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與宋景年對視,他目光清明,似乎並沒有聽到她和祈寧的談話,隻是為何有那麼一瞬,她覺得他的氣息那麼的陰鬱?
陸聿辰伸手招呼祈寧過去。
祈寧將手遞給他,他握住,“這麼涼,你沒戴手套出去?”
“戴了,不過收效甚微啊,佳木這天氣,戴什麼都不耽誤你被凍透。”
話音落,陸聿辰心疼地用一隻手給她焐手。
陸聿辰依舊是個“壞男人”,他輕聲在她耳邊解釋,“現在景年他們在,我不好用以前的方式給你焐手。”
一句類似暗語的話瞬間臊得祈寧臉通紅,她憤恨地想揍陸聿辰,可他大手掐著她兩隻手,還煞有介事地盯著打著留置針還綁著固定膠布的手。
“你回來之前,留置針重新打的,鼓針了。”
陸聿辰平靜的一句話就拿捏了祈寧,她白了陸聿辰一眼,“饒你這一次。中午你想吃什麼?”
陸聿辰心疼祈寧奔波,他搖頭,“彆麻煩了,我吃醫院裡的飯菜一樣的。”
“不行,沒營養,你這骨折得適當進補。”
祈寧不依不饒,她指著保鏢拎進來的購物袋,“我買了豬骨和蓮藕,我給你煲蓮藕豬骨湯,再給你炒幾個你喜歡吃的小菜。”
雲初也覺得祈寧來回奔波麻煩。
她笑著說,“小寧,我去你公寓裡做飯煲湯,你在這陪三爺。中午,我過來送飯。”
宋景年自從雲初進來後,他就一言不發地站在窗口看著外邊,似乎在望天又像是在沉思,總之人突然間就沉靜下來了。
陸聿辰覺得雲初提議不錯,他笑問宋景年,“宋總,你過去打個下手?”
宋景年回身看向陸聿辰。
陸聿辰給兩人製作多相處的機會,他懂,可是他總覺得自己做得再多都捂不熱雲初的心,何況還是裝著霍硯舟多年的一顆心。
他看向雲初,雲初沒看他。
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雲初在生氣,許是氣他剛才刁難了霍硯舟。
想到這,宋景年捏緊了手,“好,我去打下手。”
宋景年和雲初回祈寧公寓去了。
人一走,陸聿辰趕緊拉著祈寧的手放進被子裡。
他一臉壞笑,“暖和吧?”
祈寧沒好氣兒地揶揄陸聿辰,“阿辰,我給你預約個增強CT吧,看看你是不是腦子撞壞了?”
“我腦子早就壞了,以前腦子裡裝著太多的事,現在滿腦子都是你,你說苦不苦惱?”
陸聿辰賣乖的樣子讓人哭笑不得。
祈寧摸著陸聿辰的胡茬。
她一本正經地說,“我頭次見你這麼邋遢,我買了刮胡刀和泡沫,我給你刮刮胡子。”
陸聿辰一頓,心中暖流湧動。
祈寧照顧人向來體貼入微。
她調整了陸聿辰的床鋪,扶著他躺下,而後又將毛巾墊在他胸前。
她開始準備泡沫,一點點地給陸聿辰的下頜上泡沫,手法輕柔。
陸聿辰盯著祈寧,她卻十分專注地做事。
“歲歲,和你商量件事,我聽你的,你若不想,我去回絕宋景年。”
祈寧的手一頓,她在外邊其實已經聽到了,但她不想因此扯出雲初的事情,她還是乖巧地點頭。
“你說!”
陸聿辰把宋景年說與他認祈寧為乾妹妹的事情說了。
“如此一來,你就是宋伯伯和伯母的乾女兒,老祖母的乾孫女。宋家就是你的娘家和依仗,以宋景年與我的兄弟交情,宋家長輩對我偏愛,他們一定會對你很好。所以,我認為可行,你覺得呢?”
陸聿辰的話像輕柔的羽毛在祈寧的心上瘋狂作亂。
對於祈寧來說這是一件好事,隻是她也有顧慮,“景年哥那邊我不擔心,隻是他父母和祖母會喜歡我嗎?”
祈寧停下手,“我不知親生父母而且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是名媛,可能在教養學識上得不到他們的認可...我...”
“祈寧,彆妄自菲薄,你很好!”
陸聿辰目光灼熱,“你是我的妻子,我就是你的榮光,沒有人敢質疑你哪裡不好。”
妻子?
祈寧臉頰嬌紅,她冷嗤,“誰是你妻子啊,我還沒答應嫁你呢,再說了你也沒跟我求婚呀!”
陸聿辰輕笑,“婚,我一定求,隻是婚禮怎麼辦,我得想想。”
他掃了一眼自己斷了手臂,“公開你我夫妻關係,我就不會怕什麼輿論影響,我唯一擔心的是陸予執將你也列入報複對象。”
輿論影響?
祈寧不用細想也知道就是陸聿辰娶了侄子的前未婚妻,那麼她之前流產的事情就一定會被曝光出來。
畢竟,有心之人很多,比如陸澈,比如陸予執再比如葉西棠。
那麼陸聿辰的形象會大打折扣,他會被誤解為與“侄媳婦”勾搭成奸,至於祈寧的名聲會更糟,她頂著陸澈“未婚妻”的名號勾引未婚夫的親叔叔,爬床懷孕逼婚,一係列的臟水都會潑到她身上。
當初,陸聿辰為她出氣給陸澈買的“出軌他人懷孕生子”的熱搜也會反噬到她身上,說不定陸澈被打殘的事也會被有心人解讀出來指責陸聿辰報複陸澈。
想到這,祈寧搖頭,“不管怎樣,我們都不能結婚,至少今年不能。”
陸聿辰知道祈寧想到了另一層的深意。
他安撫她,“我不在乎,我也能控製好輿論。我隻擔心陸予執會對你下手,畢竟,他那個人占有欲強,瘋起來什麼都做得出來。”
陸聿辰又安慰祈寧,“等我好好謀劃一番,我一定給你一個難忘的婚禮。”
祈寧勾唇,拿著剃須刀扶著陸聿辰的頭,“彆動,我還沒答應嫁你呢!”
她笑意深深,陸聿辰卻不以為意,他一定能娶到她。
深城,陸寧公關。
陸予執正在書房看新到手的榮創集團的股權,計算如何贏得更多股東的支持,將陸聿辰擠出董事會。
就見陳凜闊步走了進來,他語氣很急,“二爺,已經有了確切消息三爺沒事,隻是骨折而已。至於我們的人死了兩個,還一個重傷。”
陸予執捏著文件的手頓住,“沒死?”
陳凜怔然,“您說的是誰?”
陸予執神色中難免失望,“嗬,自然該死都沒死!”
陳凜此刻才明白,陸予執口中該死的人,既有霍硯舟,又有陸聿辰還有遺留下禍患,應該死無對證的那個“殺手”。
出師不利,讓陸予執頭疼,他偏頭疼的毛病最近犯得愈發頻繁。
他按著太陽穴,“寧寧和陸聿辰聯係了嗎?”
隻要祈寧和陸聿辰沒和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陳凜見陸予執難受的樣子,不忍說出實情,他咬緊牙關道,“還沒收到兩人和好的消息。不過,祈寧小姐去看了陸聿辰。”
“探望?”
陸予執哂笑,“人之常情,盯著祈寧,隻要她不嫁陸聿辰,她終有一天是我的。”
陳凜頷首,“大爺那邊的股權還是沒有鬆口,您看您要不要飛一趟美國?”
陸予執笑罵,“這個蠢貨!兒子蠢,老子更蠢。”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訂票,帶著母親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