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淺知道蕭景陽要帶走這麼多人時候都震驚了,這輩子親生父母、雙胞胎弟弟、師傅、師祖,還有師祖的女兒……他這是帶了一大堆拖油瓶啊。
她感慨地跟大師兄說了這件事,卻不想裴長青笑道:“不多,師傅也要帶那麼多人。”
姚淺吃驚道:“什麼?難道師傅還要把姬明壽他們都帶上去?”
裴長青說:“姬明壽未必會帶走,不過宗門應該有好幾個陽神老祖都會跟著一起飛升。”師傅的師傅、師祖都是陽神,也不是所有陽神都能飛升,比起自己碰運氣,還不如讓弟子帶上去。
能有師傅這樣的弟子,從某方麵來說也是他們的運氣了。師傅的父母肯定也要帶走,不會留在下界,餘下兄弟姐妹就難說了,師傅不像景陽道君有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
姬明壽都是下一輩了,沒有特彆情況,師傅應該不會考慮帶走,不然要帶走的人也太多了。
姚淺聽得一怔一怔的,即使知道師傅和景陽道君不需要,也對兩人升起一絲同情,這不是妥妥的飛升工具人嗎?也不知道帶人飛升會不會加重天劫?
裴長青聽得又好氣又好笑,“胡思亂想什麼?”膽子越來越大了,連師傅都敢腹誹了。
姚淺討好地對他一笑,“我什麼都沒想啊!”
裴長青抬手摸了摸她發頂,出乎意料地又摸到了一頭草,不由側目細看,發現這次的草發比先前粗了許多,也黑了許多,難怪一開始還以為是真頭發。
自打姚淺如臂使指的千纏絲後,她的草發就變成了真發,除了在師傅、白叔麵前,其他人都彆想讓她顯露真發,裴長青都習慣了,反正摸著摸著就順手了。
他輕笑著問:“今天讓人梳頭了?”小丫頭不怎麼會梳頭,讓自己弄發型,不是把頭發剪短,就是披頭散發,懶散的模樣連白叔都看不慣。
以前裴長青也不好管這種,現在兩人確定關係後,便讓雪娘、青娘隨身侍奉了,梳妝打扮都由她們來弄,小丫頭明顯比以前更亮眼了,頭發、衣服幾乎是一天一換。
彆看兩人這會在寸草不生的鎮山關,但不妨礙嶄新的衣服、首飾如流水般送來,姚淺根本穿不過來。
她說過好幾次,讓師兄彆買了,可是他頂多停兩天,第三天又忍不住讓人送來了。姚淺這才發現大師兄簡直是購物狂人!以前也沒見他這麼喜歡買東西。
姚淺摸了摸頭上的簪子,仰頭問:“好看嗎?”她現在身上的衣服首飾都是大師兄送來的,大部分時候是不耐煩穿戴的,偶爾有興致了就穿上玩玩,順便過來找大師兄聊天。
她今天的簪子是有流蘇的,亮閃閃的小東西讓裴長青忍不住伸手晃了晃,才笑著說:“好看。”他心中暗忖難怪小丫頭平時不喜歡這些玩意,戴著果然有點累贅。
裴長青送師妹衣服首飾,完全是下意識行為,從小就看家族長輩如此,輪到自己有心愛之人了,也學起了長輩做法。師妹嫌累贅不願意穿是一回事,自己心意必須要表達。
姚淺給大師兄看完裝扮,眸光奕奕地看著他,“師兄,我比一場?”
裴長青苦笑搖頭,就知道她穿得那麼漂漂亮亮過來沒好事,輕輕歎息道:“好。”
姚淺頓時精神一振,仿佛被瞬間注入了生命力,靈動鮮活、神采飛揚,最喜歡跟大師兄打架了!
她一直很重視培養對戰經驗,修煉之初羅明也提醒過她,要學會殺人、打架,還帶她去過宗門暗堂訓練。她也不是養在溫室的花朵,師傅除了給了她防身的法器外,大部分時候都是放養的。
她遇到的對手也不少,奈何隨著大日魔神經進階,自己力氣越來越大,身體防禦也越來越強,同階壓根就打不過她。她跟蕭玉質比試過幾次,以玉質願意為朋友兩肋插刀的脾氣,都不願意再跟她動手了。
壓根沒有半點還手之力,完全就是被壓著打,力量、道術、靈力沒一樣能比贏,為什麼還要比?蕭玉質被好友打擊得徹底放棄,完全升不起想再次嘗試的念頭。
同時在姚淺打爛了十具傀儡行屍後,被宗門暗部拉入了黑名單,他們要找一具完整的金丹修士身體也不容易,哪能禁得住這樣的耗損?想實戰去外麵找倒黴鬼,彆來糟蹋宗門資源!
可鎮山關那些血魔都是炮灰,彆說隻是零散出現,就是大部分出行,也隻是給姚淺送菜,沒有任何挑戰。她屢屢碰壁後,隻能在大師兄這邊找安慰了。
師兄修為高、戰鬥經驗豐富,又不會被自己體術壓製,簡直是自己修煉的最佳搭檔。要不是擔心師兄不耐煩,她恨不得天天來找師兄打架!
當然即便師兄縱容自己,她也不能太過分,每次打架前都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打完之後也端茶倒水、按摩揉肩,一套動作做得如行雲流水,讓裴長青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幸好自己現在修為還能壓製師妹,要是日後兩人修為相當了,他或許都不是這丫頭對手了。他難得有了緊張感,想快點突破陽神,被後進的師妹壓著打,也太丟臉了!
師兄妹之間的打打鬨鬨,讓白冰看得又欣慰又好笑,老爺還擔心這兩個孩子沉迷情海、疏於修煉,這哪算是沉迷情海的模樣?兩人這也算相互促進了?
他回去當笑話般說給姬淩霄聽,他微微頷首道:“總算有點長兄的樣子了。”他這雙重標準也是讓人無話可說,自己都沒個師傅的樣子,還指著徒弟有師兄的模樣?
姚淺每天跟蕭玉質一起在鎮山關巡邏,歡歡喜喜地抓血魔,十天半個月跟大師兄深入交流一次,小日子過得要有多美就有多美。
蕭玉質看她每天這麼辛苦地還本源,心中十分慶幸自己沒輕易去借,她可沒淺淺這同階無敵的實力,萬一出啥問題,可沒有長輩再庇護自己轉世了。
裴長青見小丫頭心安理得地接受蕭玉質的幫忙,卻不願意自己幫忙抓血魔,心裡也不知道什麼滋味。
從理智來說,這樣的師妹才能走得更長遠,可本心來說,他還是希望師妹偶爾像對師傅那樣對自己。當然這話他誰也沒說,要不然說出來肯定會被白叔笑自不量力。
許是鎮山關隻有裴長青一人,而姚淺、蕭玉質有兩人,所以三人太太平平的過了半年,轉眼就到了江寒光飛升的日子。
大能飛升一般都是在宗門,要不就是出生地,因為飛升後會天降甘霖,提升當地靈力。可是江寒光是玄都觀世家弟子,世代住在玄都觀,而玄都觀現在又覆滅了,連洞天都荒廢了。
江寒光想著日後玉質重建宗門還要依靠上清宗,就乾脆在上清宗飛升了。這裡飛升也有好處,各種防禦陣法都到位,還有宗門大能暗中庇護,隻要不是出現天地浩劫,一般飛升都不會有問題。
姚淺、蕭玉質在鎮山關的半年裡,江寒光也一直在磨煉自身修為,如今已功行圓滿,就等最後一搏了。
玄都觀覆滅多年,即使幾十年前曾有玄度遺府現世,也因滅生葦的事虎頭蛇尾,修行界已經很久沒人提起玄都觀了。
而如今江寒光現世,又飛升在即,頓時在修行界引起了軒然大|波,誰都沒想到玄都觀除了蕭玉質,還有傳人在世,甚至還能飛升!
千年之前玄都觀比不上九宗,但也是正道大宗門之一,底蘊深厚。如今就算覆滅千年,依然還有傳人飛升,顯然宗門傳承未斷。
很多人不禁起了貪心,江寒光再厲害也要飛升了,她走後蕭玉質不過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能有多大本事?隻要將她控製在手裡,這麼大的家業不都歸自己所有了嗎?
有這個想法的並不是外人,畢竟外人都夠不著蕭玉質,頂多羨慕玄都觀氣運,宗門都覆滅了,還有對其念念不忘的弟子,而上清宗的人就不一樣了。
蕭玉質就住在宗門裡,蕭景陽似乎也是飛升在即,沒了兩大靠山,她還不是任人拿捏?
蕭玉質從鎮山關回來後,突然發現自己在宗門受歡迎了,不僅有許多師姐妹主動交好,甚至還有不少人想給自己做媒,一時間她都懷疑自己不是在上清宗,而是在凡間。
隻有凡人男女才會娶嫁,修士不都是結成伴侶,不存在嫁人的觀念嗎?再說自己一個人過得自由自在,沒事找伴侶做什麼?多個礙手礙腳的人嗎?
“他們是看上你的資產了吧。”姚淺說,江寒光一飛升,大家就知道玄都觀不是像眾人所以為的那麼落魄。很多不“落魄”的宗門都沒有飛升修士呢!
“我的資產?”江寒光如臨大敵,“這些都是用來重建宗門的,誰也彆想碰!”她已經吃過一次虧了,誰也彆想再從自己手裡拿走一塊靈石!
姚淺說:“所以你要在景陽道君飛升前就離開。”不然沒了景陽道君的庇護,上清宗可能會拉下臉麵囚禁她。
彆說玄門不可能做這種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了利益,再仙風道骨的人都做出旁人無法預料的事。
蕭玉質微微苦笑,“我知道。”
兩個小姑娘絮絮叨叨說著日後的發展,而密室裡江寒光正在跟聞淵道君密談,她準備做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