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玉菊見狀趕忙上前,一邊一個扶著尹明詩的手,擔憂地望著她。
尹明詩失神地望著元清嫿離開的方向:“你們說本宮是不是很沒用?”
玉蘭和玉菊聞言皆是一愣,斟酌著想要安慰又不知該如何說,剛剛在鳳棲宮中,主子們的對話她們在門口都聽到了。
以她們對公主殿下的了解,既然她想去景涼國,那必然會去。
皇後娘娘,說的這句話想必也是因為這件事吧。
她們看著公主殿下長大,又不能說殿下的壞話,一時就尬住了,不知該如何安慰。
尹明詩也沒打算她們能說出什麼,看了一會便歎口氣:“回去吧。”
—————————
元清嫿回到公主府,夜冥便找來。
她看了夜冥一眼,無聲地朝著寢宮走去,夜冥緊隨其後。
元清嫿進入寢宮喝了一口茶水,目光看向跪在下方的夜冥,溫言道:“起來吧,今日華三怎麼樣?”
不得不說,四年時間就能爬到啟明司排名第三的位置,可以算得上是神速了。
夜冥站起身,拱手道:“那粒藥已給他服用,之後回答得皆無問題,沒有進入啟明司之前他從未見過城鎮以外的人,也沒有碰到過京城口音之人,進入啟明司之後,除了任務,再無接觸無關人。”
元清嫿聞言大鬆一口氣,讚許地望著他:“辛苦了,下去吧。”
夜冥依舊沉著臉,沉默地退下,幫她把門關上,找樹去了。
待他出去,元清嫿偏眸看向狗蛋。
狗蛋湊過來說道:“他說的都是實話,的確給蕭衡吃了,說的話也是如實回答。”
元清嫿這才徹底放下心來,不是她不信任夜冥,隻是這十年來,時不時和元明逸交談,就會被他說一句夜冥上一世是元嬌嬌的人。
她是不相信夜冥會背叛她的。
就是因為夜冥的忠心,所以哪怕元嬌嬌重生而來,也沒有從夜冥身上下功夫。
這次她也是正好有事讓他去辦,便讓鳥兒跟去看看,結局如她所料,夜冥還是她的人。
元清嫿確定蕭衡沒有被元嬌嬌收攬,便朝外喊著:“玉梅。”
玉梅推門進來,朝著元清嫿行禮,隨後揚起天真爛漫的笑來,眼睛彎彎的,瞧著有鄰家妹妹的感覺。
玉梅是她宮中唯一有點小孩樣子的侍女,餘靈太過謹慎,玉竹整個就是玉蘭的翻版。
玉梅笑嘻嘻地問道:“殿下,您找奴婢什麼事呀?”
元清嫿瞧著她的神情,不自覺地被她渲染些許笑意,語氣都變得溫柔起來:“去將蕭將軍喚來。”
玉梅聞言趕忙回複道:“是,奴婢這就去,公主稍等一下。”說完福了下身,扭頭就走。
元清嫿看著她的背影不禁失笑,瞧著就不是穩妥的樣子,毛毛躁躁的。
不一會,蕭景淮便隨著玉梅來到元清嫿寢宮,他不是第一次來,一般有什麼事,她們倆都默認,隻有她的寢宮最安全。
蕭景淮進到屋裡,將門關上之後,熟稔地走到元清嫿床邊的凳子上坐下,伸手整理好衣擺,抬頭看向元清嫿:“怎麼了?”
元清嫿看著他一言難儘,這話怎麼說?
跟他說她找到蕭將軍真正兒子了,讓他儘快騰位置?
元清嫿將人叫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一時就變成了,她目光灼灼的看著蕭景淮,眉頭緊緊皺起,好像是蕭景淮欺負了她一般。
蕭景淮被她的目光燙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沒再去看她,抬起手抵在唇邊,輕咳出聲。
狗蛋察覺到宿主的糾結,上前不理解道:“宿主,你怎麼不說了?不是已經找到了嗎?再說蕭景淮本身就是皇子,而且是景涼皇室嫡子,他本身就是要回景涼去的,將軍嫡子的身份,他當不了多久了。”
還有一句話它沒說,若是不儘快認身份的話,蕭將軍已經老了,這些年因為府中庶子嫉妒,來回挑撥她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元清嫿煩不勝煩,因此蕭景淮用計,讓齊冥帝處置了他們,已經被流放了。
哪怕是撿了條命,也再無法回到京城來替蕭將軍養老了。
元清嫿聽到狗蛋的話,心裡咯噔一下,莫名有些失落,感覺胸口悶悶的,有些喘不上來氣,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
蕭景淮見元清嫿剛剛還一臉糾結,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他難以啟齒的神情,這會肩膀又耷拉下來,若是她有尾巴的話,估計這會都垂地上去了。
“你……怎麼了?”
難道今日她回宮有人欺負她?
蕭景淮瞬間變臉,神情有些嚴肅:“出了什麼事?”
元清嫿聽到他的聲音,破罐子破摔了,狗蛋說得對,說不定他不稀罕這將軍嫡子的身份呢:“我找到蕭衡了。”
元清嫿說完,便抬頭緊緊盯著蕭景淮,生怕錯過他一點神情。
可惜,讓元清嫿失望了。
蕭景淮聽完臉上的嚴肅瞬間消失了,骨節分明的手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用好像與他無關的語氣說道:“好。”
就這?就這??
元清嫿不甘心地盯著他的臉,就沒有點彆的表示?
她的目光順著他手上的杯子看去,又看向桌子,好嘛,桌上空空如也。
蕭景淮如今端著的就是她剛回來時用的茶水。
罷了,這麼些年一直是這樣過來的,不能讓人知道她寢宮裡有人,因此聊渴了,喝水時倆人都是用一個杯子。
元清嫿沒計較這些,轉頭看他,語氣中有些疑惑:“你作何想法?”
蕭景淮一口將茶水飲儘,站起身走到不遠處的桌子上,拿起水壺又倒了一杯溫熱的,沒那麼涼的,遞給元清嫿。
“你想要我怎麼做?”他漫不經心地回複,仿佛她們現在討論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事。
元清嫿結果茶盞,下意識喝一口,哦吼,裡麵還有蜂蜜,甜絲絲的清香怪好喝的,她也一口氣全喝了。
她扭身把茶盞放下,“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嗎?”
蕭景淮坐在她麵前,勾起唇衝她微微挑眉,態度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