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美人如花隔雲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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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聲窸窣碎響過後,休息室安靜下來。

紀曇扶著周文柏的肩膀張望四周。

周文柏低下頭親著紀曇挺翹的鼻梁,往下輕柔地啄吻紀曇廝磨到醴紅的唇瓣。

被打斷的親密順理成章被周文柏引導中重新繼續。

周文柏一手按著紀曇清瘦的後背,一手兜攬著紀曇軟腴的腿根,更緊地將人往懷裡帶了帶。

周文柏的唇是軟的,動作是溫柔的,繾綣的神情無一不在訴說著周文柏對紀曇的珍視。

紀曇有隨時叫停的權利,可他配合著張開嘴巴,容納周文柏的進入。

“團團嘴巴裡麵的小珍珠呢,”周文柏清雅的聲音染上令人著迷的沉喑,逗弄般對著小愛人親昵,“怎麼找不到。”

周文柏的吻密密落下,紀曇敏感的神經溺在溫水,陡然生出失控的茫然。

紀曇纖軟的手指不自覺抓握住周文柏脖頸處修整的領帶,屈起的指骨抵在周文柏微微聳動的喉結,宛若學習捕獵的小獸咬住了敵人的要害。

領帶不斷收緊,周文柏喉結顫動的幅度都縮小起來。

紀曇目光清淩淩的,眨也不眨地看著周文柏如何憐惜地親吻自己,靜靜的琉璃瞳孔卻透得映不進去任何影子。

“團團的小舌頭好燙。”周文柏最後吮了下紀曇的舌尖,才慢慢結束這場親吻。

周文柏覆住紀曇扯緊自己領帶的手,好似沒有看見紀曇蘊不出情感的淺色眸子,故意皺了皺鼻子,“把周醫生的嘴巴都燙傷了。”

紀曇的手被周文柏不動聲色地牽住,揉開紀曇因用力泛白的指尖。

桎梏周文柏咽喉的領帶驟然放鬆,肺腑得到賴以生存的大量空氣。

劇烈的身體變化,都沒有反饋到周文柏麵不改色的臉。

任何動作,任何神情,都沒有絲毫波動。

紀曇這時好像才回過神,眨眨眼,清透的淚珠圓滾滾地掉了下來。

“周醫生,我生病了。”紀曇委屈地抱住周文柏,“發高燒才燙的。”

周文柏自然地摸了摸紀曇的小卷毛,偏頭貼了貼紀曇沾著淚痕的軟糯臉頰,“唔,小可憐。”

紀曇也覺得自己可憐死了,淚汪汪地舉起被針紮得青紫的手讓周文柏看。

周文柏捉住紀曇的手,兩人如同密謀國家大事般,慎重又仔仔細細檢閱著紀曇手背的針眼。

周文柏心疼地親了親紀曇慘遭蹂躪的手背,摟著紀曇又親了親他的臉蛋,“我的團團受苦了。”

紀曇被周文柏細致到頭發絲的哄法哄好了,吸吸鼻子,結束哭鬨的流程。

“看看周赦給我們團團做了什麼好吃的。”周文柏打開周赦留下的保溫桶,將最上麵一盤涼拌苜蓿和一盤小白菜拿下來。

最底下的皮蛋瘦肉粥還騰著熱氣。

“這是什麼?”紀曇沒見過苜蓿,“是草嗎?”

周文柏拿著勺子攪著過於滾燙的粥,舀出一勺吹涼喂到紀曇嘴邊,聞言瞥了眼,“苜蓿,是羊最喜歡吃…”

周文柏想到什麼,掠過紀曇的卷卷的頭發,戛然而止。

紀曇吃掉喂到嘴邊的粥,疑惑地歪歪頭,“羊最喜歡吃?”

紀曇咬著勺子,說話聲音順著勺柄震動到周文柏手指。

周文柏突然輕笑了下,“周赦可真夠壞心眼的。”

雖然不清楚周文柏為什麼有感而發,紀曇還是讚同地點點頭,告狀道:“他說他要打死我。”

“不會的。”周文柏夾了一筷子苜蓿喂給紀曇,湊過去抵了抵紀曇的眉心,望著紀曇清盈的琥珀眸小聲促狹,“祖傳的仆人還是很好用的。”

紀曇吃著鮮嫩爽滑的苜蓿,沒太理解周文柏的意思。

周文柏休息室的門被敲響。

周文柏退回原位,“進。”

紀曇以為是周赦去而複返,連忙接過周文柏手裡的筷子,往嘴裡扒拉著苜蓿。

“表少爺,小少爺讓我過來給你送午飯。”紀家的傭人提著兩個大飯盒,禮貌頷首。

紀曇真不挑食,除了外賣,他什麼都吃。

一份粥,兩份小菜比起傭人手裡滿滿兩大盒確實顯得有些簡陋,但他都吃上了,沒必要再打開新的。

“你讓紀恩誼自己吃吧,”紀曇指了指小桌上的飯菜,“我有飯吃了。”

傭人隻是完成主人家交代的任務,被拒絕後就離開了。

“團團也不是不挑食。”周文柏捏了捏紀曇喝粥鼓起的軟腮,“周赦熬的粥比我做的好吃?”

紀曇不回答周文柏這種死亡式提問,討好地舀起一勺粥去喂周文柏。

“周醫生辛苦了,周醫生餓了嗎?周醫生也喝點吧。”

紀曇一連套下來搞得周文柏好笑又無奈。

周文柏吃掉紀曇喂給他的粥,煞有其事地品嘗了下,挑眉道:“好像是比我做的好吃。”

紀曇笑彎了眼睛。

“乖。”周文柏把紀曇抱到腿上,拿過紀曇手裡的筷子,“我喂團團吃飯。”

吃飯周文柏都怕累到紀曇。

吃完飯周文柏給周赦去了電話,沒接。

周文柏語音、視頻、電話連番轟炸,最終一個視頻電話被周赦接起。

“乾什麼?”周赦微露不耐的五官出現在鏡頭,“我的客戶告訴我,她的前夫就是這麼信息轟炸她的。”

周文柏沒回應周赦的冷幽默,直接問道:“你自己過來拿,還是讓我給你送過去?”

是留在休息室的保溫飯桶。

“扔了。”周赦沒想到周文柏拿這點小事打擾自己,打算掛掉視頻。

周文柏還有閒心調侃道:“我們周律師還挺財大氣粗的。”

周文柏似乎偏頭張望了眼,笑眯眯拒絕道:“普通飯桶扔掉行,團團洗過的飯桶不能扔。”

周赦透過屏幕,依稀聽到對麵的流水聲。

“你脖子怎麼了?”周文柏掃過手機裡周赦裸露脖頸上麵的淡紅色。

周赦手一頓,不留痕跡地移了移鏡頭。

“你脖子怎麼了?”周赦對著周文柏脖頸上那一圈還要深刻的紅痕,掀起唇角,“紀曇怎麼沒把你勒死。”

周文柏佯裝詫異,“我和團團是情侶,又不是仇人。”

“你最好在死前一直保持這種樂觀。”周赦言儘於此。

“我當然會,”周文柏默契地繞過這個話題,轉音道:“你偷偷給團團起綽號?”

周赦否認道:“…沒有。”

“你到底有什麼事?”周赦耐心告罄。

周文柏沒有深究周赦回答中可疑的遲鈍,“我要收權,幫我找個好律師。”

周赦目光斂起,定定落在周文柏不似玩笑的臉上,“前不久,你還跟我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此一時彼一時。”周文柏無所謂地揚唇。

一模一樣的麵容隔著屏幕相視,徒然生出奇異的怪誕。

周文柏率先敗下陣來,“好吧,他們已經給你和團團定下婚期,不到一個月。”

“我等不了那麼久,”周文柏視線微微放空,“我總不能真看著團團跟彆人結婚。”

周文柏視線轉向周赦,“哪怕那個人是我的親弟弟。”

周赦接收著周文柏目光中微不可察的妒意,斂眸,“我知道了。”

“這下沒事了。”周文柏恢複了溫雋的神情,“你可以掛了。”

周赦指腹移動到手機屏幕正中間。

屏幕對麵的流水聲還在嘩嘩作響。

“護士交代過不讓碰水。”隨著周赦話音傳遞過來,視頻掛斷。

周文柏愣了下神,放下被掛斷的手機。

“周醫生,我洗好了哦。”紀曇晃晃手裡洗好的保溫桶,水珠不可避免地飛濺到周文柏臉上。

周文柏握住紀曇胳膊,將人扯進懷裡,抽出紙巾擦拭著紀曇濕潤的手指。

“有人比我還慣著團團,”周文柏檢查著紀曇手背上的留置針,薄膜貼得好好的,“洗碗都覺得是團團吃苦了。”

紀曇理所當然認為周文柏說的是紀瑗。

“沒有啊,”紀曇想了想,“媽媽說,吃彆人做的飯,是要刷碗的,做人要有禮貌。”

周文柏對著紀曇能說會道的嘴巴咬了口。

紀曇吃痛得縮縮肩膀,“周醫生?”

周文柏又含著紀曇被自己咬到的下唇親了親,“教訓下在外麵亂吃野草的小羊羔。”

紀曇無辜地皺眉,當即就要跟周文柏爭論起來。

周文柏打斷道:“團團好了,我帶團團去冒險屋?”

紀曇搖頭,“太黑了,我怕。”

“怕才要去。”周文柏還拉出一個人安慰紀曇,“周赦比團團還怕,我讓周赦也去。”

兩個膽小鬼一起去,比一個膽小鬼去,就沒那麼丟臉了。

紀曇要求道:“紀雲薪也去。”

三個膽小鬼聚在一起,那他自己是萬萬不會丟臉了。

周文柏沒意見,“如果他願意的話。”

紀曇從周文柏腿上下來,“我去問問他。”

周文柏放開圈著紀曇腰身的臂彎。

紀恩誼住院,紀雲薪做哥哥的,自然是要趕過來陪床的。

“紀雲薪在嗎?”紀曇去了病房,打開門往裡麵看了眼。

躺在病床上紀恩誼墨黑的眼珠轉過去,“你在我的病房找紀雲薪?”

紀曇環視一圈沒見到人,走了進去,站在紀恩誼床邊對紀恩誼道:“等紀雲薪過來,你告訴他,我要約他去鬼屋。”

紀恩誼差點冷笑出聲,“你跟紀雲薪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你約他?”

紀曇不理解,“關係不好就不能約了?”

紀恩誼瞅了紀曇臉上真心實意的困惑,諷刺道:“你到底是情感淡漠還是反社會人格,你怎麼能接收情緒反饋遲鈍到這種地步?”

無法接納彆人的情緒,無法給與彆人情緒,更加無法分辨理解彆人的情緒。

每個人在紀曇這裡都差不多,就像是沒什麼不同的人機,激不起紀曇任何感情波動。

比起普通的漂亮木偶娃娃,紀曇甚至還有危害彆人的行為。

“算了。”紀恩誼也沒想在紀曇這裡得到答案,“反正你的病情記錄都在紀瑗那裡。”

“紀雲薪去,我也要去。”紀恩誼略微提高聲量,對紀曇道。

紀曇不願意,“你去乾什麼?”

紀恩誼反問,“紀雲薪去乾什麼?”

“談戀愛。”紀曇如實相告。

紀恩誼不信,不妨礙他也說,“那我也去談戀愛。”

紀曇皺皺眉心,“你跟誰談?”

紀恩誼冷冷閉上眼睛,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我去鬼屋跟鬼談。”

紀曇被震撼到了。

紀曇恍惚地出了門,對患有心臟病還能跟鬼談戀愛的紀恩誼由衷敬佩。

“周醫生,”紀曇瞥見熟悉的人影,黏黏糊糊抱住來人胳膊,“我都說好了,不過除了我、你、周赦和紀雲薪,還要多加一個人。”

紀曇略微苦惱道:“紀恩誼也要去。”

冷淡的嗓音從紀曇身後傳來,“我要去哪兒?我怎麼不知道?”

紀曇下意識轉頭。

張遙和周赦並行而來。

路過的張遙助人為樂地攬著紀曇的肩膀,往自己旁邊人的懷裡推了過去,咂舌道:“孩子都燒傻了,這個才是你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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