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蘇錦煙帶著緊張忐忑的心情進了宮。
唐嶸之全程拉著她的手,給足了她底氣。
可是,她站在森嚴的宮殿裡,看著巍峨氣派的宮殿,手心直冒汗。雖然她已經極力鎮定,但是那張俏白的小臉還是暴露了心裡的不安。
“她就是你要娶的女人?”一個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少女擋住他們的路。
“見過公主。”唐嶸之先行禮,再對蘇錦煙說道,“煙兒,這位是元霞公主。”
“見過元霞公主。”蘇錦煙跟著行禮。
“唐嶸之,我想和這位夫人說幾句話。”元霞公主傲慢地看著蘇錦煙。
“公主有什麼話直說無妨。煙兒膽小,第一次進宮本來就緊張,我要是離開她身邊,她會更害怕。”
“你還真是寶貝她啊!”元霞公主更不爽了。“我隻是和她說幾句話,又不會把她吃了,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嶸之,你先去前麵等我。”蘇錦煙柔聲說道,“這裡是皇宮,我又是皇後娘娘宣進宮的, 公主想必有分寸,不會讓我誤了時辰。”
“我在前麵等著,有事大喊一聲我就能聽見。”唐嶸之摸了摸她的頭發。“彆害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在你身邊。”
蘇錦煙輕輕地點頭,眼裡滿是溫柔。
唐嶸之用警告的眼神看了元霞公主一眼,大步離開了。
元霞公主的心裡像是吞了冰一樣寒冷。
她打量著蘇錦煙,久久不說話。
她在想,為什麼會輸給這樣的女人?
雖然這個女人有幾分姿色,但是全京城那麼多貴女,其中不乏有才的、有容的、有身份的,集這三種特征於一體的也有好幾個,就算選擇了她們,她的心裡也能好受些。然而,她元霞公主輸給了這種鄉野婦人,還是二婚的。
“公主有什麼想說的嗎?如果沒有的話,恕錦煙告退。”
“本公主喜歡唐嶸之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你居然敢跟本公主搶人。你有幾個腦袋?”
“既然公主那麼喜歡嶸之,嶸之仍然不願意娶你,那說明強扭的瓜不甜。公主喜歡的是唐嶸之,又不是錦煙,威脅錦煙沒用,應該直接找他。”
“你還不懂嗎?我是公主,我有一百種讓你消失的辦法。唐嶸之再厲害,那也隻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他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皇兄給的。我皇兄可以給他榮耀,也可以收走這些榮耀,讓他連個乞丐都不如。他要是娶了我,那就是駙馬,我皇兄可以更信任他。可是你,你能給他什麼?”
“首先,皇上是明君,不會寒了對他忠心之人的心。其二,嶸之很厲害,他不需要依靠女人得到什麼。哪怕他是乞丐,那也是最好看的乞丐,最強大的乞丐……”
“哈哈哈……”一道笑聲打斷了蘇錦煙的話。
蘇錦煙疑惑地回頭,看見一個穿著皇袍的男子和唐嶸之站在不遠處。那黃袍男子笑得形象全無,拍了拍唐嶸之的肩膀,一副快要笑哭的樣子。
唐嶸之滿臉的哭笑不得。
“皇兄!”元霞公主見到此人,氣急敗壞。“你還笑!這有什麼好笑的?”
“嶸之啊,你就算是做乞丐也是最好看的乞丐,聽見了嗎?”皇帝收了笑,努力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俗話說得好,情人眼裡出西施。如今看來,古人誠不欺我啊!”
“皇兄……”
“行了,元霞,適可而止。”皇帝說道,“朕向嶸之提過你們的婚事,他不樂意,那朕總不能亂點鴛鴦譜。你身邊有十個麵首還不夠?”
“十個麵首也比不過一個唐嶸之,我就是喜歡他。”
“你的喜歡挺廉價的。”皇帝沒好氣地說道,“喜歡一個人是獨一無二的,不會找什麼替身。朕坐在這個位置上,還不是有愛而不得的人。那朕找過什麼替身嗎?你也不嫌惡心。”
“皇上英明。”蘇錦煙說道。
“哈哈哈哈……”皇帝拍著唐嶸之的肩膀。“你這個夫人有眼光,他說朕是明君。好了好了,皇後等急了,咱們過去吧!”
唐嶸之拉著蘇錦煙的手,跟上了皇帝。
元霞公主不高興地跟上他們。
皇後比想象中的溫柔。她見了蘇錦煙,賞賜了許多東西。緊接著,皇帝也賞賜了不少。不僅如此,皇上還送上了賜婚聖旨。
賜婚聖旨是給天下人看的,所以特意安排了公公來到錦繡閣的門口宣旨,並把皇帝和皇後的賞賜在百姓麵前炫了一波。
如今看誰還敢說蘇錦煙這個二婚女嫁給了活閻王。這門親事是皇帝親自恩賜的,試問有幾對有這樣的榮幸?再有人胡說八道,隻怕錦衣衛可以光明正大地抓人了。
宋清揚經過唐府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仆人為了府邸主人的婚事大肆操辦。
林家不願意把女兒嫁給他,而他因為與唐嶸之的關係連現在的差事都做得很艱難。他求了上峰,打算外放做個七品縣令,從地方上乾起。
他應該不甘心的。
沒有哪任的新科狀元像他這樣倒黴。如果是自己能力不夠也就罷了,偏偏是因為男女之事被人針對。然而,看著唐嶸之為蘇錦煙所做的一切,他突然覺得自己輸得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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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人的關係中,他從來沒有把她放在自己同樣的位置上。他一直是高高在上,她一直是低賤卑微的。他所給她的一切都像是恩賜。
可是唐嶸之給了她一切可以給的東西。除了名分、富貴、榮耀,還有尊重和寵愛。
宋清揚再次來到錦繡閣。
“你來做什麼?”木蘭見到宋清揚,警惕地看著他。
宋清揚看向對麵的蘇錦煙:“我找她說幾句話,說了就走。”
蘇錦煙察覺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
“怎麼了?”蘇錦煙問。
“我馬上要外放了。這一走,也不知道有沒有回來的機會。”宋清揚說道,“好歹也有一起長大的情分,總不能連招呼都不打就走吧?雖然你可能也不在意了,但是我不想給你留下這樣的印象。”
“聽說你和林家的親事沒成。你要是願意,我可以讓他幫忙。說起來,你們沒成也與我們有關係。”蘇錦煙說道。
宋清揚輕輕地搖頭:“算了,齊大非偶。你好好保重自己。唐嶸之現在寵著你,什麼都可以給你。可是女子的姿色就那幾年……”
“宋大人還是好好擔心一下自己,我們夫妻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唐嶸之不爽的聲音傳來。“什麼叫女子的姿色就那幾年,難道男人的姿色不是?本官一直很擔心自己過幾年年老色衰,夫人就看不上本官了,你還來橫插一刀。”
蘇錦煙:“……”
木蘭和木槿在旁邊憋著笑。
見證了一場八卦的客人:“……”
宋清揚嘴角抽了抽,拱手說道:“在下失言了。在下想說的已經說了,錦煙姐,就此彆過。”
他輸得不冤枉。
這人真不是一般的沒臉沒皮、沒羞沒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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