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嗎?”
跟在其後的克洛珊平靜問道。
蘇文則並無掩飾地點了點頭:
“在我們抵達西格諾行省歸途港的那夜。為了阻止謝莉進行冒險行為,凱文斯子爵將一切對我和盤托出。
包括謝莉的身份。
以及他會宣誓效忠已逝邊境伯、守護最後一位伯爵繼承人的誓言。
所以。
這也是為什麼我最終選擇謝莉的原因。”
他需要一位能夠讓永夜國度過敏信服的【領袖】。而那個領袖,沒有人會比她更為合適。
就像【法蘭西洛林的聖女:讓娜—達爾克—貞德】一般。
他繼續說道:
“克洛珊。
二十分鐘後,蒸汽列車上感染者的救治工作就交給那些你和那些教堂內可用的幸存者了。
至於老人孩子,讓他們去避難就好。
謝莉接下來需要和我前往王城三個重要位置其中之一的‘占星室’。
我會在那裡——
切斷他們的生命補給線。”
蘇文留下了調整的時間。
並不是因為接下來的行動時間並不珍貴。恰恰相反,他是為了這群剛剛被救出的幸存者不成為拖累。
二十分鐘後。
伴隨著教堂內部羅馬風格掛燈的熄滅。
人群在安靜裡沒入了黑夜之中。
幸存的永夜居民雖然並不是超凡者。
但經過永夜國度幾百年的篩選,作為曾經漂流者後裔的他們早就擁有了更好的夜視能力。
所以,哪怕不需要提燈作為夜間光源,他們也能在黑夜中隱匿身形並且手裡拿著克洛珊給出的抗體針劑,向著遠處蒸汽列車的登站處默默走去。
跟在蘇文身旁的少女守衛則緊張地問道:
“雖然老人孩子已經安排去避難。
但剩下的人,他們不會被邪教徒發現嗎?”
“沉眠教派不會有這個機會。
首先,蔓延的沉眠氣息是這裡唯一被觸發的靈能波動,這是第一層偽裝。
其二。
內城區的混亂,會先一步吸引他們的大部分注意力。”
蘇文從內襯口袋裡拿出了先前倫德爾在貿易港星隕運輸鐘表店內打造,附帶偽裝深淵氣息的配飾。
那是兩枚雕刻著黑色帷幕的胸針。
“接下來。
就讓我們不浪費這場深夢的餘溫吧。”
他將彆針扣在了少女的胸前,並沒有在意少女在黑夜之中微微泛紅的臉龐。
緊接著。
在給自己也扣上一個之後。
他從死在一旁的邪教徒身上找出兩件還算完整並且攜帶銘牌的袍子。
簡單使用審判騎士的靈能特性保留沉眠氣息去除黑潮汙染,他平靜說道:
“彆忘記這個,披上吧。”
謝莉對於這群邪教徒的東西有些嫌棄,但她還是聽話地將袍子套在了頭上:
“萊茵先生,能告訴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嗎?”
他微笑著說道,
“偽裝成為一名虔誠的邪教徒。”
偵探先生動作優雅地套上了黑色手套,並在上麵鑲嵌了曾經倫德爾銘刻的紋章。隨後也帶上了邪教徒的兜帽。
對於這個提案。
少女不太能夠理解,
“邪教徒,該怎麼偽裝?”
永夜國度自建立到半年前,就一直沒有遭遇過外敵。
蒸汽守衛們平日其實也就隻是維持民眾之間的秩序。相比於軍隊,他們其實更像是小鎮的執法者。
所以。
知識貧瘠的少女守衛對於邪教徒其實一直沒什麼概念。
她隻知道那群人是穿著黑袍子的壞人。
蘇文也明白這一點。
他一邊向著門外與那些幸存者前往蒸汽列車不同的方向緩步走去,一邊溫和地解釋道:
“所謂的邪教徒。
他們信仰著不同於正教的邪神
而相較於正神的‘共生態’、‘觀測’或者‘單向賜福’。
邪神對於文明而言更像是寄生一類的存在。
所以,祂們所要實現的目的也同樣與寄生蟲一般:
控製文明,或者選擇徹底吞噬它們。而後,再挑選下一個可以寄生的文明。
如同蔓延的病毒一般。
這個解釋,在歸途港進行過簡單護士培訓的你應該能夠理解。”
沒錯。
對於蘇文而言。
所謂的神明,僅僅隻是當前科學尚未能夠觀測到的高維存在。
作為一位學者。
他永遠隻會信仰真理。
“把我們當蟲子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