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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左右吧!”旁邊的王重接話道。
“才一個月!”龍文章看了一眼上遊主力部隊所在的陣地方向,又扭頭看了看身後的自家士兵,歎了口氣,無奈的道“才一個月的功夫,你看看他們都成什麼樣了?哪裡還有半點當初在緬甸時的高度警惕。”
“行吧,你是川軍團的團長,這些鬼子是養著還是殺了,你自己覺得就是了。”
“小鬼子剛吃了這麼大一個敗仗,想要重整旗鼓,短時間內怕是沒那麼容易,不過也不排除竹內聯山那老小子反其道而行之。”
“總之你多留意著點就是了。”
王重似是在交代後事。
龍文章聽了不禁皺起眉頭,疑惑的看著王重“我怎麼聽著這麼不對勁兒呢?”
“你又要離開?”
王重指了指對麵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如今鬼子的虛實怎麼樣,咱們是一點都不知道,不得過去瞧瞧。”
龍文章看著王重,沉默了片刻後才道“打算什麼時候去?”
“今天晚上就動身。”王重道。
龍文章看著王重,又頓了一會兒,才道“一路小心。”
王重笑著道“我的本事,彆人不清楚,你還不知道麼!”
“要說帶兵打仗,我未必能勝過你,可要是論單兵作戰的本事,十個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王重哈哈笑著,嘴裡還不忘損上龍文章幾句。
龍文章一腦門子黑線,沒好氣的白了王重一眼,不過二人合作了這麼久,對於王重的本事,龍文章自然心知肚明。
視黑暗如無物,聽覺敏銳,視力強大,皆遠超常人,速度更是快如閃電,行走在叢林之中,跟幽靈沒什麼區彆。
龍文章甚至挑不出王重的短板來。
“你那時候畫南天門的地圖,為的就是今天?”可想著想著,龍文章就想起了當初他們第一次回到南天門的時候,王重就將整個南天的大致地形地貌還有土質特征都給記錄了下來。
王重道“防範於未然嗎!”
“畢竟咱們的實力跟鬼子相差懸殊。”
王重這話並非看不起自己,而是事實就是如此,如今的日軍,在兵力上或許未必能夠壓過的虞師加上川軍團,可在火力配置上,就算是在有美國支援的大批武器的前提下,日軍的火力配置,還是要遠超虞師和川軍團加在一塊兒的火力配置。
輕重機槍這些步兵武器就不說了,隻火炮這一項,**這邊就遠遠比不上日軍。
日軍每次進攻和撤退之前,都能用炮火把整個**的防禦陣地都給洗上一遍,隻這份豪氣,就不是**能比的。
尤其是日軍炮火的配置,更是遠超**,這也是為何如今**隻能退居怒江東岸,占據地利優勢,將日軍擋在對岸的緣故。
而且天空上還時不時就會有日軍的飛機會過來騷擾,往陣地上扔上幾顆炸彈。
“要不要找幾個人陪你一塊兒去?”龍文章嘗試問道。
王重搖頭道“還是算了,我自己一個人,目標小,更容易隱蔽,就算是遇上了鬼子,我也能第一時間跑掉,要是帶上幾個人,反而拖累我。”
龍文章點了點頭,道“那你多準備點乾糧,子彈也多帶點。”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你把這邊顧好就行了!”王重道“順便把那些新兵操練操練,也讓他們見見血,免得等將來真跟鬼子硬碰硬的乾起來,見著血就尿了。”
跟龍文章交代完,王重就開始準備了,直到下午,江麵上的濃霧才漸漸散去,對麵的南天門也逐漸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底下的日軍窩在崖底內凹的崖洞裡,子彈打不中,手榴彈都炸不到,加上龍文章有意留著他們,便讓十來個鬼子僥幸逃得一命。
傍晚,眼瞅著日軍沒有再度進攻的打算,王重跟龍文章說了一聲,就離開了祭旗坡。
並沒有急著渡江,王重先回了一趟禪達,先去臨時的‘野戰醫院’看了眼一眼,接了小醉一塊兒回家。
上官戒慈早已做好了晚飯,如今正值夏日,也是雨季,山中的樅菌,在雨後都猶如春筍一般紛紛呢破土而出,如今禪達城裡,已經有不少賣菌子的農人了。
上官戒慈買了一些,用豬油炒了,又炒了幾個雞蛋,兩盤蔬菜,眼瞅著王重回來了,又到院裡的瓜架底下摘了幾根黃瓜,洗好了拍碎之後,混上豬油、醬油、鹽還有麻油,辣椒,做了道涼拌黃瓜。
王重鑽進庫房,沒多久就取出一壇子王重自己釀的藥酒,小醉見狀,當即起身,取出幾個酒碗,擺在三人跟前。
糧食精貴,酒這東西,在這年月可不多見,喝得起的人也不多。
曹臨這酒用的是各種藥材加上禪達本地盛產的漿果釀製而成,帶著一種獨特的清香之氣。
“來,嘗嘗我親手釀的這酒!”王重主動給二人一人倒了小半碗。
上官戒慈沒有第一時間喝,而是端起酒碗,拿到鼻前聞了聞,酒香撲鼻,卻不似燒酒那般嗆鼻,還帶著某種複合型的香氣。
“這酒是我用山間百草加上諸國野果釀製而成,長期試煉飲用的話,有補中益氣,強筋健骨之效。”
小醉是看著曹臨釀的這酒,也是看著曹臨把酒放進地窖裡的。
“好香啊!”小醉如今還在啟蒙,一本千字文不過將將背下來,字寫的還有些歪歪扭扭,自然不會什麼漂亮的吹捧之詞。
倒是上官戒慈,張口就是甘香清冽,定是好酒雲雲。
幾碗藥酒下肚,王重便不讓二女再喝了,而是自顧自的自飲自酌起來,小醉見狀,不由得關心的問道“哥,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想請我們喝酒了?”
王重看著小醉道“我要出趟院門,這一去,不知要多少時日。”
“又要出門?去哪裡?又是省城麼?”小醉立馬關心的問道。
王重道“這是軍事機密,不好跟你講。”
小醉點了點頭,果然沒再追問。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不會的就去問獸醫,他會關照你的,要是遇上什麼難事解決不了的,喊獸醫去祭旗坡,找龍文章,他會幫你的。”
“哥,你這一去,難道要好久不成?”小醉看著有些笨手笨腳,實則人還是挺聰明的,聽著王重的話,心裡忍不住擔心,就再度問了起來。
王重道“我也不曉得,反正短時間肯定是回不來的。”
一番囑咐,把一壇子藥酒悉數喝光,王重便離開了小醉家,借著夜色,悄然來到鬼見愁,就是當初他領著潰兵們從緬甸逃禪達的那個河灣,悄然摸過了怒江,竄入山林之中。
夜色就是王重最好的掩護,身上套上草環、灌木的枝葉作為折顏,臉上抹了汙泥,王重便在山林間朝著南天門靠了過去。
越過兩道山嶺,眼瞅著南天門就在眼前,曹臨終於被一隊鬼子崗哨攔住了去路。
仍舊是老一套的明暗交替的崗哨布置,雖然老套,但對付普通人卻極為有效。
可惜如今他們麵對的,是開了掛的王重,而不是普通人。
悄無聲息的繞過四五處崗哨,曹臨終於來到日軍駐紮的區域,看著眼前燈火通明,不斷有士兵來回巡邏的日軍營地,饒是王重也不敢輕動,隻悄悄記下了日軍營地的防禦布置。
在南天門上逛了一夜,除了日軍大批部隊駐紮的營地之外,還摸出了不少日軍明暗崗哨的位置。
不過王重心裡也清楚,如今的南天門,跟數年後被竹內聯山打造的猶如鐵桶一樣的南天門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地方。
雖然先前王重和龍文章帶著在緬甸取得了幾次勝利,但在整個中國戰場上,日軍仍舊占據著絕對的優勢,他們還是進攻方,**仍舊隻有防守的份,而八路軍和新四軍,主要還是在跟日軍打遊擊戰。
竹內臉上現在滿腦子想的也全都是進攻,打破怒江防線,打進雲南,直逼川蜀,成為他們所謂大東亞共榮圈的一大功臣。
隻要竹內聯山能夠攻破怒江防線,打進雲南,必然會給國民政府帶來巨大的壓力,而屆時正麵戰場上的日軍在全力以赴,不要命的進攻,拖住**主力,竹內聯山便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甚至直逼重慶,改變如今僵持不下的整個中國戰場。
王重此行也不是為了摸清日軍在南天門上的布防,而是摸清日軍的具體兵力還有武器配置等等情況。
一個晚上的時間自然是不夠的。
眼瞅著天色將亮,王重隻能先行離去。
如今的王重,在體內磅礴真氣的加持之下,真正意義上做到了來無影,去無蹤,竹內聯山在南天門裡裡外外布置的大量崗哨,根本就不知道王重早已摸到了他們主力部隊邊上,正在核對他們的兵力和具體的火力。
接連在南天門附近盤桓了三天,王重總算是將日軍的大概布置核對完畢,也確定了日軍的火炮陣地的位置。
可惜的是,縱使已經確定了日軍火炮陣地的位置,可想要對其進行精準打擊的話,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畢竟現在可沒有能夠直接控製炮彈落地區域的精確製導裝置,炮彈能夠打到哪裡,憑借的就是主射手的經驗。
而且日軍的這些火炮的位置並非一成不變,想要打掉這些火炮,可不容易。
是以王重也不急著回東岸去,而是就在西岸,就在南天門附近,四下逛了起來。
雖然如今竹內聯山領著大部分的日軍在南天門上集結,但那些隻是日軍的主力作戰部隊,如今緬甸全境多數都被日軍占領,日軍自然也要派出相應的人手來控製這些地方。
中緬邊境區域,有許多小型城鎮,多數都是因當地盛產玉石、翡翠,而逐漸發展來的。
其中又有許多因為國內戰亂,而離開了家鄉,舉家搬遷到這偏遠的邊境之地,企盼能夠暫避戰爭之禍,獲得片刻寧靜生活的中國人。
奈何這些人的運氣實在是不好的很,正麵戰場的日軍被國、共兩軍生生遏製住了侵略的攻勢,日軍便隻能從彆的地方下手,原本偏遠的中緬邊境,如今也成了雙方交戰的修羅場。
而那些個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才從國內搬遷到中緬邊境的中國家庭,如今卻生生把自己送到了日軍的槍口之下。
不過王重此行,並不是為了這些百姓,而是為了盤桓在附近山上的那群遊擊隊。
尋尋覓覓,又問了不少當地人,王重總算是有了眉目,在他渡江的第七日,終於在某座不知名的山上,找到了這群遊擊隊。
“兄弟是前陣子來緬甸,被鬼子打散了的**?”
一個戴著眼鏡的胖和尚製止了旁邊同伴們拿槍指著王重的行為,主動上前跟王重攀談起來。
王重笑著道“在下川軍團王重,大師怎麼稱呼?”
“阿彌陀佛,貧僧世航!”胖和尚單手行了個佛禮。
“原來是世航大師。”看到這個龐大和尚,王重就知道自己沒找錯人。
“施主這邊請!”世航大師領著曹臨,還有幾個同伴,來到山間一處崖洞之中,崖洞頗大,位於一塊兒陡峭的崖壁之下,周遭是茂密的山間叢林,隻一條陡峭險境的小路,也被樹木遮擋,若是沒有熟悉此地的人帶路,還真找不到這裡。
“想不到在這大山之中,還有這樣的好地方!”王重打量著四周,忍不住感慨道。
“阿彌陀佛!”世航大師道“這是我們暫時的落腳點。”
“不知施主尋找我們,有何要事?”
世航大師早就從鄉親們口中知道了向鄉親們打聽他們蹤跡的王重,雖然王重問的很隱蔽。
王重道“我是對岸駐防的川軍團副團長王重,這次渡江,是為了探查南天門上日軍的虛實,本是想順道再收攏一些當初沒等跟我們一起撤回對岸,隻能貓在林子裡的兄弟的,沒成想竟聽說了這裡有遊擊隊,這才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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