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令在場的幾人陡然一驚。
日番穀冬獅郎更是忍不住反駁:“你在胡說什麼!”
信神色如常,隻是兩眼注視著他,下一瞬,他體內的靈壓猛然洶湧襲卷而出,這驟然爆發的靈壓波動讓日番穀窒息了幾秒鐘。
等到信將靈壓收斂,日番穀才臉色漲紅地大口喘氣。
“你感受到了嗎,這就是他人靈壓的感覺。”信緩緩說道,“我想問問你,從小到大,同齡人是不是都不怎麼願意接觸你?”
“……”
日番穀茫然地抬起頭,他看向了雛森。
“雛森是個例外,因為她體內本身也有靈力,但在流魂街,更多的是沒有靈力的普通人,他們會受不了你身上外泄的靈壓,跟你待在一起會感到很不舒服。”
雛森這時忍不住說:“可是,我在流魂街也有不少朋友……”
“你跟他不一樣,我剛才說了,他體內的靈壓很強,甚至要強過現在許多靈術院的學生,隻是他不知如何控製而已。”
日番穀兩手癱在桌麵上,腦海裡開始不停地回想過往的事。
信說的一點沒錯,從小到大,除了雛森之外,一直沒人願意和他玩,他的生活裡除了雛森之外就隻有奶奶了。
那奶奶……
奶奶的身體一直很不好……
日番穀瞳孔微張,他意識到了什麼,難不成都是因為自己嗎?
“另外還有一點,靈力之間會相互吸引的,你今天來到了靈術院這個人人都有靈力的地方,體內的靈壓會比以往更加躁動,對身邊普通人的危害也就更大,如果你的奶奶沒有靈力的話,那麼暫時離開她才是對你們兩個都好的選擇。”
日番穀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兒。
雛森也麵露擔憂之色,她沒想到會長能說出這麼嚴重的事情來。
但仔細想想好像都對,冬獅郎的奶奶的確身體一直不好,她上次回去看望的時候更差了。
難道真的是因為冬獅郎?
要是這樣的話,冬獅郎該有多難過……
信輕歎口氣,又說道:“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來靈術院學習如何成為死神、如何控製靈壓,到時候你還可以繼續回到奶奶的身邊,跟她朝夕相伴。”
一旁的檜佐木修兵看著日番穀的眸光裡有些驚異,說實話,他是感受到了日番穀體內有靈壓波動,但根本沒有信那麼細致,能夠一眼看清已經到了會威脅到普通人生命的地步。
“冬獅郎……”雛森輕喚了聲。
日番穀冬獅郎緩緩抬起頭來,他看向信。
“謝謝……”
信淺笑道:“你是雛森的青梅竹馬,等你來了靈術院,也會成為我的學弟、後輩、我的朋友,我隻是提醒一下,不算什麼。”
日番穀冬獅郎則十分認真地站起身來,向著信深深鞠了一躬。
“雛森……你送我回去吧。”
信也對雛森說道:“去吧,下午也不會那麼忙了。”
午飯後,雛森桃帶著日番穀離開了靈術院。
修兵忍不住向信詢問:“信,那個日番穀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信沉吟:“至少六等靈威。”
修兵瞳孔驟縮,六等靈威,這已經是席官甚至是上位席官的水準了!
自己剛入學測得是幾等來著……
在震驚過後,修兵感到的是一股深深的挫敗感,自己在靈術院努力修行了這麼久,卻比不過一個還沒來靈術院修煉過的小子?!
他在同期的學生裡成績一直都是位列前茅,因為有信的存在,他也一直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優秀的天才學生。
信比自己強是理所應當的,因為他看得到信私下的努力一點不比自己少。
但那個日番穀,他憑什麼……
信見修兵突然沉默不語起來,不由輕笑:“怎麼了?被打擊到了?”
修兵看他還在笑,忍不住反問:“信,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感覺嗎?那個日番穀比剛入學的你和我都強!強得多!這樣太……”
他想說的是太不公平了。
為什麼人與人在先天上會有這樣的差距?
“修兵,你未來結了婚有了孩子,你的孩子也會天生就具有靈力,但流魂街卻有許多沒有靈力的普通人,這個世界本就是這個樣子,講什麼公平不公平是沒意義的,強大也意味著責任,日番穀成為死神後或許會大放光彩,但他的力量會用在守護屍魂界上,就像我們現在享受著前人給我們留下的安穩秩序一樣,你也要抱怨總隊長大人為什麼會比自己強那麼多嗎?”
修兵聞言忍不住嘀咕起來:“你說的道理也太大了點……”
六等靈威、上位席官……
未來肯定能成為副隊長甚至隊長。
自己能成為隊長嗎?
修兵不敢奢想,能成為副隊長就已經是他最大的目標了。
但信呢,他肯定是可以的吧!
他內心篤信著,信能夠一眼看穿日番穀體內的靈壓水準,不就因為他早就達到甚至超出這個境界了嗎?
十番隊給信許的三席,不可能完全隻看重了信的天分,更是因為他已經具備了才能。
自己還要怎麼努力才能夠得到……
傍晚。
文化祭圓滿結束,瘋狂歡慶了一整天的學生們也終於儘興而歸。
廣場上學生們寥寥無幾的人影攢動,是在收拾著殘局,要將這裡打掃乾淨。
學生會也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眾人一個個累的夠嗆。
信帶著學生會的全體成員在靈術院外找了一家烤肉店犒勞眾人,當然用的是剩餘的公款。
每每想到這裡,信都會感恩於霞大路光五郎這位財神爺。
他準備多敬光五郎同學幾杯酒。
學生會人數不少,近乎將整個烤肉店包了下來,占用了三個包廂,特意將隔開的門拉開。
爐子上的肉片滋滋冒著白氣,眾學生與那裡推杯換盞,倒不用擔心不到飲酒年齡不夠這種問題,在場每個人的年齡都要比看上去大。
嚴格上來說他們都不是人,身體是靈子構築而成的,壽命都長達幾百年。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雛森桃因為日番穀的緣故是最後一個到的,她推開門看著房間裡熱鬨的景象,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呦,雛森啊!”
雛森因為長相可愛,在學生會裡很受歡迎,雖然還隻是一回生,但剛到這裡便有許多人主動打招呼。
露琪亞朝她揮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特意給她留的座位。
“桃子,這邊!”
雛森卻隻是朝她笑了笑,徑自走到了信這邊的席位上。
“會長我能坐在這裡嗎?”
露琪亞見狀便默默收回了手。
信此刻正一手攬著光五郎的脖頸,聞言隨口應了聲:“當然可以。”
修兵還十分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讓出空間來。
雛森笑盈盈地靠著信坐了下來。
坐在信對麵的是蟹澤,於眾人的熱鬨中卻是有些沉默寡言,在雛森進來之後,更是摩挲著桌案上的酒杯,眸光閃爍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