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可不會慣著賈張氏,和她多說兩句已經夠給麵子的了,還想再倚老賣老,想靠著眼淚和彆人的憐憫之心來達到以弱淩強的目的,王重可不會慣著她。
徑直走人,隻給賈張氏留了一個背影,賈張氏氣的直跳腳,可除了抓狂之外她也乾不了什麼。
王重可不是被賈張氏視為長期飯票的傻柱,更不是以前那個任她拿捏的秦淮茹。
晚上七點,王重已經吃過晚飯,正坐在院裡的躺椅上,一手搖著蒲扇,一手捧著本書,正慢慢悠悠的看著,對麵的三大爺閻阜貴正拿著灑水壺給他的花花草草澆水。
自打上回因著寫對聯被王重狠狠地打了一次臉之後,閻阜貴就再也沒有再在王重跟前裝文化人了,生怕再度被打臉。
又因著兩人時常一塊兒去釣魚,王重不似他那般一去就是一整天,王重最多也就釣個兩三個小時打發打發時間,打好的窩子自然也就便宜了閻阜貴。
因著這一茬,最近老閻家的餐桌上可沒少出現燉魚的身影。
閻阜貴對王重也是又愛又恨。
時維六月,已至盛夏,天氣也逐漸炎熱起來,院裡的蚊蟲也越來越多。
秦淮茹穿著圍裙,準時出現在王重家門前。
“小王!”秦淮茹率先和王重打起招呼:“看書呢?”
“嗯,秦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準時!”王重道:“灶上還有點剩菜,秦姐要是不嫌棄,就帶走吧!”
秦淮茹眼睛瞬間就亮了,給王重收拾了個把月的屋子,對於王重的夥食,秦淮茹也算是有了幾分了解,不說頓頓大魚大肉,但家裡基本上就不缺肉吃。
而且不論炒什麼菜都不缺油水,尤其是每回王重做魚的時候,每回都是先煎後煮,那油用的,就跟水一樣。
每回晚上給王重洗碗的時候,那盤子上剩的油水多的秦淮茹都舍不得倒掉,要不是怕王重看不起自己,估摸著秦淮茹都能趁著王重不注意悄悄把盤子給舔了。
“那姐就謝謝你了,小王!”秦淮茹臉上露出幾分感動的笑容。
“秦姐,跟我就彆客氣了!”王重笑著道。
“那你慢慢看書,姐幫你收拾屋子去!”秦淮茹沒有多說什麼,隻想用實際行動來表示自己對王重感激。
倒是對麵的三大爺,見秦淮茹進屋幫王重收拾屋子,那精明的眼睛一閃,看著王重說道:“小王,我怎麼聽說秦淮茹的婆婆不大樂意讓秦淮茹給伱收拾屋子?”
王重道:“三大爺,您打哪兒聽說的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閻阜貴拎著灑水壺往中後院方向那麼一圈:“院裡人不都知道了嘛!”
“是嗎!”王重道:“賈大媽要是真不樂意,那怎麼秦姐還過來給我收拾屋子?”
閻阜貴左顧右盼了一下,把水壺放在堆著的紅磚上,快步走到王重跟前,小聲說道:“小王,彆說三大爺沒提醒你,秦淮茹那個婆婆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你這心裡還是得早做準備才是。”
“多謝三大爺提醒!”王重拱手道。
“見外了不是!”閻阜貴道:“就你跟三大爺這關係,這不都是應該的嗎。”
“得,那我也不跟您客氣,改天咱找個好地方,一塊兒釣魚去!”
“成!”三大爺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跟著王重一塊兒出去釣魚的次數多了,三大爺也慢慢發現了,但凡是王重選的地方,那必定是魚多口好之地,是以每回三大爺出去釣魚都喜歡叫上王重,每回都能有不少收獲。
又過了幾日,這天,王重在食堂門口堵住傻柱。
“柱哥!”見傻柱拎著網兜,背著手,勾著腰,邁著四方步從食堂裡走出來,王重趕緊招手同傻柱打招呼。
“喲,小王,不會是專門在這兒等哥哥我的吧?”傻柱有些意外。
“柱哥,上車,路上說!”
傻柱也沒客氣,一屁股蹲就坐上了王重的自行車後座。
沒一會兒二人就騎著自行車出了廠子。
“小王,有啥事兒現在可以說了吧?”傻柱是個人精兒,王重要是沒事兒,怎麼可能專門在食堂門口堵他。
王重道:“柱哥,確實有件事兒想麻煩你!”
“咱們兄弟之間還客氣啥,有啥事直說就是!”傻柱豪氣乾雲的道:“你幫了哥哥那麼大的忙,但凡是你的事兒,那就是哥哥我的事兒,茲要是你開口,當哥哥的絕不含糊。”
王重也沒拐彎抹角,徑直說道:“最近你們後勤的李主任,獎勵我一張收音機票,我這人對收音機沒啥需求,就想著柱哥你認識的人多,路子廣,看能不能替我把這張收音機票給轉出去。”
“嗨!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傻柱話還沒說完,就愣住了:“兄弟,你說什麼?收音機票?”
王重道:“沒錯!”
“你要轉出去?”傻柱不敢置信的追問道:“那可是收音機票?有錢都難搞到的好東西。”
王重道:“我又不想買收音機,要他乾嘛,還不如轉出去,換點錢回來。”
“兄弟你這·····”
沒等傻柱開口勸,王重就率先道:“柱哥,我是真用不上收音機,不如還了錢實在。”
傻柱聞言也不再說什麼,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再度開口:“兄弟,你要是願意,這票哥哥我收了怎麼樣?”
王重道:“柱哥,你確定你要收音機票?”
“要啊!”傻柱立即道:“乾嘛不要,實話跟你說了吧,哥哥我想買收音機很久了,就是一直弄不到票,去黑市買的又太貴了,不劃算,這才耽擱了。”
王重提醒傻柱道:“柱哥,這俗話說得好,親兄弟還明算賬,你要是想買,可沒優惠啊!”
“說什麼呢!”傻柱道:“你柱哥是那種占彆人便宜的人嗎!更何況還是你!”
“咱多的也彆說了,就照著黑市的價格,哥哥給你收了!”
王重道:“柱哥,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再客氣就見外了。”
傻柱滿心歡喜的從王重手裡把收音機票給買走了,這回傻柱的小金庫就真的差不多見底了。
次日,王重拎著酒找到了許大茂。
飯桌上,婁曉娥倒是給足了許大茂這個一家之主麵子,表現的低眉順眼的,很是聽話。
酒過三巡,許大茂的臉已經紅了,王重再度提起酒瓶子,給許大茂把酒添滿:“大茂哥,要說這院裡,還是數你家這日子過的最滋潤,天天白麵滿頭吃著,小酒喝著,簡直不要太滋潤。”
“兄弟,哥哥也不瞞你,你彆看哥哥工資沒一大爺跟二大爺他們高,可哥哥我下鄉放電影,那可是有福利的,你彆看傻柱那小子是個廚子,不愁吃喝,可他哪能跟我比。”
“這麼說大茂哥認識的人肯定多了!”
“那是!”許大茂一臉自豪的道:“要說彆的,哥哥我還真不敢說什麼,可要是說到放電影的技術,咱們廠裡我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除了下鄉之外,哥們還經常給那些大領導們放電影。”
“就上回那些來咱們廠視察的領導,兄弟你還記得不!”
“當然記得,怎麼可能不記得!”
“那天晚上,廠長就把我叫了過去,讓我給領導們放電影。”
許大茂越說越是起勁,王重也很是配合。
可說著說著,就有些禿嚕嘴了,什麼話都往外冒。
“再說了,還有你嫂子,她家裡可是·····”
“胡說八道什麼呢!”許大茂話才剛說一半,就被婁曉娥在桌子底下用力踢了一腳。
許大茂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忙拿起酒杯邀王重碰杯:“你瞧我這嘴,就沒個把門的!對不住啊!對不住!”
“嗨!”王重道:“嫂子不就是咱們軋鋼廠婁董事的千金嗎!這又不是什麼秘密!”
“還是大茂哥你有福氣,能娶到嫂子這麼好的媳婦。”
婁曉娥聽了前幾句本來還有些不舒服,可聽到最後一句,心情立馬就不一樣了。
“王重兄弟,彆客氣,多吃點菜。”
婁曉娥立馬變得十分熱情。
“嫂子,我這人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
“這就對了,就當是自己家!”
“對了,家裡還有幾瓶我從家裡拿過來的好酒,我給你們拿出來,你們嘗嘗。”
婁曉娥這人沒什麼心機,人也耿直,佩許大茂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但誰叫許大茂這個大渣男嘴皮子利索,心眼子也多,最是會花言巧語呢。
女人們最吃的偏偏就是這一套。
酒過三巡,王重也說出了來意:“大茂哥,你在外邊認識的人多,門路廣,我還真有個事兒想麻煩你!”
“兄弟!”許大茂勾著王重的肩膀道:“都是自家兄弟,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有什麼事兒直說就是了,能幫的哥哥一定幫你辦了。”
王重道:“最近我弄到一張手表票,我又沒有買手表的打算,就打算轉讓出去,可惜我認識的人不多,沒什麼門路,這不就想到大茂哥你了嗎!”
許大茂一聽王重這話,那張馬臉之上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來。
“兄弟,你找哥哥我就找對了,彆說是手表票了,就是手表,你要是想要,哥哥也能給你弄回來,牌子都隨你挑!”
許大茂酒意已經上頭了,說話也有些飄了,婁曉娥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沒有揭穿許大茂的話。
“那就拜托大茂哥了!”說著王重就從兜裡取出早就準備好的手表票,沒有遞給許大茂,而是遞給了婁曉娥:“嫂子,還是得麻煩你先拿著,等明兒個再給大茂哥!”
婁曉娥直接大氣的道:“就一張手表票而已,弄那麼麻煩乾啥呢,轉給嫂子得了!”
王重立即笑臉盈盈的道:“那敢情好,與其便宜外人,還不如給嫂子呢!”
“你稍等一下,嫂子這就給你拿錢!”
婁曉娥也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說拿錢立即就起身進了裡屋,不過片刻,就拿著一遝大團結走了出來。
……
剛到手的手表票和收音機票轉手出去,王重手裡一下子就多了幾百塊錢的現金,雖說隻相當於王重幾個月的工資,但也不少了。
自那天之後,賈張氏每回看到王重就都沒有好臉色,王重可不會在意一個自私自利的老虔婆對自己的態度,直接無視就是了。
這天,秦淮茹正在屋裡廚房裡洗碗,王重坐在客廳裡跟秦淮茹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想起雨水的委托,秦淮茹思來想去,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問道:“小王,我記得你年紀也不小了吧,怎麼不談個對象?”
王重道:“不是不談,這不是沒找到合適的嗎!”
秦淮茹道:“你現在可是咱們廠裡的名人,咱們廠裡那些小姑娘,想要追你的可不少!你就沒一個看上的?”
王重笑著道:“秦姐,怎麼,是想給我介紹一個?”
秦淮茹道:“你還用我介紹,就你這條件,想要嫁給你的姑娘都能從咱們院排到東直門去!”
王重道:“秦姐你就彆打趣我了,要是真是這樣,那我怎麼到現在還沒找著對象!”
秦淮茹道:“那是你眼光高!”
“我眼光可不高。”王重說道。
“我就想找個跟秦姐你一樣賢惠的,文化不高也無所謂,隻要是能夠跟秦姐一樣,幫我洗衣做飯,收拾屋子,生兒育女,照顧孩子就行!”
秦淮茹聽的一愣,沒想到王重的要求這麼低。
秦淮茹想了想後說道:“那你覺得雨水怎麼樣?這丫頭最近可沒少在我跟前提起你,我瞧著她像是對你有點意思!”
“雨水?”王重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倒是沒想那麼多。”
秦淮茹問道:“那你覺得她怎麼樣?”
王重苦笑著道:“秦姐,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都說了,把她當妹妹,根本沒有那方麵的想法!”
秦淮如聞言不禁歎了口氣,雨水那丫頭對王重的心思,院裡明眼人幾乎都看的出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王重根本沒有那方麵的想法。
秦淮茹除了惋惜之外,想起雨水和傻柱對自家的照顧,跟自己的關係,還是忍不住想要為雨水再爭取一下:“真沒想法?”
“真的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