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確實就是那支遠征軍!”
“不過我們不是被小鬼子攆回來的那支,而是被我們的上峰扔在麵的緬甸的炮灰部隊。”
“被扔在緬甸?那你們是怎麼跑回來的?”
好豔梅看向王重的目光愈發好奇了,這年月的女人,喜歡小白臉的還隻是極少數,大多數女子,喜歡的都是那種器宇軒昂,英武不凡,瞧著便有男兒氣概的。
而王重恰恰就是這一類的。
此時的杜豔梅,全然忘了剛才被王重死死摟住,捂住口鼻時的害怕和窘迫,美眸之中反而寫滿了好奇。
“自然是打回來的。”王重自信滿滿的道。
“打回來的?不是在吹牛吧?”杜豔梅美眸之中寫滿了懷疑:“不是說連三國聯軍都敗了嗎?你們是怎麼打回來的?”
王重道:“三國聯軍潰散,各自都隻顧著逃命,英國人忙著撤回他們最喜歡的印度,中國人個個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怒江,小鬼子隻一個連隊的兵力,卻拉出了一個旅團的戰線,往往十幾二十個櫃子,就能把咱們上百人當兔子攆的滿山亂竄。”
“所以你們是被鬼子當成兔子攆到山裡,然後趁著鬼子不注意,悄悄跑回來的?”
一雙眉目好奇的看著王重,杜豔梅腦海中已經開始想象,一群被上峰拋棄了的炮灰們,麵對來勢洶洶,且火力強大,戰力強橫的日軍,被追的抱頭鼠竄,恨不得爹媽給自己多生兩條腿,在深山老林之中拚命逃竄的情形。
王重笑道:“我們又不是待宰的羔羊,要真是這樣的話,怎麼可能在小鬼子的眼皮子底下度過怒江,回到東岸。”
杜豔梅隻是個唱戲的尋常女人而已,不通軍事,王重就是解釋的再多,她也未必能夠明白。
不過王重說的顯然也有幾分道理,杜豔梅點了點頭,道:“那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聽聞杜大家風華絕代,豔壓群芳,連劉司令也拜倒在杜大家的石榴裙下,王某隻求杜大家能幫王某引見劉司令,杜大家放心,王某必不讓大家平白忙活,自有重謝奉上。”
“我為什麼要幫你?”杜豔梅一雙美眸上下左右的打量著王重,目光中帶著好奇。
王重道:“而今舉國上下,眾誌成城,皆為抗日,杜大家雖隻是女子,但在王某眼中,卻也是位不輸男兒的巾幗英雄。”
杜豔梅美眸閃爍著亮光,嘴角不自禁便揚了起來。
花花轎子有人抬,這世上哪有人不喜歡聽彆人稱讚自己的,尤其是似杜豔梅這種本就是登台獻唱,隻為博眾人一笑的戲子。
“王營長真會說話!”
“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望杜大家幫忙一二!”王重從懷中取出一個特製的檀木扁方盒子,遞給杜豔梅。
“這是什麼?”
杜豔梅接過盒子,好奇的問道。
王重笑著道:“杜大家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杜豔梅聞言瞥了王重一眼,目光落在手中的木盒上,作為三喜班的台柱子,整個春城首屈一指的名伶,杜豔梅的眼光自然是有的,這盒子雖小,卻是由上好的紫檀木打製,隻這盒子就價值不菲,更何況盒子裡的東西。
心中愈發好奇,杜豔梅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入眼的是一塊紅布,將紅布揭開,一隻鐲子赫然躺在紅布之上。
在看到鐲子的第一時間,杜豔梅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眼中便放出異彩來。
······
一周後,自春城去往禪達的官道上,王重坐在一輛軍用越野車上,旁邊副駕駛上坐的是不辣,後頭是迷龍,車子後邊還跟著好幾輛卡車。
“王八蓋子的,這個鬼司令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這麼多物資,說給就給了?”自打從禪達出來,不辣就一直沉寂在震驚之中,到現在想不明白,王重是怎麼從那個鐵公雞手裡弄到這麼多物資的。
後麵幾輛卡車裡頭裝著的可是一水的美式重型武器。
不辣擺著手指頭數道:“三門七五山炮,六零、八零口徑的迫擊炮各兩門,還有兩架高射機槍。”
“一個主力團也就這麼些火力了。”不辣一邊數著,一邊下意識的咽起了口水。
“王八蓋子的,是我瘋了還是那個狗日的司令瘋了?”
不辣都快恍惚了。
後邊的迷龍倒是仍舊還是那副對什麼都滿不在乎的模樣。
“這有什麼!”
“他把司令最近迷戀的的那個姓杜戲子都給睡了,把人家睡服了,人家在司令耳朵根子旁邊給他吹吹枕頭風,這些武器不就到手了嗎!”
“真滴假滴?”不辣一臉八卦的看著王重,顯然對這個瓜很感興趣。
王重白了二人一眼,道:“我跟杜大家之間清清白白,可沒你們說的那種關係。”
“對啊,王老板每次去找那個梅大家,我都在外頭等到的,他們之間不可能有事撒!”
“你在外邊,怎麼知道他們兩個人在裡頭乾什麼?”迷龍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不辣被懟的一愣,旋即狐疑的看向王重,顯然是已經相信了迷龍,懷疑起了王重跟他自己。
王重也懶得解釋,他們喜歡說,便由得他們說去。
轉眼幾人便到了禪達。
車隊的到了,第一時間就引起了虞師崗哨的注意。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官道上設卡的是主力部隊的人,虞嘯卿的麾下,如今日寇大軍壓境,江防已經進入高度緊張的狀態,麵對突然冒出來的全副武裝的運輸車隊,沒有接到上級通知的他們,自然隻能攔住他們,不許他們靠近禪達。
“瞎了你的狗眼,認不到這是我們營座嗎?”近些時日,不辣的脾氣眼瞅著漲了起來,王重還沒開口呢,他就迫不及待的把腦袋從窗口探出去,對著攔路的中尉破口大罵。
“還不趕緊把路讓開!”
中尉瞧了一眼不辣的肩章,並未將其放在眼中:“不好意思,如今日寇壓境,禪達境內全麵戒備,沒有接到上級的命令之前,不許隨意進出。”
王重拉上手刹,打開車門,大步走到那中尉跟前,點頭道:“不錯,強將手下無弱兵,虞嘯卿的手下,果然有他幾分硬氣。”
“長官是?”中尉掃了一眼王重肩上的肩章,立馬立正敬了個軍禮,然後才問。
“原川軍團三營副營長王重,現在的川軍團副團長,這是委任狀和軍區的凋零,看仔細咯!”
王重從背後取出一個文件袋,打開之後,將裡頭的兩份文件取出來,遞給麵前的中尉。
中尉接過文件的第一眼,便是先看文件後邊的簽字和蓋章。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麵前的中尉便恭恭敬敬的把文件還給王重,然後又端端正正的敬了個軍禮。
隻因那兩份文件上,都蓋著雲南戰區戰備司令部的大印和簽字。
中尉立即吩咐手下的士兵讓開道路,王重回到車上,帶著車隊徑直開向禪達。
待王重走後,中尉立即電訊虞嘯卿,告知其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虞師指揮部裡,作為虞師副師長,兼督導以及虞嘯卿背後的虞父代言人的唐基麵色凝重,急匆匆的出現在虞嘯卿的指揮部裡。
虞嘯卿正領著張立憲等人圍在沙盤附近推演。
唐基神色嚴肅,先是屏退了張立憲等人,等指揮部裡隻剩下他跟虞嘯卿之後,才開口道:“不好了,你父親那邊傳來消息,那個叫王重的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去春城,還搭上了雲南戰區總司令的線。”
“戰區指揮部那邊跟印度的英軍聯係上了,確認了他們在緬甸境內的功勞,不但嘉獎了他們,還下了命令,讓那個叫王重的和那個什麼龍文章,重組川軍團,協助你鎮守怒江,抵禦日寇入侵。”
“這事兒鬨到戰區司令那兒去了?”虞嘯卿有些意外,但卻又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有功就賞,有過就該罰,這才是軍隊立身的根本,要是立了功卻得不到獎賞,那還有誰願意去打仗,願意去跟鬼子拚命。
民族大義這東西固然大多數人都有,可若是搭上自己的性命,為的卻是彆人的升官發財,大多數人也並不願意。
八路軍窮困,可想加入八路軍的卻是絡繹不絕,前赴後繼,可**呢?連征兵都得靠抓壯丁。
唐基看著一臉淡然的虞嘯卿,有些激動的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我擔心什麼?”虞嘯卿道:“這是戰區司令部的決定,我擔心又能如何!”
“再說了,如今日寇大軍壓境,江防壓力驟增,上頭願意增兵,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彆看王重和龍文章帶著人在緬甸境內打掉了日軍小半個聯隊的人馬,還炸了被日軍占領的英軍機場,暫時的拖住了日軍進攻的腳步,但日軍可不是好惹的,僅此一敗,日軍的反撲肯定會更加劇烈。
虞嘯卿跟日軍打了多年交道,深知他們的脾性,彆看對岸的日軍如今偃旗息鼓,一副占據南天門沒有半點多餘動作的模樣,可隻要他們這邊一動,一定會迎來南天門上日軍最劇烈的反擊。
而日軍接下來的反撲,也一定會遠超先前的無數次進攻,為此虞嘯卿可謂是費勁了腦筋,把能想到的所有東西都用在了江防上。
“你糊塗啊!”卻不想唐基聽了虞嘯卿的話之後,當即便恨鐵不成鋼的道:“你以為上峰是讓他來幫你組織江防的嗎?”
“難道不是嗎?”虞嘯卿帶兵打仗的本事不錯,個人魅力也同樣不差,可政治嗅覺差的就不是一星半點了,不然的話,他父親也不用專門派唐基這麼一個老江湖來他身邊輔佐。
“你糊塗啊!”
唐基道:“他是上邊派過來分你權的!”
“不然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給他們一個加強團的編製?”
“就算是加強團,不也是在我虞師麾下嗎?”
“我可是江防總指揮。”虞嘯卿皺著眉頭,卻又自信的道。
“哎喲喲!”唐基急的差點沒跳腳:“嘯卿啊嘯卿,你這聰明才智,要是再多分一點在政治上該有多好。”
“人家搭上的是雲南戰區總司令的關係,手裡有人有槍,上麵還有人關照,擺明了是衝著你這個江防總司令的位置來的。”
“隻要你稍微出點差錯,人家就能抓住你的小辮子,把你從江防總指揮的位置上拉下來。”
“彆忘了,你可是從緬甸敗逃回國的,而人家是正兒八經打了勝仗,因為缺乏後勤和人員補給才被迫撤退回來的。”
“這二者的性質可截然不同。”
“而且為什麼上麵要是想派援軍過來的話,早就派了,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突然給了個加強團的編製?你有想過嗎?”
虞嘯卿被唐基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這些跟政治有關的東西,確實不是他的強項。
見虞嘯卿沉默,唐基又道:“事到如今,咱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儘量彆被人家挑著錯處。”
“報告!”
這時,外頭忽然響起張立憲的聲音,聲音中帶著幾分急促。
“進!”
“報告師座,咱們布置在後方的路卡傳來消息,王重帶著大批的軍械回來了,還有戰區司令部的調令······”
“大批軍械?”虞嘯卿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顯然他的注意力都隻放在了這幾個字眼上。
“什麼軍械?”
“是火炮!”
“美式的七五山炮。”
張立憲立即答道。
虞嘯卿將問道:“有多少架?”
“這個電話裡沒說!”張立憲搖頭道。
“走!去禪達!”
虞嘯卿眼珠子一轉,當即便快步向外走去,張立憲等人衝著唐基敬了個禮,當即緊隨其後跑了出去。
唐基見此情形,除了歎氣之外,也做不了什麼。
隻是在心中忍不住感慨,這虞嘯卿固然能打,但政治覺悟卻太低了,而且為人太過正直,實在是不好帶啊。
可想起虞父的提拔之恩,便是再苦再累再難,唐基也隻能咬著牙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