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景涼帝作為一國之主,背負起家族的重擔,還不忘尋找自己的胞弟,說心底不觸動是假的。
元清嫿聽到這些其實心裡很不好受,說了這麼多,皆是景涼帝如何如何的不容易,蕭景淮呢?
他呆在齊冥不受人待見,回到景涼照樣還得受人監視。
她來到景涼後,坐在馬車上感受到不少從四麵八方來的不善目光,看的她都渾身不得勁。
但蕭景淮是如何呢?格外坦然,仿佛對眼前的景象已經習慣了。
蕭景淮在齊冥受到的刺殺,好多次都是在她手底下的暗衛出手相助,一**的來,他身上的傷,還沒好便會添新傷。
元清嫿抬眸仔細看著站在風中瞧著弱不經風的禾朝顏,麵上依舊波瀾不驚,靜靜等著她回答的樣子,心底了然。
在齊冥但凡跟在她身邊的,便不會有人能探出消息去,她身邊跟著無數的暗衛,還有爹爹身邊的禦林高手,恐怕他們既沒查到,蕭景淮也沒對她們說過這些情況。
蕭景淮沒說的,她斷然也不能說。
元清嫿抿唇一笑,走上前拿起一罐胭脂紅,轉頭衝禾朝顏說道:“朝顏姐姐,我們出來這麼久,皇上該擔心了,回去吧。”
禾朝顏聞言眼睛亮了瞬,幾滴熱淚奪眶而出,她緩緩點頭,強忍著哽咽:“好。”
她知道,元清嫿這是同意了。
元清嫿跟著她回去,在心底歎氣,她也不知道修複關係的決定對不對,但景涼帝的確活不久了,原文中他正值壯年便英年早逝,他的英勇事跡被作者一一寫出來,讀者們唏噓這位明君的離世。
他的確是個好皇帝,也是個好哥哥,當年的局麵,也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卻自責了大半輩子。
她不知道蕭景淮是怎麼看景涼帝的,總歸儘力而為吧,若是蕭景淮不願意,她總不能逼他,情感這個事情,說不準的。
元清嫿和禾朝顏走到繞過院所,進入正殿時,就見蕭景淮站在樹底下,仰頭賞月。
禾朝顏笑著走過去,打趣道:“怎的出來了?莫不是怕我欺負嫿兒?”
元清嫿和蕭景淮聽到這一稱呼,皆是一愣。
蕭景淮率先反應過來,拱手恭敬地說了聲:“皇嫂。”
禾朝顏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隨後便抱著那壇酒進入了主殿,即將進入主殿前,她餘光看了眼元清嫿的方向。
元清嫿沒有看她,而是看向蕭景淮:“你怎麼出來了?”
就這麼不想跟景涼帝單獨呆著?
蕭景淮隨手接過她手上拿著的酒壇放在地上,從懷裡拿出乾淨的帕子,仔細替她清理手上的泥土。
“你出來太久了,我不放心。”
元清嫿輕笑:“有什麼不放心的,噥。”她從懷裡拽出一根細細的繩子,上麵掛著兩個哨子“若是有危險,我就吹哨子,等你來救我。”
蕭景淮目光隨著她的手移過去,看見黑色哨子的那一刻,眼神深了幾分透著幾分溫柔,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打下一層陰影顯得格外乖順,他嘴角勾起輕聲:“嗯。”
模樣瞧著倒是乖順,總感覺禾朝顏口中的宸王,和她麵前的蕭景淮,好像說的不是一個人。
蕭景淮將元清嫿的手擦拭乾淨之後,將帕子收起來,彎腰撈起酒壇:“進去吧。”
元清嫿頷首,見他沒有動,率先轉身朝著主殿走去。
蕭景淮緊隨其後。
元清嫿偏頭用餘光看過去,就見蕭景淮習慣性地走在她身後左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進到屋內,禾朝顏到內殿換衣服,景涼帝也不在,聽著裡頭人說話的聲音,他應該是跟著進去了。
蕭景淮拽著元清嫿坐下,在她麵前單膝跪下,動作輕柔的掀起她的裙擺一角,將她束腿的繩子拿起,幫她係著。
“你去挖土了?好玩嗎?”
元清嫿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一跳,心虛的朝著內殿瞅了一眼,這雖然在齊冥是很常見的一幕,但這是在景涼啊!
她心不在焉的回他:“沒有,朝顏姐姐自己挖的,我沒動手。”
本身景涼帝就已經猜測她是不是虐待蕭景淮了,若是他看見這一幕不得想辦法掐死她?
結果一語成讖,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剛還禾朝顏換好衣服出來,景涼帝緊隨其後,一眼就看見眼前的一幕。
蕭景淮聽到元清嫿對皇後的稱呼,動作停頓了下,很快恢複正常。
元清嫿看到景涼帝臉色的時候,感覺她心臟都漏了一拍,不知道的還以為先皇是她殺的呢。
禾朝顏看到蕭景淮跪在元清嫿麵前的那一刻,顧不得禮儀眼睛都瞪大了,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
她知道宸王在意她,沒想到竟如此……
他好像從未跪過皇上。
元清嫿求生欲滿滿的彎下腰,揚聲用屋內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哎喲,宸王殿下,本宮自己來就行了,您快起來吧。”
她緊接著小聲對蕭景淮說道:“你快起來!我就一條小命,珍惜得很!”
好在蕭景淮很快給她係好,他扭頭衝著景涼帝作揖:“如今人也見了,話也說了,臣弟先帶她回去了。”
景涼帝聞言臉色一沉。
禾朝顏掃了眼他的臉色,笑著說道:“怎的這般急?本宮和嫿兒妹妹一見如故,還沒好好說些體己的話呢。”
蕭景淮滴水不漏的說道:“公主殿下近期會待在景涼,若是皇嫂想見她,臣弟帶她再來便是。”
說到這他回頭看了眼元清嫿,接著繼續對禾朝顏說道:“她身子骨弱,需早些休息。”
胡說!她能熬個四十八小時的!誰都沒她能熬,她強的可怕!
心裡這麼想,元清嫿沒有出言反駁。
禾朝顏聽他這般說,便知道留不住,因此看向元清嫿,笑的格外友善:“這胭脂紅本宮送公主一罐,您拿回去品嘗,若是喜歡本宮這裡還有,您儘管來取。”
元清嫿福了下身:“謝朝顏姐姐。”
禾朝顏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便知此事應當是穩了,忍不住多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