。
江騰則轉頭看向顧盼娣,卻又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吃過午飯後,江若魚便出門去找蕭幼然了。
江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顧盼娣洗完碗便回了房間。
看了一會電視,江騰將電視關了,站起來,走到臥室前,對著房間裡道:“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轉眼到了晚上。
9點鐘。
江騰喝的醉醺醺的回家了。
顧盼娣聞到江騰身上濃鬱的酒氣,皺了下眉,閃過一絲不高興,最後又變成關心。
顧盼娣喊了一聲“小魚,你爸回來了,出來幫我扶一下他。”
下一秒。
江若魚房間的門打開。
然後江若魚走了出來。
江若魚快速走到江騰身邊,立刻聞到了酒氣。
她皺眉道:“爸,你怎麼喝這麼多酒啊!”
江騰低著頭,嘴唇動了動,但誰也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顧盼娣和江若魚一左一右,將江騰攙扶回臥室,並且扶到床上躺下。
顧盼娣一邊幫江騰蓋上被子,一邊轉頭對江若魚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江若魚看到母親沒幫父親把衣服脫了,感到奇怪。
以前父親也有過醉酒回家的情況。
每次母親都會很細心的將父親的衣服脫掉,然後才幫他蓋好被子。
怎麼今天讓父親穿著衣服睡覺了?
江若魚覺得母親可能很生氣,也不想惹她更生氣,便嗯了一聲,轉身出了臥室。
顧盼娣幫江騰蓋好被子,彎腰撿起地上的鞋子,準備離開臥室。
這時。
顧盼娣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
顧盼娣轉頭往床上看去。
江騰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緊緊的盯著她看。
他臉色漲紅,嘴唇也非常紅,似乎還輕微的顫抖著。
讓人覺得他情緒很激動。
顧盼娣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是想吐嗎?我去拿個盆過來,你忍一下。”
她準備去拿盆。
但江騰的手抓的緊緊的。
顧盼娣一時間竟掙不脫。
“你放手啊,我去拿盆。”
江騰死死的盯著顧盼娣,“你在外麵有人了。”
“你說什麼醉話呢,我外麵有什麼人啊,我能認識誰啊。”
江騰道:“你如果外麵沒人,為什麼一直和我分床睡,碰都不讓我碰一下?前段時間,你一直和那個男人鬼混是不是?”
顧盼娣冷冷的看著江騰,“你不要以為你出軌,彆人都和你一樣。”
“你肯定是和彆人鬼混了,你根本沒去旅遊,你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告訴我他是誰!”
“懶得理你!”顧盼娣強行將手掙了出來。
然後便轉身往外走。
江騰衝其吼道:“彆走,你不許走!”
顧盼娣站住,厭惡的看著江騰,“你是不是瘋了?”
“冬冬……”
緊接著臥室的門從外麵打開。
江若魚推開門,緊張的道:“爸媽,你們怎麼吵架了?”
顧盼娣看了她一眼道,“你爸喝多了無理取鬨,沒什麼事,你趕緊回房間。”
江騰壓住了心中的怒氣,對江若魚道:“你先回去。”
江若魚聞言,隻好帶著擔心和疑惑回房間。
江若魚走後。
顧盼娣和江騰對視著。
兩人的表情都不好看。
江騰氣的胸口劇烈起伏。
顧盼娣見狀,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真的在外麵沒有人,前段時間我也確實出去旅遊了,你怎麼就不信我?”
“不是我不肯信你,你叫我怎麼信你?”
自從和江騰結婚以來,顧盼娣從來沒做過任何對不起江騰的事。
江騰的懷疑,完全不顧過去十幾年的夫妻情誼,
她感到非常受傷。
顧盼娣忍著委屈道:“好,我證明給你看行了吧。”
她說完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很快。
“喂,小許……”
“顧姨,你有事嗎?”
顧盼娣將電話免提點開,然後當著江騰的麵問:“小許,我前段時間出去旅遊,是你親自陪我去的火車站,對嗎?”
“是啊。”
“還有其他人跟我一起嗎?”
“沒有。”
顧盼娣抬頭看向江騰,投去一個眼神。
她繼續問道:“後來我們在北經相遇,我是一個人嗎?”
“對,怎麼了?”
“沒事了。你休息吧。”
顧盼娣說完便掛了電話。
她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江騰,冷冷的道:“現在你相信了嗎?”
江騰聞言則沉默了。
小許沒有理由幫著顧盼娣騙他。
所以小許說的話大概率是真的。
也就是說顧盼娣沒有騙他,她的確是一個人出去旅遊散心,而不是跟彆的男人鬼混。
江騰已經信了大半,但還有一些懷疑。
“就算這樣,也不能說明你沒懷孕。”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喝了酒,我也不怪你,你早點睡吧。今晚你睡臥室,我出去睡。“
顧盼娣的語速很快,聲音清冷。
說完便轉身出了臥室。
從臥室出來後,顧盼娣走到客廳沙發前坐下。
雙腳踩著沙發,她抱著雙腿,頭埋在腿和胸之間,神情有些沮喪難過。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顧盼娣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一條短信。
許修文發來的。
內容是:“顧姨,你沒事吧?”
顧盼娣不想理會。
但緊接著又收到一條許修文發來的短信。
“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見你一麵,我在你家樓下等你。”
顧盼娣哪有心思和許修文見麵,立刻回了一條,“你不要來!”
短信發出去,始終沒有再收到回信。
顧盼娣不知道他看沒看到短信。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樓下。
她不想思考,便將手機重新丟到一旁。
顧盼娣抬頭看了一眼臥室方向,旋即歎了口氣。
過了大約十分鐘。
顧盼娣突然起身朝陽台走去。
她走到陽台上,透過窗戶上的玻璃往樓下看了一眼。
居民樓門口的路燈下。
一個熟悉的身影來回走著。
顧盼娣走回沙發旁邊,拿起手機,發短信,“你回去,我不會下去見你的。”
短信發過去,還是沒有回信。
她站在原地,等了幾分鐘,又忍不住走向陽台。
人還在下麵。
顧盼娣靜靜的站在陽台上,望著樓下的許修文。
這時。
許修文突然仰頭,往樓上看了一眼。
顧盼娣一慌,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她不知道許修文有沒有看到她,心七上八下的跳著。
緊接著,她便感到羞惱和氣憤。
她明明是許修文的長輩,為什麼要擔心被他看見?
她在擔心什麼?
顧盼娣站在窗戶後麵,看了一會。
終於,她決定下去見許修文一麵。
順便聽聽他到底想說什麼。
如果他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顧盼娣不會給他好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