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淺不動聲色的潛伏跟在兩人身後,前方花清已經跑得快力竭,後麵白玉藕依然不緊不慢的跟在她後麵,同時還笑眯眯地喊道:“花師妹累了吧?要不要坐下休息一會?”
花清沒搭理白玉藕,她太知道這位的行事作風了,自己之前得罪了她,她在外麵礙著父親沒對自己動手,在秘境裡她肯定要殺了自己,花清傻了才在逃命的時候跟死對頭廢話。
花清身上真元已經不多了,她瞄了一眼始終緊隨其後的白玉藕,她真元比自己渾厚多了,想要追上自己輕而易舉,隻是她向來喜歡看對手垂死掙紮,才沒有追上自己。
白玉藕向來自高自大,以為自己同階無敵,從來不把彆人放在眼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曾想利用著她這脾氣給她好看,可惜那些人從來沒成功過。
花清眸光微閃,她也不要給白玉藕好看,她知道離開這裡便是,等離開了這裡,她就即可把今天到手的寶貝吃了!
花清的遁速本來已經慢了下來,白玉藕正思忖著要不要動手時,可眨眼之間花清突然化成一道血光飛速遁走。
血河脈的遁術在白天或許有些顯眼,但速度也快,讓花清迅速遁出了幾百裡。
白玉藕早防著花清這一招,她冷冷一笑,也正想加快遁速,卻不想身邊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六枚雷珠,將她上下左右的去路都堵住了,甚至都快要發動了。
白玉藕臉色疾變,不假思索的放棄追花清,而是準備抵禦這些雷珠。與此同時,花清身體也化成九道血影,往四麵方便逃逸。
這也是血河脈的血影化身法,除非是修為高出花清好出好幾個檔次,不然就是同為血河脈弟子都不容易分辨出來。
白玉藕被雷珠移走了注意力,自然也無暇顧及花清地逃逸。花清一下逃出幾百裡之後,分散的身影又各自化成九道,如此逃了三次。
花清才悶頭又施展了五次遁術,才踉踉蹌蹌地停了下來,她雖說平時也積累了些精血,可之前跟血十二翻臉,她就用了一些,她也不像姚淺那麼精血充足,這一次她用了兩滴精血,這會臉上慘白,身體都有些搖搖欲墜了。
她環顧四周,冷笑一聲,“師妹跟了一路,該出來了吧!”
姚淺聞言微微挑眉,她是跟著花清,這倒不是她用了什麼特殊跟蹤手段,這是她用神識“看”出來的。她現在的神識堪比金丹後期修士,甚至可能還多了點異變。
彆人或許分辨不出花清的血影化身,但對姚淺來說是輕而易舉的。血遁速度快,姚淺水遁術速度也不慢,是故她一直跟在花清身後。
她對自己的遁術還是很有信心的,她不認為自己會暴露,所以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其他人追花清?
花清等了一會,見始終沒聲音,她淡淡道:“所以師妹要師姐親自請出來?”說罷她手中又出現一枚雷珠。
姚淺微微挑眉,這位身家果然豐厚,之前對付白玉藕用了六枚雷珠,現在又有一枚,這是有親爹親娘當靠山的好處嗎?
花清拈著雷珠沒動,等了片刻之後,見始終沒動靜,她才收回雷珠,轉身往雪山上走去。
姚淺怔了怔才反應過來,這位剛剛是使詐?想試探下身後是否真有跟蹤的人?真不愧是老陰家,連這點都想到了。
姚淺無聲無息的跟在她身後,沒有馬上動手,花清現在還處在緊繃狀態,她沒法一擊必殺。
花清的確現在渾身戒備,就算確定身後沒人跟蹤,她還是謹慎的去掉了自己潛行的痕跡氣息,然後才一路往自己之前留下的洞穴走去。
這座雪山是她剛進入遺府時到的地方,她行事向來謹慎,即便知道這遺府可能很大,她離開後可能不會再回來,她還是留了一個暗記。
自己一旦如果遇到追殺,逃命時不能跟無頭蒼蠅一樣,與其四處亂竄,還不如選擇自己熟悉的地方,果然現在用上了,花清想到白玉藕對自己的追殺,恨得咬牙切齒,“小賤|人!等我出去一定要讓爹殺了你!”
白玉藕是蓮花宮的精英弟子又如何?她還是她爹親女兒!她要殺自己,她爹出手殺她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姚淺微微冷笑,她就知道這些仙二代底氣就是不同,說什麼不能越階殺人,那是針對普羅大眾的,跟這些高高在上的二代無關。
花清找到了自己先前留下的山洞,取出一塊巴掌大的石頭丟在地上,石頭瞬間變成一塊巨石堵在洞口。花清又設置了一個集隱匿、防禦、攻擊於一身的陣法,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她剛剛盤膝坐在地上。
突然眼前一道青光閃過,在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時,青光狠狠地朝自己刺來,但被花清的護體金光擋住,不過青光並未減弱攻勢,而是化成十幾道光芒繼續攻擊她。
花清人蒙了一瞬間,隨即反應自己這麼謹慎還是被人跟蹤了,甚至被人跟蹤到洞府裡來了,她下意識地想放出雷珠,可想到自己也在山洞裡,雷珠一旦炸開,就是同歸於儘了。
她怒聲喝道:“哪來的小賊竟敢偷襲!”
姚淺一聲不吭,甚至連容貌都沒有露出,殺都要殺了,哪來那麼多廢話!不過一個高階修士的孩子果然難殺,身上防身的手段就是多。
血十二功力比她深厚,卻沒有她難殺,就因為血十二身上防身寶貝不多。姚淺也是豁
出去了,斬神術和五雷術源源不斷地傾瀉而下。
花清不敢動用雷珠,卻沒想到自己遇到了一個瘋子,她迄今都沒看清攻擊的人到底是誰,卻被她源源不斷的術法攻擊的無力回擊,隻能眼睜睜看著父母留給自己的保命底牌一點點地消耗。
花清設置的防禦、隱匿陣法是對外不是對內,是故在姚淺法術發動的當下,陣法就擊碎了。姚淺也沒管,繼續攻擊著,隨著斬神術一道道消耗。
終於聽到了花清一聲淒厲的慘叫,用來保護神魂的珍貴總比保護法身的法寶珍貴,花清身上底牌再多,也擋不住如此長時間的大量攻擊。
隨著她父親給她的神魂法寶被斬神術擊潰後,花清的神魂也受到了重擊,她疼得就差滿地打滾了,這時她身上的防護法寶也漸漸消耗了。
隨著流水般的五雷術轟來,花清雙目圓睜,想要看清到底是誰殺了自己,這人能一口氣施展這麼多五雷術,顯然是高階修士,高階修士為什麼要殺自己?她至死都沒想明白這件事。
就在她被五雷術轟成一截枯木後,秘境外無極宗花氏安置族裡弟子魂燈的祠堂裡,代表的花清的魂燈滅了。守著祠堂的弟子們麵麵相覷,驚慌失措地出去通知族中長老。
與此同時,無極宗魔神脈一處豐裕的白骨山山脈深處,一尊身軀幾乎跟山脈同長的古魔緩緩睜開了他的六隻眼睛,六隻眼睛有人類的圓瞳、亦有冷血生靈的豎瞳,甚至還有一隻血紅色的眼睛,這隻血紅色的眼睛流出了絲絲縷縷的鮮血。
古魔沉聲道:“何人敢殺吾女!”古魔話音一落,他六眸中的一隻純黑色的、不帶半點眼白的眼睛驀地飛到半空中,黑眸射出了一道黑光,黑光幻化成一麵黑色的鏡麵,鏡麵上隱隱約約的浮現出花清形似枯木的殘骸。
古魔看到獨女死狀如此淒慘,不禁勃然大怒,催動秘法繼續查探,不了鏡麵突然崩裂破碎,隨著古魔的一聲慘痛的嘶吼,那隻純黑的眼珠中崩開數道裂縫,鮮血源源不斷的從裂縫中流出。
秘境中姚淺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她將花清殺死後,也顧不上收拾殘局,先將花清的殘魂超度,跟血十二一樣,剝除三魂七魄後,隻留她一點真靈轉世。
她從伏擊到殺死花清都沒有露麵,不過誰知道這些大能修士是不是有彆的查探手段。姚淺神識一掃,將花清身上所有的儲物法器都收走後,飛快的離開山洞。
山洞門口的大石早被無儘的五雷術擊碎了,姚淺甚至能感覺到整座雪山都在震動,她抬頭一看,果然因為自己殺花清動靜太大,山頂的大片積雪正在用看著緩慢,實則極快的速度下滑。
雪崩了!姚淺不假思索再次施展水遁術,借著秘境中的水汽飛速離去,大自然的天威她還是不要挑戰了!
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飛遁,就姚淺肉眼所言,就看到幾十道五光十色的遁光從半空中劃過,顯然雪山上還有不少人。
姚淺慶幸自己足夠謹慎,一直沒露麵,水遁術也足夠隱秘,至少這些跟自己同修為的人是發現不了自己的!
半空中姚淺沒法分辨方向,她也沒用引路符,而是順著雪山相反的方向飛遁,直到雪山的雪崩聲變得很輕很輕後,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依然使用著隱身術緩緩下落。
她輕聲問芝寶:“芝寶,這裡有什麼比較好的藏身地方嗎?”
芝寶搖頭晃腦地查探了一番,對姚淺比劃,這裡沒有大胖子,小胖子都沒有,不過有點小零嘴兒。
姚淺猜了一個大概,“你帶我過去。”她心中暗想,要不出去後問問師傅,有沒有平等契約,她跟芝寶簽一個就能溝通了,也能讓她更好地教芝寶說話。
芝寶帶著姚淺一路下潛,來到了一個地下雪洞,這個雪洞倒也不是伸手不見五指,洞壁上長了一些發光苔蘚,姚淺借著神識便利,來到了芝寶所謂的零嘴的地方。
這裡居然有個天然雪菇林,雪菇不僅靈氣充足,個頭也大,最高的幾個比姚淺人還高。芝寶看到這些雪菇,已經歡天喜地的撲了上去,抓起一個雪菇就啃了起來。
它以前都是直接吸食裡麵的乙木之氣,現在它也學姚淺像模像樣的吃東西了。
姚淺抬手替它洗了幾個雪菇,就讓它隨便玩了,她則盤膝坐在地上,盤點著自己這次的損失。她天衍碑空間裡,除了裝了儲物葫蘆的箱子外,很大一部分存了法術和精血,現在那部分空間已經空了大半出來。
她這些年將所有學過的符咒都轉成了神通,像斬神術、五雷術這種攻擊類的道法,她在天衍碑裡存了許多,就想著有點如果遇到無法反抗的對手,她就將這些道術全部丟出來,總能阻攔一二息的。
卻不想這次將自己十多年的存貨幾乎耗光了,她不由暗暗咂舌,殺了個修二代果然不容易。不過能把花清殺死的話也算值了,花清就是一條毒蛇,指不定就會咬你一口。偏偏她身份又高,自己還拿她沒法子,她可不要要個無論是明暗都可以給自己使絆子的敵人。
姚淺來修行界後目標很明確,在保持本心的基礎上,根據這裡的世界觀,適度調整自己行事準則,她不會濫殺無辜,但對自己有惡意殺心的人,她也不會留她性命。
花清是一個、白玉藕也是一個,不過白玉藕跟花清不一樣,她隨時隨地都能殺,不急著這一時。等自己從遺府出來,她就回宗門閉關,繼續積累法術,為將來的玄都觀遺府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