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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銘鈴第一次聽到林殊這種語氣跟她說話,林殊向來在周家人麵前大氣都不敢喘地,她氣到發顫,耳邊卻傳來嘈雜的聲音,江銘鈴更氣。
“我在跟你說話,你那裡是什麼聲音?”
感覺像在繁忙的十字路口,耳朵裡灌滿了車的轟鳴聲。
林殊沒有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她把手機放回口袋,起身對上了賀遠航強摁的激動表情。
“修好了?”
林殊神采亦亦的站在賀遠航麵前。
“驗貨吧。”
賀遠航隻看了一眼:“不用,多少錢,我開支票給你。”
林殊淡淡一笑:“不必了。”
“五十萬,夠不夠。”
他這輛車推送到林殊麵前時隻剩下一副車架子,這是幫他拿下F1比賽第一個獎杯的車。
即使損毀嚴重,水裡火裡滾了一圈,拉回來時賀遠航跪在地上,真真實實的哭了三個小時,最後還是沒舍得銷毀。
朋友圈看到林殊發的消息,知道她人來了京都,賀遠航連滾帶爬地來了。
當時林殊看到這輛車也是愣了一下下,三秒便報出了法X利的型號,承諾一天之內修理完。
賀遠航還以為聽錯了,直到她召集了當年自己在京都的團隊,賀遠航隻是來看看進度,結果一輛嶄新的SF1000水靈靈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現了。
“錢給他們吧。”
林殊身後兩排團隊隊員烏拉拉的站著。完成一個大工程,大家臉上都帶著肉眼可見的興奮。
她摘掉頭上的鴨舌帽,一頭烏黑的長發落下,像瀑布,配上鉛灰色工裝,數年前賽場上那個帶著工程隊搶修廢車的林殊似乎又回來了。
賀遠航看著林殊,明知道她已經結婚,還是說出那句百分之百會被拒絕的話。
“有沒有考慮過重回賽場?”
京市春江月夜。
林殊拒絕了賀遠航的錢,最終還是拗不過他,接受一頓飯。
餐廳落地窗將林殊與賀遠航的身影清晰的透出來。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不起眼的地方,半降的車窗裡周宴禮麵沉如水。
他看著林殊,才兩周未見,她身邊就出現陌生的男人。
周宴禮安靜的看著他的小妻子正與人相談甚歡,那種鬆弛感甚至是他們結婚六年來他都未曾在她臉上看見過的。
嗬——
因為她的“死”,他全城找瘋,就差沒把海城翻過來。
後來還是查了飛機航班的出行記錄才知道她飛來了京市。
怪不得她離婚說得那麼絕決,原來是有相好的了。
周宴禮輕嗤,將手中的煙蒂彈了出去。
開門下車,他扣好第三個扣子,在服務員有禮又驚豔的目光裡走進春江月夜。
林殊與賀遠航相對而坐,男人穿著賽手服,女人妝容精致,偶爾相視,林殊會莞爾一笑。
周宴禮似乎看見自己妻子眼底閃爍的星光,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笑容。
他的妻子,在離開他之後卻在對彆的男人笑。
這個男人,他甚至不知道是誰。
他拿起手機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直到林殊抬眸終於看見周宴禮這張臉,笑容瞬間凝固。
周宴禮很自然的在林殊身邊坐下,聲音溫柔,舉止矜貴優雅。
富家子弟的教養和氣質在這一時刻被他展現得淋漓儘致。
“周宴禮,林殊的老公。”
周宴禮伸手自我介紹,賀遠航神色微頓,半晌,唇角勾起一抹戲謔,與他同握。
兩人都能從對方的力道上感覺到不太友好的意思。
“賀遠航,殊殊的——師兄。”
賀遠航毫不避諱對周宴禮的打量,目光裡甚至帶了些挑釁。
“你就是那個殊殊的隱婚老公?你們倆真的結婚了嗎?不會是殊殊你故意放出的煙霧彈吧。”
林殊眼瞼微斂,低垂的臉下儘是諷刺。
是啊,她所有的朋友,親人都知道她有個“隱婚”的老公。
在周宴禮那,真沒有人知道她林殊。
“隱婚,談不上。”
周宴禮表情裡沒有一絲不好意思,他自然的握著林殊的手,像在公開證明什麼,林殊被燙了似的想甩掉,他力道很大,賀遠航就在麵前,林殊不想鬨事,隻能由他握著。
“林殊很優秀,是我想把她圈在身邊。我們的婚姻隨時可以公開。”
周宴禮話裡話外都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尤其在這個不明身份的情敵麵前。
他是男人,能看懂賀遠航眼底那種看女人的意味深長。
隻是,林殊從來沒有提過這個男人。
林殊也沒有在他麵前提過任何其他人。
六年的婚姻裡,他們之間交流的內容似乎隻有床上那點事和工作。
周宴禮看著林殊,聲音又輕又柔,像個愛極了妻子的丈夫。
“吃飽了沒,京都天氣冷,我來接你回去。”
賀遠航像是看夠了周宴禮的作秀,輕嗤過後忍著沒有拂林殊的麵子。
“殊殊——”
“師兄,我先回去了。”
林殊率先截胡了賀遠航的打抱不平,她現在不需要。
周宴禮能飛這麼遠找她,是有備而來。
六年的婚姻,以她對他的了解,不達到目的,周宴禮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出了餐廳,周宴禮將她直接帶上了車,他將她推進後座,關上所有車窗,將門鎖死。
周宴禮將林殊狠狠摁在後座上,借著窗外街燈的微弱光芒,林殊看清他猩紅著雙眼,像是要吞她下腹。
“林殊,你真行。”
半個多月,他找了她半個多月,她可能會去的地方他全去了一遍,為了找她,他甚至去了蔣家。
他與她身體相貼,近到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
“那個男人是誰?”
質問的語氣像個吃醋的丈夫。
吃醋?
林殊自己都覺得好笑,不,她不配擁有周宴禮的醋意,那是一個在乎妻子的丈夫的配置,而她,不配。
“跟你沒關係。”
她冷冰冰的語氣惹怒了周宴禮,他將她的雙手反壓在身後令她無法反抗,自己則將唇覆了上去,唇齒相接之間,周宴禮卻嘗到了紅酒的味道。
“你跟他喝了酒,下一步是不是準備要開房了?”
林殊不怒反笑:“周總,你弄錯人了。我是林殊,不是溫馨。你的醋意用錯地方了。”
她看著他那英俊的臉,心裡再無波瀾。
現在她隻好奇,就算知道她來京市了,他又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林殊——”周宴禮咬牙切齒的盯著她的小臉,從齒縫裡吐出幾個字:“我跟溫馨之間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