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與馮將軍不同。”
“如何不同?”
“我沒有強大的家族,也沒有軍隊。”白子墨淡道,“就算我明目張膽地投靠殿下,在敵人的眼裡我也不足為懼。”
“那你也太小瞧自已了。”蘇錦煙倒了茶水,遞給白子墨。
緊接著又倒了一杯,打起簾子,朝騎著馬的馮裕拋過去。
馮裕抬手接過來,仰頭喝下,又把杯子扔回來,蘇錦煙靈活地接住。
兩人非常默契,可見平日裡關係不錯。
蘇錦煙繼續說道:“你可是新科狀元,大家都盯著你,現在京城女子的夢中情人排行榜你排首位。”
“殿下說笑了。不管怎麼看,這個首位也不該是下官,而是殿下。”
“姑娘們都是很聰明的。那深宮就像凶獸,一旦進去了,就跟活死人差不多。她們在外麵過得如此逍遙自在,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嘩啦!馮裕揮著寶劍,一顆人頭咕嚕滾下去。
白子墨護在蘇錦煙的麵前。
當馬匪衝上馬車的時候,他揮劍迎上,與馬匪正麵戰鬥。
蘇錦煙也是有些身手的。可是,白子墨把她護得太好了,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終於解決了最後一個馬匪。
馮裕騎馬回來,對蘇錦煙說道:“殿下,障礙已經清除。”
“這是第幾批了?”
“第七還是第八?”馮裕說道,“沒有數過。”
“前麵就是翼城,今天在翼城休整一下,休息好了再趕路。”馮裕說道,“兄弟們也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這幾天把他們累壞了。”
“我們隻帶了賑災銀子,還需要買些糧草。從翼城到西南隻有三天時間,正好在翼城采買糧草,要不然前麵就是災區,怕是買不到糧食了。”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要在翼城多休息幾天了。”馮裕說道,“這最好不過。砍了半個月的人,我們的刀都有些鈍了,必須好好地打磨一下。”
賑災隊伍在天黑之前進入翼城。翼城的刺史帶著眾官員迎接賑災隊伍。
首先是接風宴。馮裕帶了五百個士兵押解賑災銀子,這一路舟車勞頓,吃不好睡不好的,難得有宴席吃,蘇錦煙就沒有拘著他們了。
當刺史安排的舞姬進入大堂的時候,蘇錦煙的臉色變了。
馮裕喝著酒,對旁邊的刺史說道:“刺史大人,要說知我者,還得是你啊!這一路嘴裡淡得能養魚了,今天終於活過來了。好酒好菜,還有美人相伴。不錯不錯,刺史深得本將軍的心啊!”
刺史原本還有點不放心,聽馮裕這樣說,再看蘇錦煙沒說話,立馬有底氣了。
“馮將軍喜歡就好。這一路的確辛苦,既然經過翼城,下官肯定好好招待,讓你們精神抖擻地抵達西南。”刺史諂媚地笑道。
舞姬們縱情歌舞。
跳到最後,兩個舞姬坐在蘇錦煙的兩側,熱情地倒酒,還想喂她喝酒。
蘇錦煙按著眉心,說道:“孤乏了,隻想早些休息。”
“你們兩個,還不快點扶殿下去客房休息!”刺史說道。
“不用了。”蘇錦煙說道,“孤不喜歡身邊有生人。”
馮裕摟著懷裡的美人兒說道:“刺史,彆管殿下了,他就是累的。你這個時候讓他抱美人,他也沒心情。反正我們還要多留幾天,以後有機會。”
刺史聽馮裕這樣說,放下心來。
“白大人,你替殿下多喝幾杯。”刺史又招呼白子墨。
白子墨的身側也有兩個舞姬。可是,兩個舞姬都不敢靠近他。
白子墨淡笑,眼神卻沒有溫度。他的視線停留在兩個舞姬身上,說道:“這兩位姑娘的舞跳得不錯,陪酒有點屈才了,還是好好跳舞吧!”
“白大人讓你們跳舞,還不回去跳?”刺史揮手。
蘇錦煙跟著仆人進了客房。
那靡靡之音穿過院牆傳過來,隱約還能聽見馮裕的笑聲。這馮裕,不愧出自市井,非常擅長與這些地方上的官員打交道。
接下來他們要購買糧草,而這些事情需要地方官員的配合,所以打好關係是很重要的。要不然那些小人物陽奉陰違,又得浪費不少時間。
蘇錦煙明白馮裕的用心,所以配合他的演出。
不過,距離這裡隻有三天路程的西南餓殍滿地,翼城刺史卻帶著手下的官員花天酒地,這樣的作派實在讓她無比生氣。
暗衛從窗口躍進來,對蘇錦煙說道:“屬下打聽了一下,這位刺史在政三年,稱不上什麼好官,但是也不是什麼昏官。”
“說白了,就是在這個位置上混吃等死。他既做不出什麼好的政績,又不會給人拿到把柄。”蘇錦煙說道,“城中糧食充足嗎?”
“應該是充足的。”
白子墨從宴會場中離開,站在蘇錦煙的門口停頓了一下,見房間裡光線昏暗,猜測他已經睡了,準備回自已的客房休息。
這時候,有人過來了。
他朝旁邊側了側,避開了來人。
待那人走近了,白子墨才看清他的模樣,赫然就是馮裕。
白子墨想到馮裕剛才的行事作風,蹙眉。
十七歲的馮裕與他年紀相當,但是行事作風就像河裡的泥鰍,滑不溜秋的。他活了兩世,卻看不透這麼一個年輕的少年。
馮裕直接敲門。
門打開,蘇錦煙站在門口看著他:“玩開心了?”
馮裕嬉皮笑臉:“人家刺史大人一片苦心,殿下你怎麼如此不解風情?可惜今天那些美人兒,一個個望穿秋水的,委屈得很啊!”
“我這不是把憐香惜玉的機會讓給你了嗎?”蘇錦煙沒好氣地說道,“有了你的憐惜,那些美人兒想必個個心花怒放吧?”
“嘿嘿……”馮裕一邊說著一邊往裡麵走去。“殿下這個房間真好,比我那裡好多了,要不我陪你住吧!”
白子墨:“……”
他上前幾步,敲了敲門,對開門的蘇錦煙說道:“我找馮將軍,聽說馮將軍來找殿下了。”
馮裕的聲音從裡麵傳來:“白大人,不如你也一起大被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