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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好,主任好。”
謝雨彤隻是微微一晃神便恢複了表情,跟麵前的幾個領導打了招呼。
倒是謝妍多看了她幾眼。
她倒是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謝雨彤,但是不得不說,謝雨彤看上去變化很大。
不知道是經曆了什麼,總之看上去格外的恭敬老實。
一個小領導點點頭,“小張她們呢?”
謝雨彤道,“張姐和王哥他們都在實驗室呢。”
“行吧,那你給新來的同誌找個位置坐,她以後就在咱們這實習。”
“好的。”
那幾個領導看著都慈眉善目的,他們笑眯眯的看著謝妍進了辦公室,然後才轉身離開。
回了自己的地盤,幾個老頭欣喜於單位來了個好苗子的同時,也很謹慎。
謝妍的簡曆寫的精煉,學習經曆也平平常常,雖然成績和畢業院校都還行,但也不是國內最拔尖的。
若是光看這樣的履曆,她能寫出那樣的論文簡直是祖墳冒青煙。
要說背後沒有老師指點,他們肯定是不信的。
這個苗子他們可以要,但他們還是更想知道謝妍的老師是誰。
段鴻軒壓下了那群躁動的老學究,還是派人去調查了謝妍以前的經曆。
他們興衝衝的去翻了她大學導師的各種論文,結果失望的發現,那個導師的研究方向根本就不是芯片方向,沒有一篇論文與芯片有關,完全南轅北轍。
而謝妍畢業之後的工作經曆更是與這方麵無關,甚至因為就業困難去了房地產公司。
就離譜!!!
雖然謝妍背景審查沒毛病,但幾個領導一合計,還是得再往深了查查,畢竟他們是重要單位,不能有閃失。
一切調查都是在暗處進行的,對於謝妍來說,她如願以償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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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起電話的時候,謝妍剛下班回家不久。
聽筒對麵是屬於年輕男孩特有的清亮的嗓音。
高楊最近總是給她打電話,就是未來地產那個實習生,謝妍曾經指導過他幾次。
“謝妍姐,你這會兒方便說話嘛,你在乾什麼呢?”
男生的語氣靦腆而充滿了憧憬,他仿佛已經想象到了謝妍練鋼琴或是喝紅酒的優雅畫麵。
站在小院子裡的謝妍頓了一下,“喂豬。”
“......啊??”
謝擎宇在自己小院裡直接開墾了一小片地,裡麵種了些苜蓿,蘇丹草之類的,他經常用來喂小花說是回憶童年,憶苦思甜。
小菜園被柵欄圍了起來,此時那頭肥嘟嘟粉嫩嫩的粉豬正急切的在柵欄外麵轉悠,謝妍被他語氣中的震驚逗笑了。
“找我什麼事?我發現你最近經常給我打電話。”
對麵的高楊立馬耳尖一紅。
包間裡的幾個人頓時噤聲,焦急的衝他打著手勢。
好家夥,高楊追個女人給他們這幫兄弟能急死。
“我最近也離職了,就是心情不太好......”
謝妍頓時明白了。
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大學剛畢業,正是準備大展宏圖的時候,結果還沒過實習期就被開除了,自然是深受打擊。
這種心情確實可以理解。
畢竟謝妍自己現在其實也算是個實習生,半年才能轉正。
“謝妍姐,你一會兒有事兒嗎,我們一會兒能不能見麵聊聊天,我心裡實在堵得慌。”
他情緒低落,聲音發悶,聽著確實有點喪。
聯想到高楊之前在公司的時候靦腆到幾乎不怎麼說話,現在能說出這幾句話估計已經也是鼓起了勇氣,她稍微有點心軟了。
謝妍看了一眼表,這會兒下午六點半,謝擎宇加班還沒回來,便答應了,“好,你想去哪?”
對麵安靜了一下,殊不知幾個男生此時捂著嘴原地蹦躂。
不容易啊!終於幫高楊把女神約出來了!!
“那個,那就華悅酒店吧,順便吃個飯。”
“好,我離得不遠,大概七點過去。”
掛了電話,高楊像是剛上岸似的,緊張的大喘氣。
他都顧不上幾個朋友的起哄和打趣,轉身就跑去衛生間收拾儀容儀表去了。
他今年22歲,剛從大學畢業,身上還散發著大學生那種清澈愚蠢又善良單純的氣息,五官端正俊朗,還有點小帥。
要不是高楊性格實在是太內斂了,不然以他這條件談兩個女朋友也是輕輕鬆鬆的。
他現在就在華悅酒店,點了幾個前菜,隻等著謝妍到來。
......
白瀟前腳剛開門,準備去酒店外麵的車上取個東西,就看到一副孔雀開屏模樣的高楊在酒店門外殷切盼望地踱步,連他從身邊經過都沒有注意到。
按理說,這種對於公司沒什麼突出貢獻的實習生,他作為日理萬機的領導階層應該是沒什麼印象的。
但是耐不住高楊姓高。
高家大咧咧的把小兒子送進來當臥底這一行為簡直搞笑的有些離譜,真當他們不知道公司發財樹兩天換一盆的原因是什麼啊?
取了個文件,白瀟又回到包廂,跟餐桌對麵的男人說,“你猜我剛剛見到誰了?高家的那個小羊羔!就是成天拔公司網線的那個!”
沈晏像是沒聽見似的低頭抿了口茶水,像是並不在意。
“看著挺老實一小孩兒怎麼儘乾些蔫壞的事兒,你也不管管,辭退了嗎?”
麵若冠玉,眉眼鋒利沉鬱的男人放下了手中光澤瑩潤而價值不菲的骨瓷茶杯,懶得接茬。
“鄒書記還沒到嗎?”
白瀟搖搖頭,看了一眼手機,“他秘書給我發消息說是堵車了,從市中心過來還得好一會兒吧。”
“嗯。”
他們今天這頓飯局可真是非比尋常。
和尋常生意場上的應酬不同,現在他們是跟政府的人打交道,這個鄒書記以前還當過鄰省某市的市長,今天他們不出意外的話要討論一下前段時間沈晏買下的那兩塊地皮的歸處。
這場合作要是成了,未來集團的紅利簡直難以估量。
華悅酒店的裝修是國風主題,大堂內錦鯉池打著燈光,波光粼粼,溪水潺潺,水聲叮咚悅耳,氛圍祥和。
包廂門口是薄紗刺繡屏風,每一針都是專業繡娘一針針繡上去的雙麵繡,從外麵看是一幅圖,從裡麵看又是另一幅圖。
即將要談一筆至少幾十億的大單子,沈晏的情緒卻好像沒什麼波動,他低頭看著白瀟剛取來的文件。
白瀟對地產這行一竅不通,百無聊賴的去包廂門口看屏風。
他盯著那些細密整齊的針腳看了一會兒,又突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經常掐人的手,若有所思。
掐人好像不如紮人疼,要不然以後他裝包繡花針出門吧。
誰要是敢惹他,看他紮不紮死你就完事兒了。
但是沒多久,白瀟突然身形頓住,從屏風裡麵探出腦袋,八卦的向外看去。
從大堂那邊過來了一個氣質清冷的女人,戴著眼鏡,穿著款式簡單的長裙,在普通人裡美的格外突出。
她旁邊正是那個他剛剛吐槽過的高家的傻兒子。
傻兒子臉都紅到耳朵根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怎麼回事兒。
這是談上了?
沒想到高楊看著還挺學生氣的,居然喜歡熟女型。
唉,這麼像謝姐的一個人,就這麼從公司離職了,白瀟心裡多少還是有點遺憾。
自從謝姐走了,他再也沒被人罵過了。
他都忘了被人凶巴巴的罵是一種感受了。
高楊的包廂就在隔壁不遠處。
他的那幾個兄弟都轉去了隔壁蹲著吃瓜,此時包廂裡就他和謝妍兩個人。
這段時間高楊是給謝妍打過不少電話,但是自從謝妍離職後他們卻沒有再見過麵。
今天一見,謝妍不施粉黛,身上那種氣質不是他們同齡的女生能有的。
她冷靜超脫,淡然理性,明明看上去那麼冷清,像是高高掛在天上的月亮,難以接近。
但是隻要她稍微一笑,眉眼那麼一彎,就會讓人產生一種她很溫柔的感覺,如沐春風。
月亮也並不是那麼難以靠近。
高楊把菜單放在了謝妍麵前,“我剛剛點了幾個涼菜,你看看再加點什麼菜,今天我請客。”
謝妍本意也不是來大吃特吃的,她隨便點了兩個清淡的小炒,“我請吧,你才畢業哪來的錢。”
“......”高楊梗了一下。
作為高家的小公子他當然不缺錢花,但是這話一時半會兒也不太好跟她解釋。
小巧隱蔽的藍牙耳機裡傳來了隔壁兄弟的聲音,他們正在給高楊支招,應該怎麼找話題和聊天。
然而那邊幾個人意見都不統一,有的人說還是得請客,大不了坦白身份。有的說今天還不能暴露,適當賣慘示弱也可以。
聲音太駁雜反而影響思路,高楊聽了一會還是偷偷把耳機摘了。
追喜歡的人還是得真誠一點,不能全都靠彆人。
菜很快端了上來,畢竟價格在那擺著,並不便宜,即便是最簡單的炒菜也看上去很不錯。
“謝妍姐,你要不要去高利集團試試?我看下周有個招聘會想去試試,你去嗎?那邊助理和後勤都有崗位而且待遇不錯。”
算算日子謝妍離職已經一個月了,但是高楊覺得現在的社會情況,想在北城找到一份各方麵都滿意的工作並不容易,甚至說得上難。
但是隻要謝妍同意去高利集團試一試,他就保證能讓謝妍順利入職,然後再讓他哥高俅給謝妍把工資開高一點,嘿嘿。
到時候等謝妍工作穩住了,他近水樓台先得月,先表白,然後再坦白身份。
完美。
高楊紅著臉坐在位置上,似乎已經在腦海中走完了一生。
然而一個晴天霹靂把他打回了現實。
“我已經找到新工作了,那你自己加油,彆太緊張,放輕鬆。”
謝妍語氣輕柔的給他打著氣,殊不知高楊的心已經涼了半截。
他頓了頓,才勉強笑了出來,“那你現在在哪家公司工作呀?”
“不太方便說,但是我很滿意現在的工作。”
謝妍並不是故意不說,隻是她進單位的方法有點投機取巧,摘用了前輩的果實而已,但也確實不方便為外人道。
不過這在高楊看來就有點像是托詞了,畢竟一個公司名稱有什麼難說的,謝妍就是對他有距離感,還不信任。
他好不容易衝破靦腆的性格勇敢了一次,現在又有點往回縮了。
謝妍當然是不知道高楊心裡那些小心思,隻當他是因為丟了工作而消沉,後半段時間還一直在安慰他。
高楊強顏歡笑,看上去有點苦澀。
打了好多次電話才終於把謝妍約出來了一次,如果以後不能在一個公司工作,而且她連在哪裡上班都不知道,那麼他們之間大概率也就沒有下文了。
人生中第一次青澀的暗戀,難道就要這麼結束了嗎?
好不甘心啊嗚嗚嗚。
怪不得都說暗戀是苦澀的。
謝妍吃完飯再一抬頭,就看見高楊靜靜的看著自己,年輕稚嫩的帥氣臉龐上,一雙眼眸有點微微的發紅。
“謝妍姐,那以後我還能叫你出來吃飯嗎?”
她一頓,看著高楊認真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麼。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你還年輕。”
謝妍從桌上抽了張紙遞過去,淺笑著。
“高楊,你現在所經曆的每一秒,都是你人生中最年輕,最美好的一秒,比如現在的你就比剛才的你老了幾秒,所以不要浪費時間,趁年輕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被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耽誤了青春,時間真的很快的,十年彈指一揮間。”
對麵的大男孩似懂非懂的接過餐巾紙擦了擦眼角,有點懵懂,也有點可愛。
說實話,他現在這副可可憐憐委委屈屈的模樣,讓謝妍產生了某種既視感,又不受控的想起了一個不願想起的人。
一個她最近一直刻意不去想的人。
高楊情緒不高,謝妍便借口有事先行離開。
這種時候還是讓他自己一個人待著消化消化比較好。
謝妍出來後去了趟衛生間,就在她準備出酒店回家時,突然聽到不遠處一聲悶悶的聲音。
這邊走廊的幾個包廂沒什麼客人,回頭看去,走廊上空無一人,最深處是洗手間,旁邊則是一個儲物室。
沒看到人,謝妍皺了皺眉,心想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於是準備轉身離開。
可緊接著,那聲音又響了一聲。
悶悶的,像是什麼東西撞在硬物上,遠遠聽上去力道還不小。
一下,一下,接著一下。
不知怎麼的,這聲音聽著讓人心裡無端發慌。
謝妍站在原地,幾秒後,邁開腿向走廊深處走去。
儲物間的門沒鎖,虛掩著。
裡麵並未開燈,一片黑暗,從那道窄窄的門縫裡根本看不清裡麵有沒有人。
那聲音這會兒似乎又停了,謝妍在門口糾結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推門看看。
她現在用的完全是自己的身體,之前係統的體力加持什麼的都沒了,就像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她可不比當年了。
怎麼辦,要不要進去看看?
這種糾結的心情一直到謝妍聽到似乎有人向這邊走過來。
她本下定決心少管閒事,但是奈何視線下移,這才從門縫裡看到一個若隱若現的東西。
那是一根純黑色的檀木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