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妃在哪兒?”陳皇抓住旁邊的太監,惡狠狠地說道,“馬上把蘇妃找出來,否則全部都去死!”
太後氣急敗壞地罵道:“蠢貨,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那女人是故意禍亂朝綱的。她的男人要殺回來了!”
“朕要見蘇妃。蘇妃的肚子裡有朕的皇兒,她對朕一往情深,絕不會背棄朕。你們休想欺負朕的愛妃。”
“你……你……”太後被氣得暈了過去。
陳皇還在到處找蘇錦煙,但是蘇錦煙被劉公公藏起來了。
“劉公公,你到底是誰的人?”蘇錦煙問。
劉公公拱了拱手:“咱家以前不是人,是這塵世間的一捧土一粒沙,直到遇見主子,這才有了一個人樣。世人以為咱家跟在陳皇身邊,必是得臉的,可是陳皇從來沒有把咱家當成人看待。咱家還記得五年前弟弟來看我,那時候咱家已經是陳皇身邊的紅人。陳皇看弟弟容貌清麗,比女人還美,竟讓他留下來侍寢。咱家求情,被打了五十大板。等咱家醒過來時,聽見的卻是弟弟被扔進亂葬崗的消息。”
“從那天開始,咱家的心裡就被種下了仇恨的種子。可是他是君,咱家是奴。咱家在等,等著報仇雪恨的那日。如今,等到了。娘娘,你與主子的事情,咱家都是知情的。主子讓咱家暗中護你周全,咱家幸不辱命。你在這裡等幾天,這裡有吃有喝的,等主子殺進京城,你就安全了。現在不要出去,陳皇發了瘋的找你。你要是落到他手裡,你和肚子裡的孩子都很危險。”
“公公,那你呢?”
“咱家這條命不值錢。娘娘,保重。”
劉公公把蘇錦煙藏在密室裡。
這裡能見光,隱約能聽見外麵的聲音。
密室裡有吃有喝,還有休息和如廁的地方。
蘇錦煙摸著肚子,對肚子裡的孩子說話。
“彆怕,你爹快回來了。”
幾天後,皇宮混亂,宮女和太監四處逃竄。
太後病重,無法支撐長途跋涉,決定留下來與陳國共存亡。
陳皇本來想逃的,但是突然病了,爬不起來。
大軍殺進京城,百姓們打開城門投降。
緊接著,大軍如無人之境殺進皇宮。
歐陽慕殺回皇宮時,隻看見一片狼藉。
溫時佑帶著將士衝進養心殿,隻見陳皇奄奄一息,像狗一樣往門口爬動。他聽見聲音抬頭,看見溫時佑時,眼神惡狠狠的,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朕悔矣,當初應該殺了你。”
溫時佑看向不遠處,那裡躺著劉公公的屍體。
劉公公的胸前插著一把匕首,顯然是被陳皇殺了。
溫時佑蹲下來,捏著陳皇的下巴,說道:“朕的皇後呢?”
陳皇哈哈大笑:“你是說蘇妃那個賤人嗎?她早就死了。她和肚子裡的那個野種都死了。”
溫時佑對身後的士兵說道:“把他押下去,給他找個大夫,彆讓他死得太容易了。”
歐陽慕走進來:“三天前,陳皇下達一道命令,把宮裡的人都殺了。不過沒人執行,因為最後一批禁衛軍逃了。宮裡的人也逃得差不多,現在宮裡隻剩下空殼。我吩咐他們四處尋找,看看娘娘有沒有離宮。”
“密室。”溫時佑說道,“我與劉公公議事時,他帶我去了一間密室。”
說著,溫時佑大步跑出去。
嘩啦!原本昏暗的密室突然出現刺眼的光線。蘇錦煙遮住眼睛,看向密室門口,隻見那裡站著一道纖長高挑的身影。
“夫君……”
溫時佑顫抖地摟住她。
“受苦了。”
“我挺安全的。隻不過這裡太小了,有點悶。”
“我帶你出去。”
陳國易主,宋皇登基。
溫時佑改國號,名曰"熙"。
既然要拋棄"陳宋"兩國的國號,那新國的首都也得遷移。
不過,遷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首先,他們得重建新的皇宮,這就要耗時耗力好幾年。
於是,蘇錦煙仍然在陳國都城誕下皇子。
“哇……哇……”
隨著啼哭聲響起,在門外徘徊了幾個時辰的溫時佑終於放下心來。
他拉開門想進去,卻被采菊攔在外麵:“皇上,娘娘不讓你見。”
“她怎麼樣?”溫時佑問。
“娘娘累了,休息了。”
“那我去看看。放心,她要是問起,彆說我進去過就行了。”溫時佑說著,大步走進產房。
他本來想陪蘇錦煙生產,但是後者非說她生孩子的時候肯定很醜,不想讓他看見那樣的她。他不想她生氣,就在門外守了幾個時辰。
溫時佑看著滿頭汗水的蘇錦煙,蹲下來,摸著她的額頭。
她看起來是那麼疲憊和虛弱,與旁邊那個嗓門極大的小嬰兒形成對比。
“皇上,看看孩子吧!”旁邊的產婆說道,“瞧小皇子,長得真精神。”
溫時佑接過來,抱在懷裡。
小家夥皺巴巴的,小胳膊小腿,小鼻子小眼睛,那麼小那麼脆弱,卻代表著未來的希望。
“好好照顧他。”
“是。”
溫時佑拉著蘇錦煙的手掌:“娘娘什麼時候才能醒?”
“娘娘是累了,等她休息一會兒就醒。”
溫時佑出來時,歐陽慕迎過來,說道:“恭喜。”
“謝謝。”
“如今天下大定……”
“將軍。”溫時佑打斷他的話。“如今天下還不穩定,可否再等等?”
歐陽慕蹙眉:“皇上容得下曾經的敵人在自己的枕邊安睡嗎?”
“我不是陳皇,將軍無需杞人憂天。將軍是大才,如果沉寂於世間,那是屈才了。”
“如今天下大安,已經不需要一位驍勇善戰的將軍了。”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誰也不能保證這樣的安定能維持多少年。自古文臣治國,武將安邦,從來沒有聽說世間能少武將的。”
“隻要皇上容得下末將,末將願效犬馬之勞。”歐陽慕說道。
“朕的皇兒還需要像將軍這樣的師父教他騎射。”
接下來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正是用人之計,怎麼能把能人放走?更何況他清楚,歐陽慕是擔心他沒有容人之量。然而,他不是陳皇那個昏庸之主。他愛惜良才,自然也不想埋沒人才。
最重要的是……
什麼事情都讓他來做,他哪有時間陪夫人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