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王重的允諾,喬祖望這幾日心情不錯,罕見的沒有跟那幾個狐朋狗友去打牌搓麻,倒是照常去二強的酒樓裡蹭吃蹭喝。
每日回家,路過王重家小院的時候,總會‘順道’進門走上一圈,問上一嘴。
王重也沒敷衍喬祖望的意思,與其讓他每日打牌搓麻,遊手好閒的,倒不如給他找點事情做,消磨消磨他那旺盛的精力。
正好製衣廠那邊,最近新開了一條生產線,專門做哪些大品牌的彷製貨,不隻是做衣服,還做波鞋。
主要是製衣廠的自主品牌,在香江根本就沒有銷量。
可現如今,香江那邊的市場,可一點都不小,香江雖隻是彈丸之地,然此時的經濟卻遠超內地,雖然改革開放已有十餘年,但想要在短期內追上香江的步伐,還有一定的差距。
香江的經濟雖然比內地發達,可混亂的程度也遠非內地可比,馬素芹一個女人,這幾年在製衣廠雖然積攢了不少經驗,能力提升不小,可也沒有到能夠叱吒風雲的地步,香江這條路子,當初就是王重親自去才打開的,雖說不用時時盯著,但隔一段時間,總要去深城瞧上一瞧,跟合作夥伴聯絡聯絡感情,免得被人欺瞞。
王重這個大忙人,雖然是製衣廠的老板,但十天半個月的才會去一趟,製衣廠那邊基本都是馬素芹一手包攬著,王重也樂得居於幕後,當個出謀劃策的狗頭軍師。
廠長辦公室裡頭,馬素芹一身得體的修身素色西裝,頭發梳的整整齊齊,挽在腦後,臉上隻略施粉黛,未著點翠,連耳環都沒有,渾身上下,卻透著幾分以前沒有的乾練。
許是因為沒有生過孩子,三十出頭的年紀,雖已不如妙齡少女那般嬌嫩,卻也瞧不出歲月的痕跡。
“我說,你已經有好一陣子沒回家了!”王重坐在沙發上,手裡頭捧著一杯馬素芹漂亮的女秘書剛剛泡好的熱茶,目光卻總是下意識的往馬素芹的身上瞥。
不是王重庸俗好色,實在是現在的馬素芹突然換了裝,氣質大變,認真工作的模樣太具誘惑力了。
認真工作的男人很帥,認真工作的女人同樣漂亮。
難怪在小日子的那些電影裡頭,各種製服層出不窮。
“廠裡事情多,工作忙,我倒是想回去,也得有時間呀!”馬素芹頭也不抬,繼續埋頭看文件報表。
王重道:“錢是掙不完的,夠用就行了,掙那麼多錢乾啥,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你這都忙了一年多了!”
王重的話裡帶著幾分怨氣,不過想想也能理解,任誰獨守空閨一年多,心裡也會有怨氣。
至於馬素芹十天半月回去一趟,可縱使王重捉著她通宵達旦,也不過是飲鴆止渴,暫解一時之需而已,之後一去又是大半個月。
男女之間這點事兒,你要是日夜笙歌,久了難免會有些厭煩,可要是似這般久旱甘露,卻又隔得太久。
辦公桌後的馬素芹,聽了這話,手中動作一頓,抬眼看著坐在沙發上,斜看著自己的王重,臉上不自覺便露出微笑來。
“當初辦這個製衣廠,是誰的主意?”馬素芹不疾不徐,澹澹的說出一句。
王重立馬就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是我的主意,可當時的情況是咱們醫館快關門了,你又是個閒不住的,出去給打工乾粗活我又舍不得,這才想著給你開個製衣的廠子,讓你有個消磨時間的去處,順帶還能掙點錢;可我沒想著讓你日日住在常理,忙的頭角倒懸,連家裡都不顧了呀!”
馬素芹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鳥娜的走至王重身側。
王重隻覺得一陣香風撲麵而來,懷中已然多了個身段婀娜,胸懷挺拔廣大的佳人,眉眼間帶著笑意。
“這不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事情嗎,誰能想到,製衣廠的生意能做的這把紅火,各省的訂單跟雪花一樣鋪天蓋地的來,這冬天都還沒過去了,二八月衣裳的訂單就過來了。”
王重心中一警:“你又想乾啥?”
馬素芹臉上掛著微笑:“這不是馬上就要到換季了嗎,你都好久沒有畫新的設計圖了!”
“廠裡又不是沒有設計部門,要是都像你這樣,啥事兒都要我來弄,那你這個製衣廠乾脆也彆開算了。”王重沒好氣的道,真當他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礦山呀!
馬素芹伸手環住王重的脖子,眸中泛波:“廠裡的那幾個設計師,每一個有你厲害的,你說你這個腦瓜子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什麼都會,連女人衣服也這麼懂?”
“有些人,生來就是天才!”王重歪著頭,故意說道。
馬素芹見狀,湊上前去,在王重耳畔吐氣如蘭:“現在生意越來越難做了,你就幫幫人家嗎!”
王重這人,素來吃軟不吃硬,最是見不得自己的女人撒嬌賣乖,環在馬素芹腰上的手稍一用力,便將嬌軀拉入懷中,似乎恨不能把馬素芹揉進自己身體裡。
一番互啃過後,眼瞅著王重的大手不規矩,馬素芹趕忙用力掙脫,腦袋後仰著,在粗重急促的呼吸聲中,慌忙道:“這是辦公室,不行!”
王重單手攔著馬素芹的腰不放,百十斤的馬素芹在他懷中,輕若無物一樣,走到門口,將辦公室的們反鎖上,隨即抱著馬素芹走到辦公桌前······
一個小時後,馬素芹身體酥軟的整理著淩亂的衣服,好在王重知道輕重,身上的布條隻是被扔在桌上,沒有撕毀。
“說了讓你彆······,要是懷孕了可怎麼辦?”馬素芹沒忍住白了王重一眼,沒好氣的道。
“懷了就生下來唄!”
王重不是那等脫了褲子就不認賬的,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把將馬素芹拉過來坐在自己腿上,從後頭緊緊的摟住,腦袋搭在肩上。
“難道你不想給我生孩子?”
王重閉著眼睛問。
馬素芹忽然語滯,神情有些不對,辦公室裡忽然就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怎麼了?”
過了半晌,見馬素芹還是沒反應,王重才問。
馬素芹眉宇間透著幾分糾結之色,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隻掰開了王重環在她腰上的大手,從王重腿上站了起來,眼中的掙紮和痛苦一閃而逝,心下決斷,語氣堅定的說道:“我這輩子,能有這幾年的好日子,已經是老天爺卷顧了,我年紀大了,是離過婚的女人,又有那麼一個不堪的前夫,我也想清楚了,以後我就替你守著這家製衣廠,你要是想我了,就過來瞧一瞧我,但結婚生孩子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馬素芹強忍著心中悲痛,狠心說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王重也跟著起身,抓著馬素芹的兩臂,扭過身子,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是不打算回去了嗎?”
二人麵對著麵,可看著王重那灼灼的目光,馬素芹卻彆過頭去,不敢直視,口中仍道:“那裡是你家,卻不是我家,相比起你家,我更喜歡待在廠子裡,至少在這裡我覺得充實,晚上一個人的時候也清靜。”
“你是擔心劉大奎出來以後找我的麻煩吧!”看著馬素芹一臉倔強的模樣,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王重怎麼會才不到她心中的顧慮。
馬素芹沒有說話,沒有說話,便是默認了。
王重捉住那馬素芹仍舊如蔥白般的手,柔聲說道:“區區一個劉大奎,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不說他進去了這麼些年,經過改造,或許就好了,就算他本性難改,出來還是死腦筋的想找咱們的麻煩,難道咱就怕了他?”
“我什麼手段,彆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休說一個劉大奎了,就算再來十個他這樣的,我收拾起來也不帶皺一下眉頭的,你有何必杞人憂天呢!”
馬素芹的眼眸當中不知何時已然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話不是這麼說的,今時不同往日,劉大奎是個爛人,這輩子都在泥潭裡打滾,注定是沒什麼指望了,可你不同,你這一身本事,掙下了這麼多的家業,你現在就好比是那些好看精致的瓷器,劉大奎就是茅坑裡又臭又硬的石頭,你犯不著和他這樣的爛人硬磕。”
“劉大奎那人什麼性子,你比我清楚,他要是真的沒有痛改前非,出來以後,他肯定又會四下打探你的消息,出來找你的麻煩,你跟不跟我在一起,又有什麼不同呢?”
“至少不會連累你!”馬素芹嘴巴一急,把心裡話也吐了出來。
王重聞言不由得歎息一聲:“你呀你,年紀都這麼一大把了,怎麼還這麼天真。”
“反正我是死活不會跟你回去了,任憑你說破大天來了也沒用!”馬素芹態度堅決,語氣中透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看著馬素芹堅定的眼神,王重就知道,今天注定是要徒勞無功了。
“哎!”
無奈的歎了口氣,王重道:“先不說這個,過幾天我要去一趟深城,你也跟著一塊兒去,以後製衣廠這邊還是你全權負責,香江那邊的門路,你得儘早熟悉起來。”
“去深城?具體哪天?我好安排下廠裡的工作。”
“就先定在三天後吧,你讓秘書去把車票買了,你我還有一成他爸!我們三個人去。”
“一成他爸?他過去乾嘛?”
見王重沒有在剛才的事情上繼續堅持,而是轉移了話題,馬素芹也鬆了口氣,彆看她麵上表現的堅強果決,實則心裡痛苦著呢。
朝夕相處數年,與王重耳鬢廝磨,水乳交融,生活極為和諧,王重的性子又溫潤如玉,待她極好,平日裡連句重話都沒有過,這樣的男人,馬素芹這輩子都沒見過,一顆芳心,早已死死的掛在王重身上了,心裡頭除了王重,再也裝不下其他男人。
可越是如此,她偏偏越是自卑,越是覺得自己配不上王重,尤其是她還是個離過婚的女人,身子早就不乾淨了,王重又這般優秀,芝蘭玉樹,宛若下凡的謫仙。
王重將事情與馬素芹微微道來。
“這麼安排倒也不錯!”
馬素芹聽了不住點頭:“要是當真能夠給一成他爸找個穩當的營生,有穩定的收入,一成他們的壓力也能減輕不少。”
喬家事兒,除了王重和魏淑英兩口子之外,最清楚的就數馬素芹了。
一成和二強都已經成年了,到了該結婚的年紀,指望著喬祖望給他們幫忙,那還不如指望天上掉餡餅下來,喬祖望不給他們哥倆拖後腿就不錯了。
如今四美上聲樂課,舞蹈課買的各種樂器還都是王重出的錢,一成隻出了她們姐妹幾個的學費和生活費。
二強的酒樓雖然生意火爆,但和王重結錢開酒樓的錢都還沒還清呢,雖說王重沒催著二強還錢,可二強是和一成一樣的性子,不把王重的錢先還清了,他自己心裡頭都不痛快。
“行,我讓曹秘書安排一下,就買三天後的車票,買好了我再打電話給你。”
王重點了點頭,辦公室裡又安靜了下來,馬素芹沒有理會王重,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回宿舍收拾一下,你自己回去吧!”
“彆急嘛!我還有事兒要和你說呢!”王重卻一把拉住了馬素芹,把人拉回了沙發上。
剛想說些什麼,忽然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刺耳的鈴聲差點沒把馬素芹嚇了一跳。
】
待反應過來,一邊抬手輕撫著波濤洶湧的胸口,一邊沒忍住白了王重一眼。
那眼神好似在說: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