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嫿說話的聲音刻意放低,以為蕭景淮沒聽見,她不知道的是,蕭景淮習武耳力頗好,將她的話聽了個完全。
蕭景淮緩緩站起身,也不管他如今光著上半身,忍著身上的刺痛,雙膝跪地,眼睛目不斜視地盯著她,一字一頓道:“殿下於我是多次救命之恩,不管臣身在何處,若殿下需要,臣必義無反顧。”
哦吼!來人!錄像!這是蕭景淮第二次跪她!快記錄下來,等他結婚時放出來讓他社死。
當然也就是說說,總之心情美滋滋就是了,未來大佬雙膝跪地拜她哎~可給她牛叉壞了。
元清嫿樂嗬嗬地蹦下椅子,伸手將他扶起來,順便將桌子上的補血丸趁他無防備時,往他嘴裡一塞。
蕭景淮還沒反應過來,嘴裡便被塞了東西,下意識喉頭一動,咽下去了。
元清嫿看他難得露出錯愕,升起嘲弄他的心思,裝作一臉惡狠狠的樣子:“哼,毒藥都吃了,回頭你要是不聽話,我就不給你解藥!”
蕭景淮轉頭看向她,沒錯過她眼中一晃而過的狡黠,垂下頭嘴唇悄悄勾起,緩緩道:“好。”
元清嫿看著他腦袋上的發旋,發現他今晚好像很好說話哎,她問他答,至於有沒有說謊,回去讓狗蛋查一下子就好啦。
元清嫿想了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裡麵放著阿莫西林藥片,伸手遞給他。
害,這點小傷雖然死不了人吧,但這個年代醫療那麼落後,彆落下什麼病根,至少彆發炎吧。
還等著他以後,在前邊扛傷害呢。
“這是當初我受傷時,娘親特意給我的藥,因為藥太苦,就讓人做成很小一個,你記得吃哦~”
當初元清嫿吃個藥,恨不得吆喝的全宮都能聽見她抗拒的慘叫聲,蕭景淮是知道的。
蕭景淮目光盯著那個藥沒有動,後知後覺地抬頭,語氣有些複雜:“你……好全了嗎?”
元清嫿被問得一愣,呆呆地點頭。
蕭景淮見她的動作,這才把藥收下來,拱手感激道:“謝殿下。”
蕭景淮看著自己的褲子,如今他的衣袍已經脫下,背後的傷口被妥善處理,如今酥酥麻麻的還有點癢,時刻提醒著他。
他再一次受到了元清嫿的照顧。
元清嫿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反正傷也處理了,藥也送了,隨他叭。
她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看看外頭的天色,的確是不早了。
明天還得早起去看戲呢!
她得轟轟烈烈地去!受了那麼大的委屈,爹爹幫她討回來,怎能不炫耀一波?
元清嫿囑咐蕭景淮受傷了要好好消息,又叮囑他傷口不要沾水後,便轉身離開。
就在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元清嫿緩緩回頭,就見到蕭景淮還站在門口目送她。
她猶豫一瞬,緩緩道:“下次小心些。”
說完就轉身離開,留蕭景淮獨自詫異地愣在原地。
元清嫿回到屋裡,餘靈趕緊湊上來:“殿下去哪裡了,讓奴婢們好找啊。”
元清嫿突然想起來,奧對她偷偷跑出去來著,結果吃瓜吃忘了,耽誤了時辰。
她帶有歉意地笑了:“彆擔心,我去看看蕭將軍。”
餘靈聞言頓了一下,欲言又止地望著元清嫿,最終歎了口氣,說道:“殿下往後可以不要半夜去看他嗎?”
元清嫿疑惑歪頭:“為什麼?”
餘靈:……因為他是外男啊!公主那麼可愛,我可得看好了!
餘靈深吸一口氣,頂著恐會被責罰的壓力,緩緩開口說道:“蕭將軍如今已經進了宮,不再是將軍,而是公主您的侍衛,可說到底,他總歸是個外男啊。”
元清嫿恍然大悟,原來是擔心這個,她說在剛進屋看見餘靈的時候,就感覺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元清嫿沒有反駁,乖巧的說道:“我知道啦,今日不過是因為他看過的書多,我有點睡不著,想讓他給我講講宮外的趣事。”
這話可就給餘靈難住了,她在宮外時沒有經曆過什麼趣事,沒法給公主講故事。
元清嫿見餘靈沒有講話,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醫學得怎麼樣了?”
玉蘭受元清嫿所托,每日都會來教餘靈習字,如今餘靈已經識字,元清嫿便讓她看之前給她的那些醫書。
餘靈臉上露出羞愧和為難的神情,緩緩垂下頭:“奴婢愚笨,書上的字倒是認識,可內容實在是……”
元清嫿點點頭,能認識已經很好了:“嗯,沒關係,習醫術哪有那麼容易,還是需要實操的,看來你需要一個師傅。”
元清嫿垂頭沉思,片刻後緩緩抬起頭看著她,露出神秘的笑容:“不急,過完年,你的師傅就來了。”
餘靈看著元清嫿有些不解,為什麼要一個月後?他不是宮中之人嗎?
元清嫿又從懷裡掏出幾本中醫教材,還有識彆中草藥的書,一股腦地全部遞給她。
“不用學懂,先給它讀熟,回頭上手時再複習,能容易很多,回頭識彆草藥需要什麼便跟我提。”
【要錢有錢,想出宮咱也有令牌,無論大仗小仗,醫師必不可少!】
餘靈見公主如此信任她,還給她各種書籍,感激得熱淚盈眶:“是,奴婢定不失公主所望。”
元清嫿和善地衝她一笑,擺擺手讓她出去了。
狗蛋剛要湊過來,就見元清嫿抬頭看向房梁,輕聲喊了一下夜冥的名字。
隨後,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從窗戶飛躍進來。
夜冥單膝跪地:“殿下,您叫我?”
元清嫿點點頭,麵無表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夜冥,她知道這幾個月,除了她派人跟著蕭景淮意外,夜冥也派了人跟著。
之前她年紀小,說話不利索的時候,夜冥發現什麼不對勁,便會去通知爹爹他們。
元清嫿原本還擔心,夜冥會將蕭景淮偷溜出宮跟人學武的事情告知給爹爹或者哥哥。
可誰知,他誰都沒說,看來這是實實在在隻認她一個主了。
元清嫿薄唇輕啟,語氣聽不出情緒:“這幾日可看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