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寧哭聲淒厲。
一些未出去找霍硯舟的女員工,聽到祈寧辦公室傳出的哭聲,悲愴又痛苦,聽得人心酸,想落淚。
她們也願意相信——霍硯舟與祈寧兩情相悅,祈寧因為霍硯舟被綁架而悲痛欲絕。
淩晨三點,陸聿辰和宋景年與警方找到了霍硯舟。
霍硯舟不省人事,手和臉都凍傷了,120急救將人抬到擔架上。
宋景年皺眉,他沒陸聿辰那麼好脾氣,他真希望霍硯舟被凍死。
當地的刑警大隊的隊長過來與宋景年寒暄,“宋總,省廳的莫隊接到您電話挺重視的,您能確定是刑案嗎?”
“這酒店是霍硯舟開的,會不熟悉周邊地形?主要查深城過來的遊客,一定有突破。”
找人這事是不屬於刑警執法範圍,可省廳的莫隊一個電話就把人都叫了過來。
陸聿辰沒心力再說,“回去再說吧!”
他感覺自己都凍透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山下走,到了山下上了旅遊擺渡車。
陸聿辰這車到門口,他下車就看到祈寧穿著羽絨服等在門口。
她望著他,衝他笑,像是表示感謝。
急救車開了過來擋住了兩人的視線,其中一個救護人員,“霍硯舟的家屬,跟我們一起去醫院,病人需要急救。”
霍硯舟的秘書,“祈小姐,一起過去吧,霍總知道你關心她,會沒事的。”
霍硯舟的家屬?
陸聿辰疾走幾步,微微偏頭,就見他熟悉,愛戀的身影上了救護車......
看著呼嘯而過的救火車,陸聿辰的眸色幽深。
那閃著紅藍光的光線,刺眼,紮人心。
宋景年罵罵咧咧地往自己手上看,“不是佳木的救護人員這麼沒眼力見嗎?我手腳都凍傷了,他們不施救嗎?”
陸聿辰也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也凍傷了。
秦驍和趙延很自責,他們是來找人的,沒想到還有上山搜救的“戲碼”,裝備準備不充分,羽絨服和羽絨手套的充絨量和防風抗凍不達標準,凍傷是必然。
陸聿辰看向秦驍。
“組織大家去醫院吧,處理一下。”
輕微凍傷難忍,主要是特彆癢。
一路上,陸聿辰都懨懨的,他沒說話。
宋景年則相反,他憋著一肚子罵人的話不敢說。
他見陸聿辰臉色泛紅,頭上全是汗,伸手過去一探,很燙。
“我就說不讓你去,你身體現在虛著呢!感冒了吧?”
宋景年咬牙切齒的一句話,讓陸聿辰舔了下微微發白的嘴唇。
他冷聲說,“重說,說誰虛呢?”
男人不能說腰不好,更不能說虛。
陸聿辰此時的幼稚更像是宣泄,他根本找不到宣泄情緒的出口。
宋景年笑不出來,歎了口氣,“祈寧就是命裡的劫,過去就好了。”
陸聿辰閉眼假寐,長睫毛微微閃動,看不清神色。
宋景年也不知道他是聽見了還是睡著了,他幽怨地歎了口氣,而後將陸聿辰的手拍了照發給了雲初。
隻留一句話:雲初,你閨蜜祈寧沒有心,陸三兒為了找她心上人霍硯舟手凍傷了,人也病了,她連一句謝謝都沒說,就算不是戀人,做人也太涼薄了。
雲初收到這張照片的時候,人到了機場,她要趕去佳木。
她咬著嘴唇盯著那張照片,回複宋景年——你呢?你也凍傷了?
宋景年盯著這句話,仿佛這幾個字有溫度。
他心裡一暖,拍了自己的手的照片,又嫌不夠,他脫了靴子和襪子還拍了腳。
照片一發送成功,宋景年趕緊打了四個字——傷痕累累。
雲初看到照片裡,宋景年修長好看的手是紅腫的。
她拿著手機回複——你在佳木等我,我馬上登機了,我去找你。
宋景年盯著信息有點晃神。
他沉吟片刻,開始偷笑。
他十分得意,到底是雲初先繃不住惦記他,趕過來找他了。
宋景年咬著嘴唇麵帶笑容,抬眼就見陸聿辰眼睛無神的看著他。
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失去了光亮,像枯井一樣。
陸聿辰忽而勾唇笑,像是羨慕又像是恭喜,“雲初聯係你了?你這麼高興?”
宋景年點了點頭。
“她過來找我,我正好讓她好好去罵一頓祈寧。”
陸聿辰歎了口氣。
他像認命了一樣,“就這樣吧,彆瞎折騰了。我累了,折騰不動了。”
下車的時候,宋景年明明攙著陸聿辰,他還是一頭摘下車,額頭磕出了血。
宋景年瞬間崩潰,他罵罵咧咧地喊醫生,罵罵咧咧地抱怨。
吵吵嚷嚷的到了急診。
宋景年抬眼就看到祈寧與一個秘書模樣的男人與醫生討論病情,他恨恨地走了過去。
“祈寧!”
宋景年理智全無,他指著病床上的霍硯舟,“你為了這麼一個霍家的私生子,你真的不要陸三兒了?”
祈寧則看到急診簾子後,影影綽綽的陸聿辰的皮靴,黑色的褲管,黑藍色的羽絨服。
她帶著哭腔,“他怎麼了?”
“他怎麼了?”
宋景年伸出自己的手晃了晃,“他跟我一樣為了找你的情郎凍得半死不活,他身體不好又逞強,高燒昏厥還磕破了頭。祈寧,你憑什麼讓他委屈自己也要成全你啊?”
他冷嗤,“你問他怎麼了?他是瞎了眼才愛上了你。”
說完,宋景年轉身拉上了簾子。
祈寧眼淚繃不住掉,她肩膀都在抖。
她回身看到霍硯舟切切地看著她。
良久,他勾了勾嘴角笑著向她招手,“祈寧,過來!”
宋景年聽到簾子後的動靜,他慶幸陸聿辰暈倒了,不然陸聿辰或許更痛,說不準還會吐血。
接下來,宋景年算是出了氣,他給陸聿辰搶了醫院唯一一間VIP套間病房。
為了一間病房,他把季司深都搬出來。
宋景年囂張跋扈地伸手戳這家院長的肩膀,“季司深是集團副董,要是不行,我讓他爸季淩川董事長親自給你打電話?”
院長揩了下額頭的冷汗,捏著宋景年的名片,“宋總嚴重了,您安排三爺入住吧。”
“我要求住院,旁邊那間VIP,我從小身嬌肉貴,沒挨凍傷,心理和身體都承受不住。”
宋景年冷冷地剔了一眼霍硯舟的秘書。
他示意秦驍,“去看看兄弟們有多少凍傷的,全部安排住院,能住VIP的住VIP,住不上VIP的,住單間。”
祈寧看著發飆的宋景年,她隻看著臉色青白的陸聿辰。
他以前那麼強壯,怎麼現在身體這麼差了?
陸聿辰已經醒了,他沒看祈寧,因為她站在霍硯舟的床邊,而霍硯舟拉著她的手,他不想看。
他有氣無力地說,“景年,彆鬨了!占公共醫療資源不道德,不是你該做的事。”
宋景年氣悶,但還是聽了陸聿辰的話,推著移動床送他回病房。
夜裡,VIP樓層裡人不少。
宋景年等人上了凍傷藥。
陸聿辰則上藥,打吊瓶,他高燒,所以很快就睡了。
霍硯舟病房裡,祈寧倚著窗看著外邊,她悲傷的樣子比以往更甚。
他忽而明白祈寧心裡的男人不是陸予執,而是清風霽月,貴不可攀的陸家三爺——陸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