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章 為“姐”則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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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下旬,周蓉那邊終於來信兒了,火車站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馮化成確實是被冤枉的,沒人想鬨事,弄出那麼大動靜都是誤會,現在人已經放出來。

可這一折騰卻把時間都給耽擱了,放出來之後的馮化成立即動身回了北京,去原單位報到。

王重鬆了口氣,這事兒現在李素華就算知道了,應該也沒什麼事兒了。

但王重沒有告訴李素華的意思,不為彆的,單純不想找罵,也不想看李素華落淚。

就李素華那玻璃一樣的心,知道了自己心愛的女兒遇上這種事,那還不得心疼的哭死去。

周蓉暫時留在了黔省,她現在還是金壩村的支教老師,組織關係都在黔省,蔡曉光雖說在吉春有幾分麵子,可對於黔省也是鞭長莫及。

王重很好奇,現在的周蓉,是打算留在黔省支教呢,還是跟著馮化成回北京。

收到消息的李素華很是失望,本以為能和一彆三年的女兒相見,不想都快上車了又橫生波折。

好在新添的一對孫子孫女和外孫女馮玥的到來牽扯住了李素華的絕大部分精力,雖然在帶來了無數喜悅同時也帶去了不少煩惱。

可李素華卻樂在其中。

三歲多的周聰和兩歲多馮玥,都正是活潑好動,都萬事萬物都好奇的年紀,一般情況下光明還顧得過來,可兩個小的一調皮,偷偷跑開了,那光明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偏生周明和周玲兩個小的也不安分,稍微有點啥就扯著嗓子嗷嗷直哭,非得有人哄著才成。

開春許久,天氣開始慢慢回暖,周家的院子裡也開始出現尿布,床單的影子。

不隻是兩個小的尿,兩個大的也不咋的,雖然不怎麼尿褲子了,可尿炕卻是常事,現在老周家櫃子裡頭最多的就是床單,見天的換。

王重在東屋外頭的棚子邊上拉了三條晾衣繩,全都被尿布和床單掛的滿滿當當。

喬春燕她媽倒是經常帶著牛牛來老周家,幾個孩子在一塊兒也有伴,她們兩個老姐妹也能聊天敘舊,一塊兒做點針線活。

孩子的衣服、尿布都得自己做。

尤其是馮玥,周蓉送回來的時候雖然也送了些衣服,可到底數量有限,李素華這些天幫著馮玥已經趕了一身棉衣棉褲,可以換著穿,現在還得幫著兩個小的把哥哥姐姐們穿剩下的衣服給改小了。

好在鄭娟做家務也是一把好手,幫著李素華把家裡家外收拾的妥妥當當,沒讓王重操一點兒心。

醬油廠那邊,曲秀貞在的幾年,醬油廠的製度日益完善,不論是產能還是銷量都翻了幾番,可惜曲秀貞調走之後,醬油廠的風氣就有些變了。

索性王重也沒有在醬油廠長多待的意思在。

隻等馮化成接下來那樁事兒一過去,王重就準備辭職了。

那時候是該告彆工人這個身份了。

鄭娟這邊,懷了孩子之後,整個人比起先前都豐腴了許多,原本的瓜子臉也鼓了起來。

不過手感比起之前,倒是另有一番風味。

不過出了月子,鄭娟就開始有意識的控製身材,晚上在屋裡還練起了瑜伽。

女為悅己者容,不外如是。

當然了,王重這個教練雖然不專業,但卻足夠賣力,沒兩個月下來,鄭娟兒的身材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苗條了許多。

在鄭娟充足的母乳喂養下,兩個孩子也跟柳絮抽條似的,身量飛長,體質也好。

夜裡,周聰和馮玥跟著奶娘和舅舅在外屋睡,明明和玲玲兩個小的睡在搖床上,夜裡要是餓醒了,方便鄭娟給他們喂奶。

夜色漸深,李素華和孩子們早已睡下,裡屋的床上,鄭娟正在王教練的指點下,練習塑身的瑜伽。

練習的效果很明顯,出月子三個多月了,鄭娟豐腴的身形已經苗條了不少,原本鼓囊囊的小臉蛋隻剩下一點嬰兒肥。

不過在練習的過程當中,

“娟兒,你說咱們搬去燕京怎麼樣?”王重忽然冒出一句。

鄭娟在王重胸前畫圈圈的動作一頓,有些沒反應過來,抬頭看著王重,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啊?”

“搬去燕京?”

“嗯!”

“好端端的咱們搬去燕京乾嘛?”雖說平時王重的腦回路就聽新奇,可卻從沒飄的這麼遠過。

王重動了動,讓鄭娟平躺著,自己側著身子,曲手撐著腦袋看著她道:“去燕京上大學呀!難不成你還打算讓我一個人去嗎?”

“廠裡要推薦你去燕京上大學?”鄭娟驚訝的聲音都高了好幾個分貝,一臉的驚愕,模樣可愛極了。

“不是廠裡。”

看的王重不覺就笑了,解釋道:“就這兩年,估摸著上頭就要恢複高考了,我想去燕京水木大學的建築係看看。”

不說水木,就大學這兩個字,對鄭娟而言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王重閒暇之餘雖然也經常教鄭娟一些數理化方麵的知識,也經常拉著鄭娟一起看書,可鄭娟卻從來都沒有把這些東西和大學甚至高考聯係到一塊兒。

鄭娟想了想,也側過身子,和王重麵對著麵,道:“你想去就去吧,我支持你!”

“你要是真的考上大學了,就安心去上,我留在家裡照顧孩子們,照顧光明和媽!”鄭娟迎著王重的目光,語氣溫柔而堅定。

王重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兩個人都去上大學,可這事兒想起來容易,想要做成,卻千難萬難。

最首當其衝的,就是家裡的四個孩子,李素華一個人肯定是顧不過來的,就算是加上光明也不成。

光明的眼睛始終是個問題。

至於王重能不能考上的事兒,鄭娟一點都不懷疑。

自家丈夫可是報社和雜誌社爭相邀稿的著名作家,而且隨著王重的幾首詩和《長津湖》的逐漸擴散,‘崇文’這個筆名不光是在吉春,現在就是在整個江遼,在全國都積累了一定的忠實讀者。

光是王重給她用來貼補家用的零花錢就有六七百塊,每個月雜誌社送來的,那些個讀者們寄過來的信家裡都不知堆了多少。

“燕京可是首都,不論是醫療條件還是專家大夫各方麵,就目前來說都是全國最頂尖的,到時候咱們正好可以把光明帶過去瞧瞧,看看有沒有治愈的可能。”

一說到這個,鄭娟的眼睛就亮了,激動的抓住王重的手,迫不及待的問:“光明的眼睛,真能···真能治好?”

顫抖的話音之中,夾雜著期待、希望、震驚、不敢置信等多種情緒。

“我也不確定。”王重也不敢打包票:“不過不試怎麼知道沒有希望,而且就算現在不行,也不代表以後不行。”

“以後的醫療條件肯定會越來越好,現在治不了,不代表以後治不了。”

“咱們去北京!”鄭娟立馬斬釘截鐵的道。

“那媽那邊?”

“媽那邊我陪伱一起去說!”這一刻的鄭娟,不再隻是那個賢惠溫柔的妻子,同樣也是堅強獨立,勇敢不屈的姐姐。

父母亡故,長姐如母,正應了那句老話,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放在鄭娟這裡,說一句為“姐”則剛一點也不為過。

王重握著鄭娟你的手,溫柔的道:“不著急,這都還沒影的事兒呢,等真的成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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