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淺大方道:“這算什麼?讓師弟儘管用,我這裡管夠。出門在外,安全第一,其他都是次要的。”
芝寶青龍經也上手了,又時不時拿一點太陰本源當零嘴,現在她的草木之精就類似自己的精血,幾乎能隨采隨長,她沒事就分化草木之精,已經積攢了好幾個儲物葫蘆了。
姚淺勸了她好幾次,不要分化那麼多草木之精,免得傷了身體,可芝寶對姐姐上次記憶深刻,堅持要多積攢些本源,供她進階時用,姚淺也隻能任她去了。
芝寶分化出來的本源,大半都存入小儲物葫蘆,小部分征求芝寶同意後,分裝在一個個封靈葫蘆裡當禮物,人情來往時用。
姬誌高深以為然,“我也是這麼對這孩子說的。你哪天要是有空,就來我們家吃頓便飯,你伯母做菜手藝極好。”
姬誌高小心謹慎慣了,也知道自己資質尋常,並沒太大野心,隻求夫妻生活安逸,兒孫成群。他的妻子也是世家女,不過資質尋常,修為卡在築基就上不去了。
還是姬誌高後來掌管了內務殿,手頭寬裕了,才將妻子修為推到了金丹,不然壽元也快近了,現在夫妻能白頭偕老,他也沒彆的奢求了。
姚淺笑道:“好的,等唱賣寶會過後,我一定拜訪伯父伯母。”
姬誌高說:“瞧我拉著你說了這麼多廢話,都忘了你這段時間忙,走,我們去看海船。”姚淺一年前委托姬誌高造幾艘大海船,現在已經完成了。
姚淺道:“我就愛聽這些話,在雪原除了芝寶,都沒說話的人。”
姬誌高感慨道:“你也不容易,不過現在也熬出來了,大家都說你有出息。”
還是孩子呢,就被掌門留在雪原,還做出那麼大的事,彆說他,就是老祖都分心過問了。知道她這兩年做出來的成績,老祖十分滿意,還讓家族全力支持她。
姚淺搖頭說:“要是沒長輩們的支持,我哪能做那麼多事?”有點工作經驗的人都知道,內務油水大,但也最容易被人使絆子。
她一個沒根基的小散修,要不是姬家、裴家支持,也乾不了這麼多事。不是說當了師傅弟子就能事事順遂的,難道她還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告狀不成?
不管師傅會不會為自己出頭,至少一個沒本事印象是定下來了,她能走得那麼順利,都是大家配合。她身邊的人不管對彆人如何,至少對自己是沒話說的。
姬誌高欣慰的頷首,就知道這孩子是懂事的,“你為何讓人做那麼多海船?”這是姬誌高最不解的地方,這些海船一艘起碼能裝上幾萬人,她居然做了八艘。
也是掌門家底厚、道兵數量多,海船的木料撥了一個山頭就解決了,要是換了彆人還沒那麼多做船的木料,海船的木料是要用專用的萬年靈木。
姚淺說:“我用來運人。”
想要自己商圈旺起來,交通運輸一定要方便,雲洲離雪原雖遠,但如果提供了乘坐工具,而且船費不貴的話,應該會有不少散修願意過來的。
這些海船出發地在散修最常出發的外海附近,兩艘用來運送那些不差錢的修士,六艘用來運送普通修士,每一個月發船一次,六艘船來說基本都能覆蓋了。
船上的護衛也好解決,不提宗門,就是冥河脈都有許多金丹、元嬰道兵,用來當侍衛足夠了。
姚淺都跟大師兄說過了,替她辦事結算就用上品靈石和貢獻點,這是宗門硬通貨,肯定應該有不少高階妖兵願意。
當然基於無極宗對外的名聲,海船顧客估計不會太多,不過沒關係,姚淺讓許鶯替自己拉了一批散修,就等著海船開船,隻要他們帶回大量的收獲,接下來總會有人來的。
姚淺這兩年跟許鶯合作還很愉快,許鶯交友廣泛,總能找到各種朋友來給捧場,可以說自己雪原的名聲,一半都是許鶯宣揚的。
姚淺將這些都跟姬誌高說了,他含笑聽著,提醒道:“許鶯這人可用,但不可大用,你平素還是要稍稍提防著。”
姚淺驚訝的問:“師伯還知道許鶯?”以師伯的地位身份,怎麼可能在意許鶯一個小散修?
姬誌高啞然失笑,“她在你身邊這麼久,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要是換了彆人,他未必會直說,畢竟年輕人都氣盛,總覺得長輩調查他們身邊人是監視他。
但淺淺是個貼心懂事
的孩子,不會多想,是以姬誌高也不避諱她,本來大家也是好意,擔心她被外頭胡混散修帶壞,才特地調查許鶯的。
姬誌高想著派人調查時,發現血河脈那小子也在暗中調查,心情便有些複雜,就本心而言,他並不喜歡血河脈那小子。
淺淺想要找情人,姬氏嫡係弟子哪個比那小子差?可如果從長輩角度看,又欣慰那小子對淺淺的上心,他們姬氏的弟子好是好,但想要跟那小子一樣用心就難了。
小丫頭心氣高,也不是能服軟的,強硬湊在一起,隻會成為怨偶。這也是姬家長輩們遲遲不出手的緣故,現在有一份香火情在就不錯了,再強求惹怒掌門就不好了,姬誌高唏噓,萬事難兩全啊!
他胡思亂想了一會,便壓下心思跟姚淺說著許鶯的來曆,“她原本是逍遙子的愛徒,逍遙子隕落後,逍遙宗也覆滅了,她在南荒待不下去就去了雪原,跟寒山廝混。
明麵上這位似乎自暴自棄,不管宗門仇怨,隻顧吃喝玩樂了。實則這些年她聯合了不少散修,一直想伺機報複,她這麼幫你,就是想借力報仇。”
姚淺問:“逍遙子被人殺死的嗎?”不然怎麼談報仇?
“被靖和殺死的。”姬誌高淡淡道,見姚淺滿臉愕然,笑著說:“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你若想要,我也能讓你殺個元嬰。”
逍遙子不過是個無根無萍的散修,不過因機緣巧合才進階陽神,在散修中也屬於領頭人了,可對世家而言不足一提。
優秀的世家弟子越階殺散修並不稀奇,就像姚淺當年不過築基就能斬殺金丹散修,當然陽神和金丹還是不一樣的,不過本來靖和元君也沒正經的跟逍遙子比鬥。
姚淺大概明白了,可是——“她為何要對逍遙子下手?逍遙宗是魔門嗎?”靖和元君想斬妖除魔?
“逍遙宗當時鄰近上清宗,逍遙子豪爽大方,信奉上古先賢的有教無類,但凡拜入逍遙宗的弟子,皆可學真傳功法。
散修中有勤勉刻苦的,也有不思修煉、貪圖享樂的,門內弟子多了,難免魚龍混雜、烏煙瘴氣,上清宗借口他們殘殺百姓動手了,說到底就是容不下不聽話的鄰居。”
姬誌高不屑道:“這些所謂的名門大派也就麵子光,內裡說不定比我們還汙糟。”他半點看不上上清宗的虛偽,“他們也想借此為靖和揚名。”
姚淺猜測:“靖和元君家世很好?”無視自家師伯捧自家宗門的話,上清宗如何她不清楚,可無極宗是半點能洗白的地方。
姬誌高笑道:“她親爹是跟我們家老祖宗同輩的永輝道君,也是景陽道君的祖師爺。”
姚淺快速理了一下輩分,“所以說景陽道君祖師爺、師傅都是陽神道君?”
姬誌高哈哈大笑:“三代道君有什麼稀奇?掌門的師傅、祖師爺也是道君。”隻是兩位老祖的光芒被掌門蓋住而已。
也不是說陽神定能教出陽神,隻是身為陽神大能,本身就占據了宗門大部分資源,門內好苗子也任他們挑選,掌門和景陽道君的師傅,都是其師祖進階陽神後收的弟子。
姚淺長久以來的困惑終於解開了,為什麼靖和元君隻是元嬰,卻可以跟上清宗上任掌門同輩份?而葉梅英明明隻是轉世弟子,卻能跟蕭玉質地位相當,一切都因為靖和元君的身份。
不過她又浮起了一個疑惑,“我之前看過上清宗資料,上麵沒有詳說靖和元君的身份。”按理這位身份這麼重要,宗門不應該重點關注嗎?
姬誌高摸了摸鼻子:“那是因為靖和元君生母身份有些尷尬,算上清宗忌諱,所以給小弟子的資料上都沒提,免得說漏嘴惹事。”
姚淺美眸瞬間亮了,豎著小耳朵聽著八卦,是玄門大派弟子跟魔女妖女不得不說的兩三事嗎?
姬誌高對著姚淺清亮的眸子,難得有些卡殼,輕咳一聲才道:“她生母是雲海雅閣的頭牌,琉璃純淨體又是天木靈根,比較容易受孕,才有機會替陽神修士生下孩子。”
雲海雅閣?姚淺眉頭微蹙,這是什麼地方?不過一般宗門修士也不會稱頭牌吧?難道是修行界的天上人間?她試探地問:“鼎爐?”
修行界天上人間大部分都是鼎爐院,能有一個資質如此優異的鼎爐,雲海雅閣的勢力應該很大吧?
姬誌高輕咳一聲,給了姚淺一個心照不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