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胡同和木材廠,完全是兩個方向,騎著車出了光字片,快到太平胡同的時候,王重尋了個沒人的小巷,把放在空間裡的野兔和剩下的五斤野豬肉,還有昨兒準備的糧票肉票也取了出來。
可想了想,又把肉票和一半的糧票收了回去,這一下子送的太多了,王重怕適得其反,反正離得不遠,隔上十天半個月的送一回,正好還能多見見鄭娟。
數了十多張的糧票放在兜裡,王重這才騎著車就朝著鄭娟家去。
王重敲了敲門,裡頭傳來鄭母的聲音:“誰呀?”
“大娘,是我,周秉昆!”
“是秉昆啊!來了來了!”鄭母的話音中帶著幾分驚喜,聲音都比開始高了些。
沒一會兒,穿著灰棉襖,梳著兩條麻花辮的鄭娟打開了門。
鄭娟俏生生的站在門口,打量著拎著一掛肉的王重:“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我未來媳婦兒!”
說的鄭娟俏臉一紅,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哪像王重臉皮子比城牆還厚。
王重肉和兔子,鄭娟有些不知所措了:“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
這可不是彆的,是肉,那兔子一瞧至少四五斤,那掛肉也差不多。
王重沒進屋,把肉和野兔放遞給鄭娟:“這大過年的,彆人家裡鍋上都燉了肉,就你家連個肉星也沒見著,光明還小,要長身體,大娘身子骨弱,也得多吃點肉補補才行。”
“可這也太多了!”兩人雖然確定了關係,可鄭娟不想占周家的便宜。
“多什麼多!還有你自己,也得多吃點,將來你可是要給咱們老周家開枝散葉,生兒育女的,這身子骨可不能弱了,得多吃點肉和雞蛋,多補充補充營養。”
說著說著,鄭娟就俏臉羞紅,低著頭不敢看王重了。
王重把肉和兔子交給鄭娟,王重還不忘囑咐:“這兔子還是先收拾了,雖說天冷不怕放,可放太久了怕是不好處理。”
見紅著臉鄭娟還有些不大情願,王重微笑著湊上去柔聲解釋道:
“好了,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這可不是拿家裡的錢買的,是我自己寫稿子掙的錢。”
“不行,這也太多了,我不能要!”鄭娟兒是個懂事兒的,不想讓王重亂花錢。
王重咧嘴一笑,低頭看著她,忽然趁她不備,俯身在那張俏麗白皙的臉蛋上啃了一口:“這就當是你的回禮了!”
鄭娟愈發羞澀,但卻一點都不惱,反而心中竊喜,可一看道王重那似笑非笑的‘可惡’模樣,方寸立馬大亂。
半晌才抬頭目光躲閃著想扯開話題:“伱剛才說···寫稿子,寫什麼稿子?”
“隨便寫了首詩,投稿了江遼日報,沒想到運氣挺好,第一次就被選上了。”
“你真厲害!不僅會寫詩,還能上報紙。”鄭娟眼裡寫滿了欽佩,芳心早已淪陷。
“對了,還有個事兒,得先和你打聲招呼!”
“什麼事兒?”
“我和我媽說了你的事兒,我媽想著先見你一麵,你看看哪天有空,我過來接你!”
“啊?”鄭娟一下就被王重個說懵了,俏臉迅速變得緋紅,芳心再度大亂,手腳不知該擺放何,連話都說的磕磕絆絆:“你媽···要見我?”
看到鄭娟這般模樣,王重一下子竟有些舍不得挪開眼睛。
“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再說了,我對象長得這麼漂亮,又勤快能乾,善良孝順,我媽喜歡都來不及呢!”
鄭娟隻覺得腦子暈乎乎一片空白。
王重順勢從兜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糧票,不由分說的塞到她棉衣的兜裡。
“行了,天也不早了,這是我昨兒順帶買的些糧票和肉票!你收好了。”
說話間人已經推著自行車出了門,坐上去用力一瞪就走遠了。
還不忘衝著鄭娟招了招手:“外頭天冷,趕緊進屋去吧!”
鄭娟呆呆的站在大門口,看著王重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手裡領著野兔和野豬肉,久久沒有動靜,心裡暖洋洋的,跟吃了蜜似的,看著王重的背影,隻覺得自己的心好似也跟著飛走了。
“娟兒!待外頭乾啥,讓秉昆進屋裡坐啊!”
鄭母開門走了出來,見鄭娟拎著肉和兔子,驚喜又不太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問道:“這些都是秉昆送來的?”
“嗯!”鄭娟點了點頭。
鄭母一臉遺憾:“我的傻閨女,秉昆特意來一趟,還帶了這麼多東西,你怎麼也不請他進屋坐坐!”
“天這麼晚了,他明天還要上班呢!”
“對對對!秉昆已經進木材廠上班了!”鄭母恍然。
“行了,外頭這麼冷,彆擱這兒站著了,趕緊進屋,可彆凍著了!”
“媽,這些都是他給的!您收好了。”
鄭娟從口袋裡掏出王重剛才給的那十幾張糧票遞給鄭母。
“這麼多?”鄭母看著厚厚的一遝,嚇了一跳,好在鄭母仔細一看,票麵基本上都是一斤兩斤的,還有兩張五斤的,加起來攏共三十多斤,買的話怎麼著也得不少錢呢!
“娟兒啊,看來這秉昆對你是真的上心了!”手裡捏著糧票,看還有那掛肉和野兔,鄭母有些感慨。
鄭娟害羞的低著頭,清秀俏麗的臉再度變得紅彤彤的。
“老周家的條件,在整個光字片也是數一數二的,你要是真能嫁過去,媽也就放心了!”鄭母語重心長的道。
“媽!”
鄭娟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到底還是個小姑娘,未經人事,臉皮薄的很。
“媽這輩子沒什麼彆的要求,就想著你和光明都好好的,秉昆是個好的,不嫌棄咱們家,對光明也好,你和他的事兒,媽不反對,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見鄭娟麵露糾結之色,鄭母如何不知鄭娟心中的顧慮。
“可就是因為他太好了,我······”鄭娟的心裡複雜極了。
鄭母拉過鄭娟的手,柔聲說道:“我的傻姑娘,這天底下漂亮姑娘多了去了,人家秉昆怎麼就瞧上你了,肯定不隻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媽估摸著他是看上你的勤快,善良,孝順了。”
“媽!哪有人像您這麼誇自己女兒的!”鄭娟被鄭母說的都不好意思了。
鄭母卻自豪的道:“我的女兒,肯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你們能遇上,他能瞧上你,你也喜歡他,那就是你們之間的緣分!是佛祖的安排。”
鄭母又說:“娟兒啊!咱們女人這輩子,圖的不就是嫁個好男人!”
“秉昆不是個混人,心裡主意正,又善良,熱心,是個好歸宿。”
“媽看得出來,他是打心底裡喜歡你,也願意對你好!咱們女人家,總歸是要嫁人的!與其嫁給彆的那些不知根知底的人,為什麼就不能嫁給秉昆呢!”
光明也插上一句:“姐!我也覺得秉昆哥人好,要是他能做我姐夫的好,我肯定高興的睡不著覺。”
光明年紀雖小,卻分外的懂事兒,也比旁的孩子更早熟。
鄭娟的心情有些複雜,王重的心意早就對她袒露無遺,她也打心底裡喜歡王重,可也正是因為如此,鄭娟才心有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