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乾啥呢?”於莉手上挎著皮包從外頭回來,頭發悉數紮起,一身得體的女式西裝外頭罩著大衣顯得十分乾練,眼瞅著小張跟司機兩個人拎著焊機從王重家出來,心中不由得生出好奇來。這好奇心一起來,原本回家的步子就邁不動了,下意識朝著王重家走了過去。“大家都在呢!”王重家的大門半掩著,裡頭還有婦人們的交談聲,於莉如今雖然不怎麼在院裡住,但曾經跟閻解成兩口子到底在西廂房南邊的倒座房裡住了好些年,跟前院的鄰居們自然也都認識。“於莉來了。”見於莉過來,剛從閣樓上下來的秦京茹臉上擠出笑容,客氣的道。“怎麼了這是?小張還帶著機器過來?”小張當王重的司機也有好幾年了,平時沒少幫王重跑腿,於莉雖然回來不多,但也見過幾次,印象頗為深刻。“這不是辛夷她爸弄了個什麼儲水桶,讓小張帶人送回來裝上嗎!”秦京茹解釋道。於莉疑惑的問:“什麼儲水桶?”剛才於莉在門口也聽了幾句,隻是聽得不全。“說是鋁合金做的,就裝在閣樓上的,說是廠裡新推出來的產品,家裡先用著試試。”王重喜歡往家裡鼓搗廠裡的新廠品,自家先體驗試用的事情院裡的鄰居們早就習以為常了。“那桶可大了,怕是能裝兩三大缸的水。”“銀閃閃的,好看極了!”鄰居們七嘴八舌的稱讚著,有些說的是心裡話,有些則單純隻是恭維。說著幾個婦人便提出了告辭,於莉自然也不好多待,看了一眼閣樓上的鋁合金水桶之後,也跟著提出告辭。晚上,王重回到家,三下五除二就把水管子給接上,開啟龍頭,水流了大半個小時才把水桶裝滿。“往後就是水管被凍住,家裡也不愁水用了。”秦京茹不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平日裡王重忙於工作,家裡的水電出了問題都是她自己弄的。一開始的時候確實不知該如何是好,每次都得等王重回來或者請鄰居幫忙,可後來王重教了幾次,慢慢嘗試過後,也就漸漸精通起來。“要是沒用,我折騰它乾啥。”王重笑著道。“院裡沒什麼事兒吧?”秦京茹道:“棒梗又談了個對象,今兒剛領回來了。”“又談了個?人怎麼樣?”王重問道。秦京茹道:“長得一般,不過嘴巴倒是挺甜的,我瞧著跟棒梗感情還不錯,還跟著一塊兒喊我小姨了呢。”王重道:“這小子最近表現倒是還不錯,剛升了小組長,又談了對象,事業愛情雙豐收了呀!”這些年王重雖提點了棒梗不少,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棒梗的脾氣還是跟原著裡一樣,死犟死犟的,好在讀了點書,在廠子裡也肯學,這些年倒是不像他媽秦淮茹那樣一直在原地踏步,去年剛升了三級工人。最近又因表現優異,被車間主任提拔成了小組長,雖說級彆沒變,但補貼多了不少。“賈張氏最近沒來煩你了吧?”王重轉頭又問道。秦京茹斜了王重一眼後道:“她哪兒還敢來咱們家!”棒梗雖有了工作,也有了自己的房間,但在找對象這事兒上還是一波三折,吹了一個又一個,一直都沒成,賈張氏就厚著臉皮又跑來找王重,想讓王重關照關照棒梗,沒成想王重卻舊事重提,把賈張氏一頓數落,說的臉色鐵青,怒上心頭,差點沒背過氣去。秦京茹又道:“對了,槐花的日子定下來,就在下個月初八。”王重點頭道:“最近廠裡事情不多,應該有空。”“小當呢?”王重又問:“還沒找著對象?”“沒呢!”秦京茹道:“為了小當的事兒,我姐還過來找我,讓我跟你說一聲,看看你們廠裡有沒有合適的後生。”王重道:“廠裡年輕後生多得是,有本事又上進的也不少。”“那你給小當介紹一個唄。”這人上了年紀,慢慢的對親情也愈發重視起來,小當跟槐花也算是秦京茹看著長大的,從小就小姨小姨的喊著,秦京茹對她們自然也是能照顧的就儘量照顧。王重道:“這事兒好辦啊,元旦的時候廠裡要搞個晚會,小當要是樂意,讓她出個節目,在我們廠裡那些青年才俊麵前露露臉,能不能成還得看她自己。”秦京茹道:“小當哥兒唱的挺不錯的,到時候讓她上台唱首歌。”王重對此沒什麼意見:“都行,你們自己商量著來。”秦京茹道:“那我明兒就告訴她。”······這天,大雪紛飛,小張開車把王重從廠裡送回家,在院門碰上了剛騎自行車回來的傻柱。“柱哥!”王重的車傻柱不知見了多少回,早就熟了,眼瞅著王重從車上下來,也翻身下車跟王重打起了招呼。“還是你這個大廠長舒服,每天都有專車接送。”王重笑著道:“柱哥,這話彆人說倒是無所謂,你就算了吧,你又不是買不起車。”最近幾年,牡丹樓可謂是蒸蒸日上,傻柱跟何雨水兄妹倆掙的是盆滿缽滿。在王重的建議下,何雨水直接入手了兩套紫禁城旁邊的四合院,至於傻柱,也跟著買了一套兩進的四合院,但剩下的錢卻都揣進兜裡,攢著準備將來給三個兒子娶媳婦,給小女兒備嫁妝呢。“柱哥,這會兒還沒到下班的點吧,你怎麼就回來了?”傻柱早早就辭了食堂主任的差事,在牡丹樓當起了大師傅,現在正是晚飯的時間,牡丹樓生意最火爆的時候,傻柱不好好在牡丹樓坐鎮,卻跑回家來,肯定有什麼事兒。傻柱道:“一大爺打電話過來,說是有事兒讓我回來一趟。”“一大爺?他找你能有什麼事兒?”王重疑惑的問。“我也不知道!”傻柱道:“不過我聽一大爺的語氣不怎麼對勁!像是有什麼大事兒。”易中海跟傻柱的關係一直不錯,但易中海選擇養老的人選卻並非傻柱,而是棒梗,是以二人的關係雖然不錯,傻柱對易中海也一直比較尊敬,但並沒有到原劇情裡的地步。“那你還不趕緊回去!”“這不是碰上你了嗎!”“我又沒攔著你!”傻柱沒和王重爭辯下去,隻翻了個白眼,就推著自行車進了院裡。司機小張跟王重道了彆,卻把車給開走了。傻柱剛進中院,家都沒回,把自行車往屋簷底下一擺就徑直走到易中海家門前敲響了房門。“一大爺,在家麼!是我!”嘎吱一聲,門從裡邊被打開,易中海的臉色頗為嚴肅的看著傻柱,“回來了,進來吧!”“一大爺,有什麼事兒不能在電話裡說,非得我回來?”傻柱一邊不解的問一邊往屋裡走,剛掀開簾子走過玄關,看到屋裡的三個老頭就愣住了。目光定格在坐在八仙桌旁,須發銀白參半的長臉老漢身上。老漢也鼓著一雙大眼看著傻柱,眼瞅著傻柱進來,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傻柱看到老漢,臉上的笑容頃刻間就消失不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但卻並未立馬轉身,而是走到八仙桌旁坐下,看著老漢問道:“你怎麼回來了?”老漢看著傻柱甕聲甕氣的道:“這麼多年不見,你連一聲爸都不肯叫嗎?”“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傻柱強壓著心底的不快和怒火,要是擱他原來的脾氣,早就摔門走了。老漢不是彆人,正是傻柱那當初拋下他跟妹妹,跟著一個寡婦去了保定的父親何大清。何大清道:“我想你跟雨水了,回來看看你們。”傻柱看著何大清,胸中百感交集,心情既沉重又壓抑,看著何大清道:“你要不說實話,我轉身就走。”何大清猶豫了一會兒後道:“是許大茂,他來保定找我,告訴我說你娶了媳婦,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許大茂?”傻柱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彆說傻柱了,就連屋裡的易中海、劉海中還有閻阜貴,也都緊緊地皺著眉頭。頃刻間三個老頭就猜出了許大茂的心思,傻柱跟許大茂不對付,在院裡本就不是什麼秘密,這麼多年了二人也一直都沒有和解,隻要抓住機會,就沒少給對方上眼藥。許大茂特意把何大清從保定弄回來,無非就是看現在傻柱日子過得順暢,知道傻柱心裡的疙瘩,誠心想把何大清弄回來惡心傻柱的。“這青天白日的,家裡怎麼關著門,你媳婦呢?我孫子孫女呢?”何大清問道。傻柱心中無味雜陳,不知該如何麵對何大清,這麼多年了,當初何大清拋下他們兄妹去保定,始終是傻柱心裡的一個疙瘩。可到底是自己的生父,傻柱歎了口氣,收回目光不去看何大清:“秋葉在牡丹樓看著,老大他們帶著妹妹都在雨水那兒。”“雨水住哪兒的?”何大清問道。傻柱抬眼看向何大清:“你想乾什麼?”“我就想見見她!”說起雨水,何大清有些激動:“這麼多年沒見了,我·····我·····”說著說著就哽咽起來。可傻柱卻有些收不住了,激動的道:“你也知道這麼多年了,當時你走的時候,雨水才這麼點大!”傻柱做了個比身高的手勢:“現在你回來了,說想她了!”說著說著,傻柱就自發的搖頭臉上露出嘲諷的嗤笑。“我·····”何大清想要解釋,可看著一臉糾結的傻柱,心也跟被人緊緊攥住了一樣。易中海跟劉海中還有閻阜貴看著隻是情緒有些激動的傻柱,都很是意外,傻柱見到何大清之後的反應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他們幾個之所以都聚在易中海家裡,一是陪著何大清,二就是為了傻柱回來的時候,幫著易中海一塊兒勸住傻柱,免得傻柱又犯他那倔驢脾氣。可現如今傻柱的反應,卻著實讓他們有些看不明白了。“我走的時候,幫你把工作安排好了,就是到了那邊,也每個月給你們寄錢,我心裡要是不惦記你們,乾嘛還每個月給你們寄錢。”寄錢這事兒傻柱自然知道,何大清剛走那會兒,也正是靠著這些寄回來的錢,還有何大清留在家裡的家底,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才勉強把妹妹給帶大。也正是因為如此,傻柱才會坐下來跟何大清說這麼多,不然的話,縱使是現在的傻柱,也老早就轉身摔門離開了。傻柱沒再說什麼,起身便往外走。何大清見狀趕忙跟了上去。易中海跟閻阜貴還有劉海中對視一眼,也不約而同的跟在何大清後邊。傻柱從易中海家裡出來就直奔家裡,取出鑰匙開了門,何大清忙跟了進去。看著早已經大變樣的家裡,何大清既感到意外,又感到欣慰。他早就從許大茂口中知道了傻柱的近況,隻是看著找不出半點當年影子的家裡,何大清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傻柱道:“這上邊有個閣樓,你暫時就住閣樓裡!雨水你暫時還不能見。”“為什麼?”何大清不解的問。傻柱的態度卻很強硬:“事情很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總之現在雨水不方便見你。”何大清是個有眼力見的,如今傻柱肯讓自己住進家裡,就是一種妥協,至於何雨水,他往後又不走了,想見的話,機會多的是,也不急於一時。“我聽你的。”“我行李都在易中海家裡放著的。”何大清這就開始指揮起傻柱來了。後院跟中院的通道上,許大茂大半邊身子都藏在牆後,隻探出個腦袋,看著中院這邊,剛才傻柱一回來,他就從家裡跑了出來,竄到易中海外頭想聽牆根,隻是不曾想傻柱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可許大茂不甘心啊,眼瞅著傻柱跟何大清出來了,便躲在了夾道上,想要看傻柱的笑話,卻不想事情並沒有按照他預想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