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嶸之殺氣騰騰地趕到錦繡閣時,店門已經關了。他從後門進入後院,腳下生風般趕到蘇錦煙的房間。
木蘭剛把大夫送出門,見到唐嶸之回來了,連忙行禮。
“夫人是什麼病?”唐嶸之犀利地看著大夫。
大夫喜氣洋洋地說道:“恭喜唐大人,唐夫人這是喜脈,她有喜了。”
“你說什麼?”唐嶸之一把抓住大夫的手臂。
大夫痛得叫喚:“大人鬆手,痛痛痛……”
“抱歉抱歉,大夫,你再說一遍。”
“唐大人這是太高興了。你沒聽錯,唐夫人沒有生病,她這是有喜了。”大夫揉著手臂說道。
“那暈倒是怎麼回事?吐血又是怎麼回事?”
“暈倒是因為最近太勞累了,有點體力不支。至於吐血,夫人隻是吐了,沒有吐血啊!”木蘭在旁邊說道,“誰說夫人吐血了?”
剛邁進大門的手下:“……”
他把剛邁進來的腿又收了回去。
剛才夫人暈倒,亂成一團,地上又有一些穢物,他還以為夫人吐血了。
“木蘭,給大夫看賞。”唐嶸之說了句,進門找蘇錦煙去了。
蘇錦煙躺在床上,摸著肚子,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唐嶸之進來時,看見她傻呼呼的樣子,說道:“你真是嚇死我了。”
蘇錦煙朝他伸出手,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那雙眼睛裡滿是震驚:“我們有孩子了。”
“是,我們有孩子了。可是大夫也說了,你因為操勞過度,體力不支,差點沒有保住他。煙兒,你不能再這樣不顧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了。”蘇錦煙說道,“我以後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
文武百官都在打探錦繡閣這邊的事情。當他們得知唐嶸之的夫人沒有遭遇暗算,而是被診出了喜脈時,一個個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第二日,宮裡又送來賞賜。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皇帝和皇後對唐嶸之的恩寵還會持續下去。至於會持續多久,他們不知道。不過有一點他們清楚,在唐嶸之還沒有失勢之前,但凡他們有對錦衣衛不敬的地方,他們肯定比唐嶸之先死。
幾個月後,蘇錦煙誕下長子唐亦蒙。
唐亦蒙的滿月宴辦得很隆重,連皇帝和皇後都出宮來參加宴會了。
在滿月宴這個好日子,皇帝當著全場所有人的麵給了唐嶸之伯爵之位,還是世襲製的。
自古以來,世襲製的爵位隻有在開國之時才有,受封的都是跟著開國皇帝打江山的元老,為了給他們榮譽,賞了世襲爵位。在現在這個太平盛世,皇帝這個守國之君卻給了唐嶸之世襲的爵位,這樣的偏寵真是世間少有。
如果不是皇帝沒有特殊癖好,他們甚至會懷疑皇帝和唐嶸之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同樣都是大臣,憑什麼唐嶸之可以平步青雲?
雖然賞了爵位,但是錦衣衛仍然在他手裡。可以說,錦衣衛這個重要的部門不可能交給不可信的人。
幾年時間轉瞬即逝。
皇宮。一個小團子和小太監們玩雪球。小太監們故意放慢動作,隻等著他打過來,可是每次他們打過去都會打偏。
小團子不高興地停在那裡:“你們再讓著我,我就讓我爹打你們屁股。男子漢大丈夫,玩得起也輸得起,哪有你們這樣哄小孩玩的?”
“小祖宗啊,我們真的不敢打,這麼厚的雪要是把你打壞了,我們有十個腦袋也扛不住啊!”
“我又不是紙糊的,怎麼可能會被打壞,你們是不是看不起我?”
老太監帶著一名官員進宮。經過這邊時,聽見這裡的說話聲,不由得笑了起來。
官員看著小團子的方向,隻覺那精致玲瓏的孩子像畫裡的仙童一樣招人喜愛。瞧他小小年紀,談吐清楚,有理有據,像個小大人一樣。
“蒙兒……”一個容貌出眾,優雅尊貴的貴婦人叫住了孩子。
貴婦人肌膚似雪,身段婀娜苗條,舉手投足優雅中又不失乾練。
“娘,他們欺負我……”
“侯爺夫人饒命,奴才們不敢啊……”
“娘,我讓他們陪我打雪仗,他們總是讓著我,這樣不公平。”
蘇錦煙無奈地說道:“各位公公放著手裡的差事不做來陪你玩,你還為難他們,真是不應該。各位公公,小孩子玩鬨,給你們添麻煩了。”
“侯爺夫人言重了。”
“你們先退下吧!”蘇錦煙說道。
旁邊的婢女馬上給小太監們塞了荷包。
小太監們眉開眼笑,對蘇錦煙更加感激。
事實上,他們也喜歡陪著這位小祖宗玩。那孩子雖然玩心重,但是沒有惡意,每次隻是嘴裡囔囔,從來沒有傷害過他們。隻要陪他玩就會得到大量的賞賜,對身份低賤的他們來說那比一個月的月銀還多,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那位是裕寧侯的夫人和孩子。宋大人已經有七年沒有回京了,應該不知道裕寧侯是誰。”
“知道。”宋清揚看著那美貌的婦人和孩子說道。“當年的錦衣衛指揮使唐嶸之。”
“沒錯。裕寧侯與夫人夫妻恩愛,七年生了三個孩子。這位是長子,還有一對兩歲的雙胞胎女兒。”老太監說道,“宋大人在地方上政績卓然,皇上非常欣賞,這次調回京城,必然會有一番作為。老奴在這裡恭賀大人了。”
“多謝公公。”宋清揚塞了一個荷包。“勞煩公公帶了一路。”
“宋大人客氣了,這邊請。”
宋清揚看著蘇錦煙的方向。
七年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卻給他帶來了不少風雨。當年他嫌她年紀大,可是如今自己看起來比她蒼老許多。終究是他高攀了她。
一人踏雪而來。
那人如七年前一樣俊美挺拔,氣勢如洪。彆人都不能帶兵器進宮,他就可以。他拿著披風,披在蘇錦煙的後背上,再把她摟入懷裡。
小孩朝他伸出手要抱抱,他抱起了夫人,留下那小孩追著他們跑。整個宮殿因為他們變得有了活力,少了幾分死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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