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挖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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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撬棍砸進地裡,解開纏繞工具箱的繩索把母山羊拴在上麵。

陳舟去坡下拔了幾束草,準備喂喂母羊,培養培養感情。

馴化嘛,總要一步一步來。

日久天長,它自然就放棄警惕,與人親近了。

然而來福仍沒玩夠,老是在一旁撩撥小羊羔,搞得母羊的情緒也無法穩定下來,不時低下頭,想要攻擊陳舟,對遞到嘴邊的食物置之不理。

知道來福是吃硬不吃軟的脾氣,給它點陽光就燦爛,陳舟隻能故作生氣訓斥它。

來福對其它動物頑劣,對主人卻一向忠誠。

雖然有時候不夠乖巧懂事,但它知道看臉色、聽語氣,隻要感受到主人憤怒或者不耐煩,立刻就能換張麵孔,絕不給人動手打它的機會。

收起那副嬉鬨的嘴臉,合上嘴巴,來福扭著屁股,老老實實地走到門口坐好,仿佛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天色將黑。

搬運工具基本耗儘了陳舟的體力,山洞中沒有光源。

剩餘的體力不支持他繼續工作,而且他已經十分疲憊了,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掏出剩下的一小塊麵包,陳舟蹲在母山羊旁邊,一口一口咀嚼著,打算補充完體力就下山。

身邊的小羊羔也在進食,響亮的吮吸聲伴著一股淡淡的羊膻味使他轉過了頭。

“一隻小羊可吃不了這麼多奶,正好有點渴。”

陳舟想著,伸手擠了些奶出來。

吃青草的羊,奶水分外濃稠,抹到麵包上甚至不往下滲,顏色微微呈現奶黃,冒著微薄的香氣。

但羊奶麵包吃起來遠不像看起來那麼美好。

未煮熟的羊奶膻味很重,不太合陳舟的口味。

不過這種膻味混合了麵包的麥香和乳香,倒也可以接受,起碼比鹹奶酪強。

“明天應該著手把木柴和大鐵壺帶上來,再拿幾個容器,取些白糖。

每天早晨喝一碗加糖的熱羊奶,想想都覺得舒坦……”

邊擠羊奶,陳舟邊暢想以後擁有大規模羊群的幸福牧場主,未注意到母山羊肚皮下麵的小羊羔已經對他的行為產生不滿。

用小腦袋拱了拱陳舟的手,試圖讓他離自己媽媽遠一點,卻被陳舟當成嬉鬨,一把推到一旁,小羊羔愈發憤怒。

咩~

它發出進攻的呐喊,一頭頂在陳舟手心裡,被按倒在地上,使儘力氣也擺脫不了魔掌,隻能繼續用叫聲抗議。

“小東西,個子不大脾氣倒不小。”

笑著彈了小羊羔一個腦瓜崩,陳舟吃掉了最後一塊麵包。

離開山洞之前,他拔了一堆草扔在地上,生怕好不容易抓到的這個“寶貝蛋”挨餓,這才帶著來福返回營地。

喂過小灰貓和來福,照例在菠蘿木表麵刻下日子。

睡前,在腦海中仔細規劃了明天要帶上山的物資。

因為太累,陳舟隻能暫時擱置製造腳踏砂輪機的工作,閉上雙眼,等待明天。

10月30日,按部就班地起床,喂貓喂狗吃早飯。

上廁所扯樹葉擦屁股的時候,被陽光曬得額頭發燙,陳舟意識到他應該為種田提前做準備了。

按照他老家的習慣,漚肥通常在秋冬季節進行。

豬圈,廁所,牛棚羊圈所產出的糞便,以及桔梗爛菜等有機垃圾都要堆放在田地裡,慢慢等發酵,待到次年春天耕地時,便可使用。

這些富含磷鉀肥的物質必須要經過發酵才能使用,直接埋在地裡不但會產生腐臭味,還會燒壞植物的根,使植物死亡。

在北方鄉下,漚肥的整個過程長達三四個月甚至更久。

畢竟北方冬季溫度低,發酵過程緩慢。

正常情況下,隻需要兩個多月就能使有機物腐熟,在島嶼這種溫暖的亞熱帶氣候中,腐熟的速度可能更快。

眼看就要到十一月了,如果從現在開始囤積糞便以及死魚死蝦進行漚肥,一月多肯定能腐熟。

陳舟算了算,一切順利的話,等到一月,庇護所應該已經建造完成。

騰出時間,正好可以開墾田地,上肥,種下稻穀和麥子。

如果肥料足夠多,還能多開墾一些田地,然後去果樹山穀移植一些野生甘蔗和野生甜瓜過來,豐富一下飲食。

到了二月中旬,雨季開始,莊稼也該長成壯苗了。

有雨水的灌溉,隻要注意排水,彆讓田地太澇,多除雜草,看住禍害莊稼的鳥獸,他肯定能收獲第一茬糧食。

為了便於漚肥,陳舟覺得自己應該提前建造一個廁所,或者簡單一點,挖個糞坑出來。

離開船隻,搬到島上居住後,他的生理需求普遍在距離營地較遠的樹林中解決,截止到目前為止已經埋下了幾十顆“地雷”。

作為一個現代人,對於這種隨地大小便的行為,陳舟常常感到不適。

來福拉屎尚且有個固定的區域,他這樣東一泡西一坨,倒顯得不如畜生了。

打定主意後,陳舟決定在山下營地和半山腰庇護所旁分彆建造一個廁所。

山下坡地要種田,糞坑可以挖的大一點,裝填更多死魚死蝦和枯枝爛葉。

廁所結構不必太複雜,即使淋雨也沒問題,隻要不簡陋到上廁所的時候掉進糞坑就行。

庇護所的廁所作為生活設施的一部分,要修建的小巧精致些,不能漏雨,最好具備一定的密封性,省得臭氣熏天,影響心情。

這兩間廁所優先修建山下這一間,山上可以暫時挖一個坑代替。

當然,現在挖掘工具還沒做好,想再多都沒用。

陳舟必須得去山上鑿刻好他的木鍬和鎬頭,才能動工。

帶上油燈、大鐵鍋、被褥、糖等物資,做好長期奮鬥的準備,他出發了。

……

嚴格來說,鑲嵌金屬的鎬頭和木鍬造型要比榫舌卯眼複雜得多。

它們不是那種直上直下的曲線,也不是用炭棒簡簡單單就能勾勒出來的結構。

但鐵樹堅硬的木質彌補了這一問題。

使用鑿子斧子等工具對付這種樹,就仿佛從石頭裡把鎬頭摳出來一樣,勞心勞神。

緩慢地雕鑿過程使工作進度被迫延長,從而提高了精度。

從10月30日到11月4日,陳舟一直在跟截好的鐵樹樁子較勁。

他的前兩個工具製作得並不成功。

鎬頭和木鍬頭安裝上握柄倒是能用,但鑲嵌金屬的凹槽做得略大略淺了些,導致捶打好的角鐵無法順利地卡在鐵木上,隻能當木質工具用。

第二對成品,陳舟吸取教訓,完善了凹槽部分,成功將角鐵鑲嵌了進去,不過仍有一點小瑕疵——不符合人體工學。

握把做得太長太粗,表麵未做防滑處理,汗出多了揮動時容易脫手。

不過客觀地評價,一個沒有木工基礎的人,能在五天內做出這樣四件可以使用的成品,已經很不錯了。

4日晚上,陳舟回到營地帶走了砂輪和製造了一半的腳踏砂輪機。

這天他熬夜工作,忙到淩晨,完成了砂輪機。

在這段時間,還有一件關於飲食的事不得不提。

山羊奶的加入提高了陳舟的生活質量,使他有更充沛的精力完成更多工作。

經過熬製的奶水膻味降低,陳舟飲用時劃分了兩種口味——加糖或加茶鹽。

每一種味道都獨具特色。

加糖羊奶稍有一些現代奶茶的感覺,隻是奶香味過於濃鬱。

而熬製過茶葉添加鹽粒的奶茶則有蒙古奶茶的風味,既能補充蛋白質和水和鹽分,也能補充體能,適應了微弱的羊膻後,還有點上癮。

就這樣,保持著穩定的生活節奏,一直到11月5日。

旱季的清晨,天氣早早顯出幾分燥熱。

處於背陰處的山洞氣溫稍低,反而成了避暑勝地。

起床後,陳舟喝一口朗姆酒漱口,然後用樹皮牙刷清潔口腔,吃過奶茶泡麵包,涮完鐵壺後,扛著鎬頭木鍬開始為庇護所選址。

旱季陽光太毒辣,一月份種下莊稼,如果沒有東西遮陽,必然將稻苗曬得枯萎。

陳舟打算提前在背陰處育苗,待稻苗和大麥小麥長大了,再把它們移植到山下田地中。

因此,他要選取一塊足夠寬敞平坦的土地,既要滿足育苗需求,也要騰出搭建廁所的空間,如果能留有建造小院那般大小的空地就更好了。

原著中,魯濱遜的山洞修建在一座小山丘背後的窪地中,那裡直通海濱低地,有一塊平坦的草坪,空間寬闊。

且山丘會遮擋上午的太陽,使那裡在旱季可以免受陽光的侵害。

不過接近海邊並非什麼好事。

魯濱遜後來發現食人土著後,差點嚇得毀掉直通海濱這處庇護所,躲進島嶼深處,直到他的木欄杆圍牆長成樹木,遮蔽了入口,才獲得足夠的安全感。

熟讀原著,陳舟肯定不能和魯濱遜做一樣的選擇。

沿著山腰一路向西,他希望在山的背陰處找到一塊值得開發的土地。

這個島嶼不像孤島求生電影中的島嶼麵積那麼小。

在半山腰俯瞰大地,能明顯地看到,從這座山峰開始,有一整條起伏不平的山脈直通島嶼深處。

茂密的原始森林將大地填充成一片濃淡不一的綠色,偶爾可見一些河流和草坪在林中出現,仿佛群山身上的筋脈和皮癬。

與這座山相鄰,旁邊的山峰高處蒙著一層黑白相間的岩石,山頂平坦,像是一座火山。

觀察著地形地勢,陳舟這一走,幾乎繞行到山的正南方向。

往西,山腰到山腳的坡度逐漸放緩,山頂到山腰的弧度依舊陡峭。

這裡風勢較小,土層流失不嚴重,頗為厚實。

陳舟試著刨了刨,挖下去三四十厘米還觸不到岩石,足夠種植莊稼了。

再向前,一處陡峭的岩壁下,終於出現了他理想中的地形——崖下平台。

說是平台,其實還是有一個向下的角度,隻是曲線柔和,墊平後大致能塑造一塊三四百平方米的可用之地。

挨著山的位置,岩壁底部有一塊六七米高的砂石層,適合挖掘。

高聳的岩壁可以增加敵人從山上進攻的風險,同時遮擋了大多數陽光和猛烈的海風,也為庇護所中冒起的炊煙提供了一定的掩護。

平緩的山坡長滿喜陰的野草,低矮的樹木。

在一截腐朽的樹根處,陳舟還看見了乾枯的木耳和幾株蘑菇。

如果想要仿照魯濱遜建造防禦工事,隻需砍掉那些樹,同時墊高山坡,就能製造一個兩三米高的落差,讓敵人難以從下往上攀爬。

而且高低落差還會為排水提供方便,隻要挖一個向下傾斜的渠道,院內積蓄的雨水就會流向山下。

唯一的缺點可能隻有挖井了。

從河岸旁挖井的難度和從半山腰挖井的難度截然不同,陳舟懷疑他向下挖不到兩米就會遇到堅實的岩層。

即使沒有岩層,想挖出地下水,恐怕也要挖五六十米,隻靠他這兩支鎬頭和木鍬,辦成這件事的概率渺茫。

除非神秘獎勵送他一台鑽井機。

“要是有個泉眼就好了。”

陳舟想。

“有個泉眼,這個地方就完美了。”

但是世上終究沒有十全十美之事,這個崖下平台的條件已經超出陳舟的心理預期,他很難再找到一塊比這裡更合適的建造地。

唾!

想到堅固安全溫馨的永久庇護所即將動工,陳舟充滿乾勁兒。

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濕潤老繭,掄起鎬頭,他鄭重其事地揮起了第一下。

摻雜泥土的砂石層遠比想象中堅固,承受這一鎬,隻掉了一小塊。

不過馬上還有第二下,第三下……

沒有急於規劃山洞的入口,陳舟隻是儘自己的努力擴大著砂石上的缺口,待脫落的碎石土壤礙事,就把它們鏟到一旁,墊平地麵。

經過背箱子上山的磨煉,對於這種幾乎不怎麼需要移動的工作,他絲毫不覺得吃力。

砂石滾滾落下,塵埃飛舞。

鎬頭金屬前沿磕碰石頭的聲音清脆有力。

伴著一次又一次地揮鎬落鎬,陳舟想起他父親常念叨的話。

“我十七八歲的時候,跟著你爺爺趕大車去草原買殘羊,一走就是一二百裡地,那時候冬天多冷……”

“在你這個年紀,我早就自己出去打工,自力更生了。”

“你們這一代小孩,就是沒吃過什麼苦,你看看爹,五十多歲了,這體格子!”

老爹的絮叨他已經聽過無數次,早就厭煩了。

他也總能找出各種理由反駁。

“現在社會需要腦子,吃苦耐勞賺不到錢,按你們那時候的說法,需要投機倒把。”

“你們那時候吃的糧食沒有化肥,小時候打下的基礎好……”

狡辯時,一切都有原因,都有合理的解釋。

到了現在陳舟才明白,隻是沒到那個份兒上,原來,他也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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