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唐國華端著陶瓷杯走過來。“我給你帶了粥。”
張紅梅一臉八卦的樣子：“你對象對你真好。以前是我誤會了，你有這麼好的對象，怎麼可能看上彆人？”
“彆人？是誰呀？”唐國華問。
“沒什麼，沒誰。”張紅梅想到淩承業的狠厲，回房了。
蘇錦煙說道：“我趕時間，就不喝粥了。”
“那怎麼行？粥已經不燙了，現在吃剛剛好，再不吃就要冷了。”唐國華說著，把陶瓷杯遞給她。
“既然你來了，那我們把話說清楚。我想了一夜，終於想明白了，我要和你退婚。”
“我們不是說清楚了嗎？你怎麼又要退婚？”唐國華蹙眉，滿臉無奈。“我以後不會再和女同誌看電影了。這件事情咱們就過了，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不，我應該要感謝你的那位女同學。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這麼快想明白。”蘇錦煙說道，“等會兒我就發電報回家。你來我家提親的時候就用了幾斤麵粉，等我爸那邊回了消息，就把麵粉退給你。至於彆的，應該沒有那麼麻煩。畢竟當初提親的時候你家人沒有出現，現在應該也不用出現。我們好聚好散，省點麻煩。”
“我不同意。”唐國華不悅。“你是不是跟那位姓淩的好上了？你太單純了，那種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他有孩子，還向你獻殷勤，明擺著看你從鄉下來，比城裡的姑娘好騙，想要騙你給他孩子當後媽。錦煙，城裡有許多誘惑，也有許多壞人，你不要相信他們，隻有我才是真心對你好，你能相信的隻有我。”
咯吱！隔壁的門打開。淩承業冷冷地看著唐國華。
唐國華推了推眼鏡，掩飾心虛。
蘇錦煙瞪了唐國華一眼，往樓下走去。
唐國華連忙追上她：“錦煙同誌，你一個人在這裡生活，肯定會覺得有點孤單。這樣吧，我搬過來跟你住，以後我們有許多時間在一起，這樣也就不會被彆人騙了。”
蘇錦煙停下腳步：“我說了退婚，你是聽不懂嗎？你不是大學生嗎？怎麼連彆人明確的拒絕都聽不懂？還搬過來跟我一起住，沒結婚能住一起嗎？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報公安，說你當街耍流氓，讓他們把你這大學生的帽子也摘了信不信？”
唐國華朝四周看了看，麵色僵硬。
四周的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唐國華隱約聽見什麼大學生居然說出這種話之類的，看他的眼神裡滿是嘲弄。
“你是不是快要趕不及了？”淩承業拉著淩小軍下樓。
“對，我約了個客人，快要到約定時間了。”蘇錦煙說道，“你也快來不及了吧？小軍交給我吧，等你下工的時候再來接他。走，小軍。”
今天的確有點晚了，那個客人是早就約好了的，不能放人家鴿子。她得趕快去處理好客人的事情，再抽個時間去打電報。至於唐國華，誰管他答不答應？
他們是訂婚，又不是結婚，等通知了爸媽之後，就把那幾斤麵粉退給他。
其實這些年來，他打著蘇家未來姑爺的名號占了不少便利。那幾斤麵粉根本抵不過他這些年占的便宜，哪怕不給他，他也沒臉來討。不過，既然幾斤麵粉是聘禮，為了徹底撇清兩人的關係，還是算清楚點比較好。之前讓他占的便宜隻能自己認了，誰讓當時眼瞎，相信了他的那些虛情假意。
蘇錦煙帶著淩小軍走了。
唐國華攔住淩承業的路。
淩承業冷冷地看著唐國華。
唐國華突然腿肚子發軟，後悔攔住了這個人。
淩承業比唐國華高了半個腦袋，身形更是健碩了不少。
唐國華是標準的文弱書生，沒幾兩肉，戴著眼鏡，穿著中山裝，要不是有幾分清俊，他這樣的男人在大街上到處都是。
淩承業就不同了。他長得很精神，站如鬆坐如鐘，板板正正的。他的眼神清冷如月，微微眯起時又自帶殺氣，讓人打從腳底板冒出涼氣。
“這位同誌，錦煙天真單純，又有同情心，她錯把同情看成了彆的，你應該引導她走向正路，而不是讓她迷失了方向，失去了自我。她現在同情你，等以後她冷靜下來也會後悔。我們的婚事是經過她父母同意的，你在這個時候橫插一腳，那是破壞彆人的姻緣，是不道德的。”
“你想娶她？”
“當然了。”
“你想娶，她不願意嫁，你說再多也是沒用的。還有，你應該好好想想為什麼到手的婚姻會出現變故。她那麼好的姑娘，怎麼就不願意嫁給你了？問題出在你自己身上，應該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敗壞一個女同誌的名節。我們是朋友，她不願意嫁給你不會是因為彆的什麼，隻會是因為你不符合她嫁人的條件。”
“難道不是因為你在蠱惑她？”
“她沒有那麼膚淺，不是隨便一個男人說幾句好聽的話就能讓她改變想法。剛才你不是對她說我不是什麼好人，我這種帶著孩子博取同情的男人明擺著就是想騙她嗎？那她寧可相信我這種帶著孩子的男人也不願意相信你，你豈不是比一個騙子更不堪？作為一名有風度的男同誌，她要是不願意嫁，你最好不要打擾她。要不然，我會幫她清理身邊的臟東西。”
“你憑什麼替她做主？”
淩承業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唐國華氣憤地看著淩承業的身影：“我不相信她有那麼蠢，寧願給彆人當後媽也不嫁給前途大好的大學生。”
蘇錦煙招待了客人之後，向李師傅告了一會兒假，然後去打了電報。
打完電報回來，她又見到了唐國華。
“小蘇，你回來了。”李師傅笑著說道，“你這未婚夫不錯，還主動來幫忙。”
蘇錦煙走過去，對唐國華說道：“我已經給我爸媽打了電報，說了我們退婚的事情。你彆做多餘的事情，我說要退婚，就不會再改變想法。”
李師傅驚訝了，看了看臉色難看的唐國華，朝旁邊挪了挪，遠離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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