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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的大夏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看似繁華的大夏,實則已經千瘡百孔。
就當蕭玄感慨於大街上的難民時,有官差出現,開始驅趕難民,不聽話者拳腳相向,不許他們在皇城附近遊蕩。
至於驅趕到哪裡,蕭玄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義莊的撿屍人推著馬車,收斂屍體,用草席隨手一蓋,至於運到那裡,也不得而知,估計會扔到某個土坑中,連埋都懶得埋。
目睹這一切後,蕭玄忍不住問道:“老郭,京城中怎麼會有這麼多難民?”
身旁的郭老叟回道:“殿下,今年夏天酷熱無雨,京畿之地遭遇了大旱,而到了秋天,又發生了蝗蟲災害,很多佃戶顆粒無窮,沒錢交租,變成了難民,都逃到了這裡。”
蕭玄輕歎一聲,忍不住說道:“京畿之地尚且如此,那其他地方嗎?”
“天災人禍之下,易子相食都不算什麼。”郭老叟平靜道。
當年的他就是為了有口吃的,十二歲就進宮做太監,哪怕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他的腦海中依然有當年餓殍遍野的畫麵。
蕭玄知道大夏內憂外患,卻沒有想到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可怕。
而當一個國家千瘡百孔,爛到骨頭裡時,會麵臨什麼處境?
毀滅!
百姓會為了一口糧食,揭竿而起,會殺入京都,改天換地,而作為高高在上的皇族,將會被憤怒的人潮撕成碎片。
這一刻,蕭玄心中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本以為敵人是田奎、劉瑾之流,沒想到竟是天下大勢,是曆史的滾滾浪潮。
“不行!要想辦法自保!”
蕭玄立即在心中提醒自己,同時目光變得堅定。
隨後,蕭玄不再浪費時間,直接前往國子監。
國子監內的環境安逸,在這裡會忘了大街上的難民。不過,這裡也是分階級的,能來此讀書的男子都是勳貴之後,所以按照出身的不同,待遇也不同。
蕭玄雖然不受寵,但怎麼說也是皇子,屬於最尊貴的身份,所以他在甲上學堂裡讀書,同堂的學子也都是三品以上大員的嫡子嫡孫,其他的人隻能進甲下、乙上等學堂。
當然了,普通學子也能來國子監內讀書,但是他們是在太學中讀書,中間被一道圍牆隔開,而授課的夫子或者博士也是完全不同的。
蕭玄走進學堂內,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平時上課,蕭玄也是異常低調,根本沒有朋友,所以沒有人關心他。
而同樣是皇子出身的十皇子蕭鼎、十一皇子蕭康、十二皇子蕭銳,就被其他人前促後擁,因為他們母舅家都是世家名門。
蕭玄拿出上課要學的書籍,隨手一翻,便毫無興趣。
皇子十六歲成年,成年之後方可結業,也就是說,蕭玄還要乖乖的上課一年半。
在這期間,十日才能休息一天,每月還要檢查功課,想想都讓蕭玄頭皮發麻,前世高中的來時路,他不想再經曆一遍。
“那麼多的青春歲月,豈能浪費在學堂裡,我得想個法子擺脫這裡。”
蕭玄開始在心中尋思辦法。
“現在有五位博士授課,逐一擊破不現實,太浪費時間。”
“如果隻要搞定一個人,就能解決問題,那自然是最好的辦法。”
想到這兒,蕭玄眼前一亮,立即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國子監的老大,國子監祭酒孟名勳。
“九殿下,你的身體恢複的如何?”
就在這時,身旁傳來一道關切的問候聲。
蕭玄回神,看到一位身穿白色儒袍,腰掛環玉的氣質少年郎站在身邊,笑著詢問。
看清對方的長相後,蕭玄的腦海中也浮現他的身份。
高適之,內閣大學士高功之孫。
甲上學堂裡有一個特殊的學子,那就是高適之,因為高家既不是勳貴,也不是名門,他爺爺雖是內閣大學士,但也僅是內閣大學士,並沒有兼任其他官職,所以高適之沒有資格進入甲上學堂。
但高適之從小聰慧,非常有才情,機緣巧合之下,被夏皇恩準進入甲上學堂學習。
一條魚突然闖入不屬於自己的池塘裡,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甲上學堂裡的學子瞧不上高適之。
換做其他人肯定會崩潰,待不時間長,但是高適之挺了下來,為人處世還滴水不漏。
蕭玄和他隻算是點頭之交,並不相熟,但他現在主動關心蕭玄的身體,可見為人處世的老道。
蕭玄來了興趣,回道:“偶感風寒,已經沒事了。高適之,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啊...好!”高適之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蕭玄會這麼熱情,於是連忙答應。
蕭玄則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座位。
高適之再次一愣,隨即便坐了下來,並問道:“不知九殿下想問什麼?”
蕭玄問道:“你對孟祭酒可有了解?他脾氣如何?可有什麼喜好或者癡迷?”
高適之詫異蕭玄的詢問,但還是如實說道:“略有了解!孟祭酒的脾氣耿直,嚴肅律己,詩詞文章歌賦皆是其愛好,若論癡迷,當屬詩詞…”
隻聽高適之娓娓道來,對孟名勳非常了解。
蕭玄聽後,便在心中揣摩孟名勳的特點。脾氣耿直、嚴肅律己,說明對方又臭又硬,是個守規矩、不好搞定的老頭,而癡迷於詩詞,倒是一個突破口。
就在蕭玄尋思時,高適之也介紹完畢,然後忍不住問道:“九殿下打聽孟祭酒的喜好,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有求於孟祭酒?殿下若是不介意,高某願意幫忙。”
雖然隻是簡短的交談,但蕭玄卻覺得高適之是個可以結交的人才,所以蕭玄便湊近一些,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想讓孟祭酒批假。”
“幾天的假?”高適之問道。
蕭玄笑道:“我想來上課就來,不想來就不來。”
“這...這...”高適之的麵容立即皺了起來,覺得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蕭玄站起身來,拍了拍高適之的肩膀,說了一句事在人為,便直接離開學堂。
高適之稍加猶豫,直接追了出去,兩人本來就在最後排,所以兩人的離開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