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冬日的海濱,
自遠方吹拂而來海風之中帶著一絲江南特有的清新與溫柔。
而在這片更為破舊的廢墟之上,
江夢寒那美麗的身影也與周圍的破敗景象也形成鮮明對比,仿佛是一幅動人的畫卷。
少女的長發如絲般柔順,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飄動。
發絲在冬日的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與周圍的廢墟形成了一種彆樣的和諧。
她的眼眸清澈而唯美,宛如遙遠的星河,靜靜地映照著周圍的一切。
當聽到他跟往常一樣喜歡偷懶的評價,安靜且美麗的江夢寒也終於莞爾一笑:
“我倒是覺得很有意思啊,
蘇先生,
你還記得,我們接下來去勞倫茲瑞爾有多少事情要辦嗎?”
“與菲莉絲一同進階研究深海洋流靈能理論,
尋找迷失之海相關的星軌信息,親自穿過迷失之海確認群星錨點與燈塔的布設工作,
嘗試和謝莉建立穩定通訊線路,
提升等階,
甚至現在還有了這個什麼微風之城與舊日方舟的曆史時間線等等。”
蘇文開始一件件進行回憶。
但越是回憶,喜歡偷懶的他就越是有些無奈,
“我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去度假的,
但現在看來,
我的預想與事實完全相反。
更彆提在勞倫茲瑞爾之中湧動的暗流,與它因半位麵性質而產生的巨大折疊空間。”
“還有潮湧信徒。
他們在深海研究所吃了這麼大的虧,一定不會輕易放棄。”
少女提醒到,
但看著他這樣孩子氣的表現,她那唯美的臉上也禁不住出現了一絲柔軟的笑意,
“安了安了,
如果你到時候覺得很累,就全部交給我吧。”
“我隻是這麼說說,怎麼可能讓你替我去經曆那些事情呢。”
蘇文揉了揉她的長發。
隨後望著這片廢墟溫和地說道:
“還記得我們一開始來這裡的約定嗎?
等傍晚,
去坐一坐那個摩天輪吧。
雖說是曾經濱海市的著名景點,但現在,估計也就隻有我們兩個。
也算是為濱海市這幾年的電磁風暴畫下一個句號。
很浪漫,
不是嗎?”
因為兩人之間的身高差,
少女隻要微微抬頭,便能看見了他那倒映著自己身影的雙眸。
也就微紅著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嗯。”
緊接著,
江夢寒又輕輕補充了一句:
“現在距離傍晚還有一下午的時間,我想先回去看看父親。
他現在一定也很擔心我。
所以,
我們傍晚再在這裡集合,好嗎?”
蘇文對於她的這個小小請求自然不會拒絕,他瀟灑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那正好,
我也有事需要回舊城區電科所一趟。”
他還有一些人要見,也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但蘇文回想起剛剛見到喻館長與老魔法師康斯坦斯的經曆,又補充了一句:
“萬一這裡被守夜人拉起警戒線,怎麼辦?”
“那我就開著阿爾忒彌斯的隱形特性,然後帶你偷偷鑽進來。”
聽到她也會說出這種話,
蘇文真的難得有些意外,他的嘴角多了一絲笑意,
“我還以為隻有我才會乾這種事情。”
而少女則可愛地轉過身,她的裙角在海風之中微微上揚,
“這可都是跟你學的。”
相較於那個在其他人眼中隻有偶然才能見到的冰山女神。
或許,
現在的她,
更多了一份唯獨隻有蘇文才能見到的美麗光景。
世界另一邊,
在濱海市舊城區的老博物館內。
喻開濟館長與老康斯坦斯校長仿佛從來沒有移動過位置一般,
他們麵前依舊擺著那盤殘局。
而喻開濟館長手中的棋子才剛剛落下,他緩緩說道:
“克拉姆尼克殘局,
車三兵對象三兵,
雙方所有兵都在同一側翼,且車方的三兵中兩個是疊兵,一個是孤兵。
那麼,
老康斯坦斯,如果你是現在的潮湧教派殘黨。
會怎麼做呢?”
聽到他的提問。
像老康斯坦斯這種對於國際象棋造詣早已達到大師水平的高手,自然明白其中深意,
也便品了一口茶,隨後笑著回答道:
“克拉姆尼克開局執白先行,采用王前兵起步。
那對手自然應該選擇了西班牙開局,在國王之翼發動攻勢,
甚至思考到克拉姆尼克會在後翼再展開反擊,
迫勢以入皇後位,
讓雙方進入白方雙車四兵對黑方雙車三兵的殘局。
簡單來說,
‘車保王滅’,倒是給他們用極為慘痛的失利逃過一劫。”
“嘖嘖嘖,
潮湧教派啊,
他們能保住的這輛‘車’,應該至少是四階吧。”
喻開濟館長再落一字,
“哪怕大圖書館有著對天文學災難豐富的應對策略,甚至是卡林頓太陽風暴也包含其中。
但能夠引動這樣巨大的行星級災難聚於一點,
這些瘋子確實下了血本。”
老康斯坦斯則又品了一口茶,而後才意味深長地說道:
“說不定,
它不僅僅是四階,甚至還有可能是五階的‘死骸。’”
但現在喻開濟已經不關注這個結果。
他隻知道這個白胡子老東西是每說一句話,都要喝掉自己半杯江南特供的好茶葉:
“你給我省著點喝,我真心疼啊。
還有,
那個暫定為‘死骸’的東西,接下來就交給你們勞倫茲瑞爾來處理了。
否則,如果讓他們惦記上蘇文與江夢寒這倆小輩,那是我們的失職。
標記已經鎖定了吧。”
“你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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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在下水道位置,
因為那具棺木暫時躲避了守夜人視線的潮湧教派已經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
在最後的利維坦血脈汙染體失蹤之後
老尼安那本就無比蒼老的麵孔仿佛又老了幾歲,他跪倒在棺木前開始念誦起古老的悼詞:
“吾主,
我的行動徹底失敗了,
在最後我懇請您能以潮湧的擁抱賜予我永恒的安寧。”
緊接著,
他狂吼一聲,將法杖猛地插入地麵。
整個集會所頓時劇烈震動起來,仿佛地震一般,在巨大的衝擊下,棺木上的管道和導管開始破裂,電流和液體四處飛濺。
無數根管道仿佛觸手一般直直地插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刹那間,
它們仿佛飽餐了鮮血的裂體吸蟲一般在天空之上狂舞。
【克拉姆尼克殘局】,
一切正如喻開濟館長與康斯坦斯老館長預期那般,在這陰暗的角落緩緩發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