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德爾的聲音內多了些許自己曾經並不是那麼在意的事物。
她並不認為自己被改變了。
她隻是認識了一位曾經無比陌生的守夜人。
她隻是看見了無數年輕的身影在半年前、在十年前、在百年前。在這個名為‘永夜國度’一切故事的開端。
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了這片或許永遠無法仰望群星的大地。
而那些曆史。
本就應該由大圖書館來進行記錄。
倫德爾忍住自己因為靈能爆燃而撕裂傷口疼痛,咬牙靠在了一旁還未傾倒的書架位置。
隨後。
想到了自己曾經在歸途港資料庫內看見的那些往事。
包括那座早已坍塌的燈塔碎片。
探索者來到迷失之海的第一件事並不是開拓,而是應該為後來者搭建可以自遠方望見的燈塔。
哪怕。
它們早已成為了廢墟。
此刻。
伴隨著火光燒灼著倒下空白木質書架,發出‘劈啪、哢嚓’的留白聲。
她仿佛回到了冬日阿拉斯加州的祖母小屋內。
被劈砍成相似長條形狀的紅鬆木塊在壁爐的爐火中燃燒,發出清脆的劈啪聲。
火光在木頭上跳躍。
伴隨著微微顫動的熱氣,空氣漸漸彌漫起了鬆木特有的清香。
而那時的她也像現在一樣靠在房間的角落裡,看著窗外的雪花輕輕飄落,感受著屋內的溫度漸漸升起。
而曾經存留在這裡的背叛者,大概再也無法給出他用扭曲精神堆砌的回答。
隻剩下了【熔爐】內那逐漸轟鳴的焚寂。
與她沉默的話語:
“被命名為歸途。
又怎麼會缺少燈塔。”
屬於她的升華譜係在灰燼的重燃之中漸漸複蘇。
倫德爾。
在寂靜之中。
觸摸到了四階【無暇】的邊緣。
“但這一切都值得嗎?”
通訊之中禦姐哨兵長默默問到。
披著黑色風衣的蘇文平靜的說道: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相互串聯,這一點我並不否認。
但倫德爾。
沒有誰應該其他人負責。
我們都走在獨屬於自己的軌跡之上。
特裡維康怎麼樣了?”
“大概是死了吧。
他融合深淵征兆強行升華到四階中位甚至四階高位。
而這股龐大的能量現在都已經成為了我的‘灰燼’。”
她輕聲說道,
“但以我對於深淵譜係的了解,哪怕剩下某些苟延殘喘的‘殘骸’,也並不奇怪。”
“無妨。
一切未來都已經注定。”
蘇文理性地回答道。
他動作優雅地戴上了曾經在星隕運輸鐘表店內,倫德爾通過二階升華譜係‘銘文工匠’打磨而成十分具有蒸汽貴族風格的單片眼鏡。
隨後跟完成了審訊工作的克洛珊問道:
“怎麼樣?
特裡維康在這裡的發現。
對於那個人的審訊完成了嗎?”
相較於沉眠教派在這裡被中斷的儀式。
大圖書館在這裡的發現應該是優先度更高的事項,這一點是在江夢寒與彌莎的交流中蘇文才明白的。
曾經她們作為巡航者來到永夜國度,為的並不是占領這裡。
為的是這裡保存的‘曆史’與‘知識’。
聽到蘇文的提問。
克洛珊叼著咖啡棒身披白大褂,一手端著記錄文檔無比慵懶地說道:
“永夜國度的漂流者們曾經獲取並且解析了部分第四紀文明的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