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章 回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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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王重正在小竹莊收拾行囊,準備次日便動身北上,回東京去。

畢竟嫂嫂和侄女兒以及那尚未及周歲‘小侄兒’,現如今都在東京。

顧二這幾日都跟王重住在小竹莊裡,每日都拉著王重切磋武藝,雖不似一開始那般增長迅速,但在王重的強壓之下,顧二的武藝,還是在緩慢的提升著。

不過提升的十分有限,以顧二現在的程度,若非生死廝殺,想要提升的話,難度太大太大。

顧二勸道:“乾嘛走這麼急,再過幾日就是除夕了,何不等過了除夕再動身?”

“乾嘛擺出這麼一副小女兒的模樣,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仲懷!”王重笑著道。

“我這不是想著再跟你多切磋切磋,讓你多指點指點我嗎!”顧二直言不諱的道。

王重笑著道:“等你回了東京,咱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切磋。”

“既如此······”顧二話還沒說完,老餘頭就領著牽著長柏和明蘭進來了。

“六妹妹怎麼也來了?”現如今明蘭的氣色早已恢複正常,隨著生母和弟弟的安然無恙,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

“聽二哥哥說王重哥哥要回東京了?”明蘭問道。

王重道:“不錯,明日一早便要動身!”

“明蘭自身後的崔嬤嬤手中接過一副疊好的護膝,雙手捧著走到王重跟前,說道:“這是我小娘親手繡的護膝,小娘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能送上這副小娘親手繡的護膝,聊表寸心,希望王重哥哥不要嫌棄!”

王重接過護膝,看著上麵精致的花紋,笑著道:“這護膝我很喜歡,替我謝謝你小娘!”

“此去東京,山高路遠,明蘭祝王重哥哥一路平平安安,順順當當的回到東京!”現如今的明蘭,不過才八歲而已,雖然聰慧,但不論閱曆還是學識,都十分有限。

“承六妹妹吉言!”王重道:“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一塊兒吃了飯再走吧!”

凍好的羊肉片成薄片,上好的五花肉,同樣切成薄片,還有冬筍、白菜、蘿卜、油菜,泡發的木耳、香孤等許多蔬菜。

蘸料是王重親自調配的,鍋底也是王重親自炒的,雖然沒有辣椒,但也彆有一番風味。

明蘭第一次吃火鍋,便被美食給俘獲了,所有的不愉快,好似全都被這一頓火鍋給治愈了,跟長柏離開的時候,嬌俏可愛的小臉蛋上,堆滿了笑容。

翌日清晨,王重帶著王二喜和餘初二,隻背著簡單行囊,帶著樸刀,掛著哨棒,快馬往北而去。

冬日裡道路難行,尤其是進入京畿地界之後,速度愈發慢了,好在路上沒遇上什麼大過年揭不開鍋的山賊盜匪,準備的樸刀都沒用上,三人一路住在驛站,倒也算順當,但還是花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王重三人才回到汴梁。

距離上元節,也隻有幾日了。

上元節後,王重就該回去上衙了。

此番揚州一行,一則是為了改易明蘭及其生母還有那未出生的幼弟的命運,二則,則是為了和盛維的合作,三則是為了親眼看一看小竹莊和村中學塾現在的情況,以免被人給湖弄了。

總的來說,三件事情辦的都不錯,尤其是學塾那邊,王重高中狀元的事跡早已傳回了揚州,白水村更是一躍成了揚州府境內的明星村,王重此番,特意以狀元之名,將白水村中的學塾,改為了白水書院,聘請了好幾位無意於仕途的老學究,前往授課。

人的名,樹的影,有王重這個新科狀元在,莫說是十裡八鄉了,便是城中許多富貴人家,都爭相把自家娃娃送到白水書院讀書,就希望自家孩子沾沾狀元郎的仙氣兒,將來也考個功名回來。

揚州兩淮之地,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

甚至於城中好幾個富戶,都搶著出錢出力要幫白水書院修繕擴建。

甚至於白水村周遭的許多鄉民,還生出了將土地投獻,尋求小竹莊庇佑的想法。

汴梁城外莊子上,看著早已長開,已然甚為可愛,在炕上滾來滾去的旭哥兒,王重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眼瞅著快到上元節了,王重提前一日,將嫂嫂和茜姐兒母女三人接進城裡,上元節那日,城內好不熱鬨,燈會、鼇山、各式雜耍,戲法、還有遍布街巷的小吃······

茜姐兒笑的一整晚都沒合攏嘴,在王李氏懷中的旭哥兒也樂嗬嗬的傻笑了一晚上。

上元節後,沒過幾日,一道噩耗,忽然從宮中傳了出來,官家最小的兒子,也是唯一的皇子,竟夭折了。

頓時整個汴京城便都籠罩在一層濃濃的哀思之中。

上至朝武百官,下至販夫走卒,無一例外。

還在官家仁厚,雖死了兒子,但卻不忍驚擾百姓,下了旨意,民間黔首百姓嫁娶依舊,官員們也以日代年。

不過開春後的朝會到底還是耽擱了。

時間很快就來到嘉佑四年的二月,春暖花開,盛紘舉家在揚州碼頭乘船,北上東京汴梁。

唯獨留下了明蘭的生母衛小娘,盛家的那處大宅,也被盛紘贈給了王重,一應房契地契,待回到東京之後,便會交給王重。

除了衛小娘之外,盛老太太還專門讓房嬤嬤從莊子上找了一批人手,照顧衛小娘,還讓王若弗在臨走前,將衛小娘的妹妹衛娘子尋了過去,讓她陪著照料衛小娘。

王重得了盛紘一家抵達的具體日子,特意請了假,去碼頭迎接。

盛家是舉家遷來東京,盛紘又是個文官,自詡清流,自然不好太張揚,三四船的家當,早早便命親信的管事兒,提前送來了東京,盛紘他們這一行,便隻剩下一艘雙桅大船。

“子厚!這邊!”看到王重,顧二很是高興,當即就衝著王重招起了手。

長柏也很高興,臉上露出笑容,也衝王重招了招手。

王重自然更早看見了他們,已然帶著人快要走到他們跟前了。

拜見過盛老太太,給盛紘和王氏見過禮,和盛家的弟弟妹妹們打過招呼,王重這才和長柏還有顧二到旁邊說話。

一直在盛老太太身邊,紮著兩個小鬏鬏的明蘭,扭頭看著和自家二哥哥在旁邊相談甚歡,臉上滿是笑容的王重,清澈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感激和好奇。

“子厚,我這幾月又有些心得,明日我來尋你,咱們定要好好切磋切磋。”

王重啞然失笑,卻沒有半點不願,拱手道:“那我在甜水巷,恭候仲懷大駕!”

“二哥哥!”王重話音剛落,碼頭邊上的大道上,就傳來一道清脆的童聲。

一架頗為華貴的馬車前,站著個一身素色錦衣,隻略施粉黛,卻一身華貴之氣的婦人,婦人手中還牽著有個和長楓差不多年紀,麵如冠玉的小郎君。

那衝著這邊大喊的,便是那小郎君。

“是我母親和三弟,二位,我就先行一步了,咱們改日再會!”

“改日再會!”三人拱手道彆,顧二提著行囊就跑了過去。

翌日,甜水巷,王家。

一大清早,顧二和長柏就相繼找了過來,顧二來的極早,正好趕上王重在院裡練刀,當即便拉著王重切磋,也得虧王重現如今諸般國術已入化境,不然的話,隻怕顧二早就鼻青臉腫了。

又被王重狠狠虐了一番,顧二仰麵躺在青磚鋪就的地麵上,胸腹不斷起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臉上額頭滿是豆大的汗珠。

“兵刃乃手足之延伸,武藝是沒有止境的,你的天賦雖然好,但要走的路且還遠著呢!”

顧二的武藝其實真的不差,綜合實力至少能有三級的水準,這還是因為顧二年少,身體還未完全長成。

“真不知道你的武藝是怎麼練的,明明沒比我大多少,一身實力卻高的沒邊!怕是連我父親,都不是你的對手!”顧二感慨著道,看著王重,第一次生出挫敗感。

顧二向來是個極高傲的人,往日在東京時,滿東京的膏梁子弟,沒幾個能被顧二看在眼裡的,更遑論自愧不如了,便是與天資橫溢的長柏相遇,也不過是惺惺相惜,引為知己。

唯有王重,十八歲的狀元,武藝、醫術無一不精,讓顧二第一次在同齡人麵前被全方位的碾壓,生出無力感。

不論王重那神乎其技,生死人,肉白骨的醫術,還是那浩瀚如煙塵大海的學識和武藝,都讓顧二生出望塵莫及的挫敗感。

王重笑了笑,沒有接話。

顧二看著氣定神閒,泰然自若的王重,不由得歎了口氣,但他顧二可不是什麼輕易就服輸的人,既然現在比不上王重,那就等再過幾年。

顧二打小就是什麼東西一學就會,一練就精的人,不過十五歲的年齡,一身家傳武學,已然練得爐火純青,等閒十多個閒漢,顧二都不放在眼裡,若是等再過些年,完全成人,身體發展到巔峰,便是如和常山趙子龍,在長阪坡上,萬軍從中七進七出,如入無人之境,也並非沒有可能。

看著王重,顧二在心中暗下決心,從今往後,定要勤學苦練,發奮讀書,終有一日,要追上王重,乃至於超過他······

顧二這家夥一大清早,連早飯都沒吃就跑來了,在客房那邊簡單洗漱過後,陪著王重用過早飯沒一會兒,長柏也來了。

“仲懷?”看到顧二,長柏也就詫異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猜到了這家夥定是來找王重切磋武藝的。

“則誠,你可是來晚了啊!”顧二似笑非笑的道。

“臨行前耽擱了一陣!”長柏自汗牛手中接過一方錦盒,遞給王重:“這是父親特意囑咐我教給子厚的!”

“什麼東西?”旁邊的顧二倒是更加好奇。

王重也沒藏著掖著的意思,當著二人的麵直接打開了錦盒,裡頭赫然是一遝契書。

長柏解釋道:“這是揚州原先我家那座宅子的房契、地契、還有望江樓的房契、地契,離開揚州之前,父親已經將戶主換成了子厚的名字!”

“此番多虧了子厚,衛小娘和我那七弟弟,才能安然無恙,父親說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些東西,隻聊表寸心,望子厚莫要推辭。”

王重道:“長者賜,不敢辭,既是叔父所贈,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

“而今七郎如何了?”

長柏道:“有祖母親自照料著,七弟一切都好。”

王重笑著道:“那便好,隻要身子沒有大礙,健健康康的,就比什麼都好!”

“還有一事!”長柏又道。

“何事?”

長柏道:“是我那六妹妹和七弟的生母——衛小娘,而今暫時還住在揚州這宅子裡,祖母派人照看著······”

“哎!這有什麼,這宅子本就是盛家的,再說衛小娘如今元氣大損,身體尚未複原,不好搬動,住著也是應該的!”

“多謝子厚體諒!”長柏拱手躬身,十分誠懇的道。

“是我該多謝叔父和則誠才是!”王重朗聲笑道。

“又不是外人,你倆就彆在這兒謝來謝去的了!”旁邊的顧二忽然開口。

王重請了三日的假,正好和二人好好聚聚,而今正值早春,萬物複蘇,顧二是土生土長的東京人,自然是東道主,當即便邀二人出遊,同遊東京。

早春時節,正是各家才俊閨秀出遊的時節,鱗次櫛比的馬車不約而同的湧向城外。

沿途風貌,與揚州並無太大區彆,隻是繁華之象卻遠遠勝過揚州,一路之上,顧二當起了導遊,給二人介紹講解。

我朝不比明清,雖同樣重視名節,但對女子卻不似明清那般苛責,田野草甸之間,初開的梅花林畔,到處可見出遊的各家閨秀。

金明池畔,青草才剛剛冒頭,就有人開始辦馬球會了,勳貴豪門,王公貴族,世家子弟,大家閨秀,熱鬨非凡。

顧二在東京雖聲名狼藉,但在那群膏粱子弟之中,卻很有人緣。

是夜,顧二先領著二人在樊樓吃酒,嘗了樊樓的美食之後,又帶著二人逛起了夜市······

可惜王重隻請了三日的假,長柏也馬上要回家讀書去了。

甜水巷,王重家宅。

三人聚於院中涼亭之內,火爐上溫著黃酒,鐵板上刷著一層肉,炙烤著新切的羊肉,餘初二在亭子外用鐵架烤著兩條將近一斤重的鯽魚。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顧二坐姿十分隨意,一手後撐,一手搭在膝蓋上,身子微微後傾,感慨著道。

長柏也有感而發:“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人生苦短,有道是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我等已經蹉跎數日,也該端正心態,放到正事上了。”

“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顧二有些恍然,喃喃複述道。

“不錯!”長柏點頭,一臉肅然:“而今邊疆未平,燕雲未複,吾等男兒,當發奮讀書,潛心習武,豈能醉情聲色。”

顧二的神情也變的嚴肅起來,端正了坐姿,衝二人拱手道:“是顧二浪蕩了!”

王重和長柏自然不會介意,他們與顧二相交,乃是性情相投,誌向相同,乃是同道之人,自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長柏道:“上回在揚州和仲懷提過的莊學究,明日便正式開課了,仲懷可有意,與我在莊學究門下一同進學?”

顧二本想答應,可話還沒出口,想起自己的性子,卻苦笑著搖了頭:“算了,東京繁華,誘惑太多,我怕自己耐不住誘惑。”

“仲懷欲要離開東京?”長柏詫異的問道。

顧二點頭道:“我這性子,若在這繁華之地,隻怕是經不住諸般誘惑,倒不如尋個清幽僻靜之處,潛心苦讀,錘煉武藝。”

說著下意識的看了王重一眼,目光中帶著幾分躍躍欲試的戰意。

而今的顧二,正如那初出江湖,便陡遇高山的青年俠士,而王重,就是那座讓顧二看到自己自詡天才,以為自己天下第一,實則卻狠狠給顧二扇了一巴掌的高山。

讓顧二認識到了,曾經高傲的自己,不過是一隻坐井觀天的青蛙罷了,天下攘攘,英才何其之多,光是一趟揚州之行,一個長柏已經讓顧二驚喜不已了,更何況還有一個王重。

除了出身之外,其餘儘皆讓自己望塵莫及的王重。

顧二很慶幸,自己能遇上王重這樣的朋友,但同時又不肯服輸。

須知少時淩雲誌,曾許人間第一流。

我顧二既有幸能來這世間走上一遭,又豈能讓王子厚一人專美於前。

若是沒有王子厚,隻怕自己還要猶豫許久,才會做出決定吧!

顧二忍不住在心中想到。

“仲懷能這麼想,看來是下定決心了?”王重道。

顧二道:“吾輩男兒,若不能報效國家,建功立業,豈非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可想好去何處了?”長柏問道。

顧二想了想,說道:“聽說白鹿洞書院乃難得的清靜之地,山長及院中夫子、教習,皆乃才高之士,我打算去白鹿洞書院看看。”

長柏道:“我父親對白鹿洞書院也頗為推崇,山長崇山居士,是位大儒,隻是白鹿洞書院遠在江州,是否······”

長邊話還沒說完,就被顧二抬手打斷了:“遠些豈非正好!”

長柏默然。

王重端起酒杯,問道:“何時動身?”

顧二沉默片刻後,也端起酒杯,道:“明日!”

“這麼匆忙?你剛回東京不過數日!”長柏道。

“光景不待人,須叟發成絲!”顧二回了一句李白的詩。

王重道:“便以此酒,為仲懷踐行!”

“一路順風,待仲懷學有所成的那日,我二人再為仲懷喝!”

顧二高聲道:“乾!”

“乾!”

······

翌日一早,顧二於揚州碼頭登船南下,王重上衙去了,僅有長柏帶著小廝相送,二人剛剛道彆,顧二正要上船,忽然遠處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顧二公子!”

“顧二公子!”

“·······”

幾人循聲望去,隻見王重的長隨餘初二,正一路朝著這邊飛奔而來。

“顧二公子,這是····我家····我家···三爺命我送給公子的!”氣喘籲籲的餘初二,在懷中掏出兩卷書,躬身遞給顧二。

“替我謝謝你家三爺!”顧二接過書,看著氣喘籲籲,饅頭大汗的餘初二,有些感懷。

餘初二道:“我家三爺還讓我給公子帶句話!”

“什麼話?”

“三爺說,咱們都是肉眼凡胎,沒有洞若觀火的本領,我們平日裡所見到的,隻是旁人想讓我們看到的,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樣,誰又能說的清呢?”

彆說是顧二了,連長柏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

可兩人和王重相熟,深知王重的性情,絕不是無端放失之輩,尤其是長柏,於年少時便和王重相交,至今已有數載,對王重更加了解。

可正因為如此,二人才愈發摸不著頭腦。

王重向來都是那種有什麼說什麼的人,在朋友麵前,從不藏著掖著,故弄玄虛,可這回這些話,王重昨天給顧二踐行的時候不自己說,現在卻讓身邊的親信來傳話,關鍵說的還雲山霧繞的,叫人摸不著頭腦。

“就這些?沒彆的話了?”顧二不解的問道。

餘初二恭敬的道:“三爺還說:公子此去山遙水遠,歸期未定,望君珍重,凡事多想一想,三思而行!”

“沒了?”

“沒了!”

“確定?”

“確定!”

看著一臉認真的餘初二,顧二和長柏對視一眼,儘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子厚這話是什麼意思?”顧二不由得問長柏道。

長柏搖頭道:“我也不知!”

“罷了!”顧二也不是那非得尋根究底的人:“船到橋頭自然直,許是時機未至,我還不能理解子厚的話吧!”

長柏也不知該說什麼。

顧二拱手道:“珍重!”

“珍重!”長柏亦拱手道,臉上隱約間還有不舍之色,又道:“我和子厚在東京等你回來!”

顧二笑著道:“皆時你我一道參加會試!”

長柏點點頭,一臉堅定的道:“一道參加!”

“走了!”顧二轉身大步離去,還不忘擺擺手,和長柏道彆。

望著這位相識不過數月,卻是除王重之外於自己最為投契的好友,看著大船揚帆,漸漸遠去,看著水天一色,波光淩淩,看著大船漸行漸遠,看著甲板之上的顧二越來越小,一時之間,長柏的心中五味雜陳。

長柏忽然明白,為何李太白、王摩詰等詩人,能夠寫出那般膾炙人口的詩句了。

除卻他們自身過人的文采之外,還和那切身體會,直入心扉的離彆酸澀之感離不開關係。

正是有感而發,方才如此傳神,動人心弦。

孤帆遠影碧空儘,唯見長江天際流!

望著那越來越小的大船,看著船上已經變成了黑點的顧二,長柏不由得想起了前朝高達夫的那兩句詩: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與此同時,想起三人的豪言壯誌,心中亦不由的生出一股子堅定之意,化作滾滾如潮的動力,充斥於身心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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