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心防鬆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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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王啟年按約定來範府給範閒送案卷,他嫌走正門麻煩,便偷偷翻牆潛入範閒屋裡,將騰梓荊的案卷交給了他。

範閒打開案卷,一眼便看到了騰梓荊妻兒被郭保坤趕儘殺絕的消息。騰梓荊見他麵色凝重,一把搶過案卷,看到妻兒遇害的消息目眥欲裂。

範閒怕他衝動行事,騰梓荊卻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他故意當眾與範閒翻臉,決心孤身為家人報仇。

範閒知道騰梓荊是要與自己撇清關係,今晚必定會為妻兒報仇,於是向範若若打聽在哪裡能夠找到郭保坤。

“郭寶坤生性風流,常年流連於流晶河沿岸的青樓花船,不過郭家家教甚嚴,不許他在外留宿,子時前郭寶坤必定回府。”範閒見範若若對答如流,忍不住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郭寶坤與哥哥不合,我猜想你們早晚會起衝突,私底下就找人打探他的消息,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哥,你是不是要教訓他?”麵對躍躍欲試的範若若,範閒一陣扶額,他怎麼感覺這個妹妹大家閨秀外表下,隱藏著一顆躁動的心呢?

“這個你就彆管了,知道的越少越好。”範閒說著又問:“流晶河沿岸最有名的花魁是哪個?”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司理理。”範若若氣鼓鼓的道。範閒見妹妹突然發脾氣,不由疑惑的問:“你認識這個司理理?”

“不認識。”

“不認識,你怎麼這個語氣?”範若若支支吾吾,卻怎麼都不說,範閒也顧不上這些,就要離開,卻被範若若叫住。

“哥,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個司理理?”

“嗯。”範若若酸溜溜的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這樣放浪的女子?”

“你們?還有誰?”

“沒誰.......哥,你能不能帶上我?”範閒嚇了一跳,連忙拒絕:“哪有當哥的帶親妹子逛青樓的,爹知道了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我們不讓他知道不就好了嘛,再說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萬一你被那個司理理迷住了,雞腿嫂子怎麼辦?”範若若搜腸刮肚,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

“世上的女子就算再漂亮也比不上雞腿姑娘一個手指頭,彆鬨,我今晚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帶你去不方便,乖乖在家等著。”看著範閒飛速離去的背影,範若若氣哼哼的錘了一下桌子:“哼,不讓我去,我偏去,倒要看看這狐狸精的真麵目。”.......另外一邊,京城一處原本熱鬨的街道,此刻卻被一眾手持利刃的護衛把守住出入口,謝必安持劍護在二皇子身側。

“我這個人啊,就喜歡與民同樂,可是又不喜歡人。”說話間靖王世子走了過來,在他耳邊一陣竊竊私語。

“範閒約你喝花酒?有點兒意思。”二皇子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靖王世子疑惑道:“您之前不是說,範閒與一女子一見鐘情,怎麼忽然又要尋花問柳?您說我這是去還是不去啊?”

“當然要去,地方定了嗎?”

“還沒,說是讓我來定。”二皇子一口啃下手裡的肉包,拍了拍手,壞笑道:“那就定在醉仙居吧。”靖王世子聞言有些遲疑:“醉仙居,您的意思是司理理?可我聽說她不是跟秦統領.......”

“昨晚郭攸之那個老匹夫請他入府宴飲,後來又宿在了司理理的花船上,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已經被太子收買了?”二皇子冷笑道。

“坊間傳聞,都說他英雄難過美人關,不過我覺得他不像是一個女人就能收買的。”

“那就試試,投石問路,兵馬司這麼要緊的位置,若是讓東宮收攏過去,以後還有我的好日子過嗎?”.......很快,靖王府下人就來到醉仙居下了定錢。

司理理正坐在梳妝台前,聽到婢女的彙報,不禁皺著眉頭問:“靖王世子指明了要我陪範閒?”

“靖王府的下人是這麼說的,還給了一大筆銀子。”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婢女走後,司理理拍了拍巴掌,從房間陰影裡鑽出一名武者打扮的女子。

“都聽到了吧,把消息送到秦統領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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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多久,秦浩就來到了司理理的花船上。

“你先下去吧。”

“是。”趕走了婢女後,司理理眼神幽怨的看向秦浩:“靖王世子這次似乎是衝著你來的。”

“靖王世子是二皇子嫡係,試探一下,沒什麼好奇怪的。”秦浩淡定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司理理哼聲道:“你就不怕我在茶水裡下毒?”

“這世上能對九品高手起作用的毒,無一不是珍品,你還沒有奢侈到隨便使用的地步,何況你也不敢賭,一旦賭輸了,後果你是知道的。”秦浩輕描淡寫的走到司理理身後,按住了她柔滑的雙肩。

司理理渾身一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那若是今晚靖王世子讓我留宿範閒呢?”

“那就留宿好了,放心,他不像我,對你沒興趣的。”秦浩挑起司理理的下巴,戲謔道。

司理理仰起臉,一副如訴如泣的模樣:“難道在秦公子眼裡,奴家的清白就一文不值嗎?”秦浩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冷:“既然如此,不如我將你贖回府中,隻是如此一來怕是錦衣衛那位,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你吧?”司理理長長的睫毛一陣顫抖。

“以後少跟我耍這種小手段,如今唯一能幫你的,也就隻有我了。”秦浩收回右手,在司理理耳邊輕聲說道。

........月色半隱,星辰點點,流晶河畔早已是燈火輝煌,紅燈籠高掛,一串串如火如荼,畫舫穿梭其間,舫上張燈結彩,金碧輝煌,絲絨帷幔輕拂,遮掩著艙內那些衣著華麗、談笑風生的達官顯貴與舞娘歌姬。

樂師們在舫上輕撥琴弦,悠揚的樂曲隨風飄散,端的是一派紙醉金迷的富貴景象。

“世子殿下,範某可是來晚了?”範閒衝著靖王世子拱了拱手。靖王世子含笑擺手:“哪裡哪裡,是我來早了,範兄來得剛剛好,隻是這流晶河畔的花魁們聽說範兄要來,一個個早已是翹首以盼啊。”

“世子殿下說笑了,我哪有那麼大麵子。”

“唉,範兄怕是不知,你那首登高早已是人儘皆知,我可一點都沒有誇張,不信你進去就知道了。”靖王世子還真沒說錯,範閒的到來引起了整個流晶河畔姑娘們的矚目,古代詩人,有些像後世娛樂圈的詞曲作者,每一位花魁必然都是樣貌才情都出類拔萃的存在。

但是花魁中也是有競爭的,越是出名的花魁地位也就越高,而要想在眾多花魁中脫穎而出,最好的辦法就是請一位著名詩人為她寫一首詞。

這也是為什麼唐伯虎、柳永這些所謂的風流才子,常年流連青樓還能衣食富足的原因,他們為花魁寫的每一首詩詞都能讓花魁身價倍增,即便是青樓的老鴇也會對他們奉若上賓,甚至還會反過來給他們銀錢。

而像杜十娘的姘頭李甲這樣的富家公子,在老鴇眼中就隻是單純的韭菜,隻要將他最後一絲銀錢榨乾,就會無情踹開。

範閒對於這一幕很滿意,他今天之所以這麼大張旗鼓的來逛青樓,就是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自然是越多人看到越好。

就在一眾花魁對範閒大獻殷勤之際,司理理的花船也靠了岸,靖王世子拍了拍範閒的肩膀,玩味的說道。

“範兄,司理理姑娘可是如今京城裡首屈一指的花魁,你今晚豔福不淺啊。”範閒故作驚訝:“哦,是嘛,這是不是太破費了?”

“破費?今日不是範兄邀請我來喝花酒嗎?”範閒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忽然有種搬起石頭打自己的感覺。

然而,事到臨頭,也隻能硬著頭皮跟靖王世子喝起了花酒,很快,範閒就展現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最後在司理理的攙扶下,二人一同上了花船,這一幕也被不少人看在眼裡。

“哼,這司理理是有多缺男人,一個秦統領還滿足不了,今日又把範公子給拐上了花船。”

“嘖嘖,從她第一天來流晶河我就知道,就是個騷浪賤貨,平日裡裝得人模人樣的,我呸。”

“咦,你們說,司理理這算不算是給秦統領戴了帽子,秦統領會不會因此跟範公子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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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慎言,都不要命啦?這樣的貴人也是你們可以議論的?”上了花船後,範閒給司理理下了迷藥,將她放倒在床上,製作了些二人親密的痕跡,便離開了花船。

直到範閒的腳步漸行漸遠,司理理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簡單整理了一下被範閒弄淩亂的頭發,司理理坐到梳妝台前,卻忽然發現屋子角落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身影,定睛一瞧,她卻笑了。

“秦公子不是說範公子乃是正人君子,不會碰奴家,為何又深夜前來啊?莫不是怕奴家吃虧?”秦浩走到司理理身後,伸手奪過她手裡的木梳,同時身體前傾,隨著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司理理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怎麼?怕我吃了你?來南慶京城當暗探,生死都要置之身外,何況是身體,你這樣可不算是個合格的暗探。”司理理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誰天生喜歡受人擺布,奴家若不是家中突逢變故,不得已流落在外,誰又願意做什麼暗探!”

“總算說了幾句實話。”秦浩滿意地將木梳塞進司理理手裡,隨即柔聲安撫道:“放心,隻要你跟我耍心眼,有朝一日,我替你擺脫桎梏,還你自由之身。”司理理瞳孔瞬間漲大,不過很快就平複下來:“自由之身?除非哪天秦公子能率軍滅了北齊。”

“你不相信我?”

“奴家還是更願意相信眼前事,比如這位範公子花了這麼多銀子,最後卻隻是迷暈了奴家,恐怕有所企圖,若是連累了奴家,就怕壞了秦公子的好事。”秦浩輕描淡寫的擺了擺手:“不用管他,這小子後台硬得很,還用不著我替他遮掩。”

“後台?秦公子說的是司南伯?”麵對司理理的疑問,秦浩心中暗笑,範建隻是其中之一,這小子的靠山可多著呢。

一夜風平浪靜,隻是京城某個陰暗街道裡,某位剛剛從青樓喝完花酒歸家的公子,莫名其妙就被人套上麻袋,狠狠打了一頓。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早期雜掃的發現。郭攸之見到兒子的慘狀,聽到兒子是被範閒毆打成這樣的,氣得臉都青了,才子賀宗緯見狀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主動請纓替郭寶坤寫了狀子,前往京兆府告狀。

京兆府尹梅執禮原本是不想趟這趟渾水,礙於郭攸之位高權重,也隻能讓捕快前往範府拿人。

捕快來到範府之後,先是差點吃了柳姨娘的閉門羹,又被範思哲拿著掃帚打了出去,最後還是範閒主動跟隨捕快前往京兆府,才算是結束了這場鬨劇。

到了京兆府的公堂上,雙方開始對峙。麵對賀宗緯的指控,範閒矢口否認。

“梅大人,昨晚範某在流晶河畔喝花酒,喝得是爛醉如泥,最後是睡在花魁司理理的軟榻之上,今日早晨才回到家,醉仙居的仆役以及司理理姑娘都可以作證。”賀宗緯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範閒,於是就要求傳喚證人。

司理理自然是認同了範閒的說法,梅執禮見狀認為範閒沒有作案時間,就要結案,結果太子卻忽然來到京兆府。

在太子的強烈暗示下,梅執禮就要對司理理用刑。

“梅大人,理理姑娘隻是脅從調查的證人,並非人犯,慶國律法中似乎沒有哪一條是可以隨意對證人用刑的吧?”秦浩的出現讓在場所有人都十分意外。

太子走到秦浩麵前咬牙道:“秦統領,此事與你無關,何必多管閒事。”秦浩低聲道:“太子殿下,京兆府辦法依的是律法,您這樣貿然乾預,若是讓陛下知道了........”

“事已至此,孤若是就此放過此人,豈不是顏麵掃地?還請秦統領給孤一個薄麵,莫要再插手。”

“陛下口諭!”秦浩忽然高聲喝道。在場眾人先是一愣,隨即紛紛跪倒,即便是太子也不得不朝著皇宮的方向跪了下去,沒有人懷疑這份口諭的真偽,這可是抄家滅族的罪,他們相信秦浩不敢假傳聖旨。

司理理看向秦浩的眼神裡忽然多了些許神采,這一刻她終於相信,這個男人是真的有能力保護自己。

京兆府門外的一輛馬車上,謝必安在二皇子耳邊一陣竊竊私語,後者立馬傳令:“調頭回府。”隨即暗自慶幸自己剛剛在見到秦浩後,便沒有走進京兆府。

“這回,看你如何跟父皇交代,我親愛的弟弟。” d qq qq guan.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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