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毒密室–血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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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雨果接到來自冠軍代理的緊急通訊時,已經是他自從與卡露妮會麵的隔天下午了。

那位卡洛斯冠軍的行程還是一如既往地繁忙,參加完飛雲市的慈善晚宴之後,她又緊接著乘上了開往雷文市的列車,要去那裡參加一場國際時裝周的開幕典禮。

在這天上午,雨果才剛和碧藍一起,把受到夢境困擾的米亞帶到了真菰博士的夢境研究所。那位可靠的助手直到現在還在那裡幫忙進行夢境測試,研究所裡的兩隻夢夢蝕都非常親近她,大概是因為碧藍此前接受了尋寵委托,從茫茫城市裡把它們找回研究所的緣故吧。

順帶一提,那位米亞小姐昨晚又夢到了曾被她放生的哎呀球菇,隻不過後續的細節與場景全都模糊不清了。希望真菰博士的夢境連接裝置這次能順利發揮作用,幫助她找回更多的回憶。

老實說的話,雨果其實更願意相信精神分析學說對於夢境的觀點,認為夢境僅僅是生物對於自身欲望的一種投影,就像一麵亂序的鏡子一樣,雖然乍看上去光怪陸離,但經過梳理與解析之後,人們卻無法從裡麵看到比自己所了解的事物更多的信息……

然而,這個世界上畢竟充滿了各種怪力亂神,在幽靈、超能與惡屬性的招式列表中,都存在著能夠乾擾夢境的技能。而且不隻是寶可夢,就算是那個嘉德麗雅,隻要稍微努努力,也可以用她的超能力在彆人腦海中製造出托夢的效果——這說明,米亞的夢境也極有可能是因為遭遇到某種超自然因素的乾擾,才會表現出那種誘導她走向死亡的異常性。

至於接到電話時的雨果,此刻則是身處於『瘟疫學者』塞爾維利克遇害的那間出租屋之中。

要說對他這個偵探而言,成為聯盟冠軍之後最大的便利之處,那就莫過於可以不經警方人員的陪同,隻要直接調用聯盟的高級權限,便可以自由地通過警方的封鎖,直接出入各種案發現場了。

雖然這項權限也有著各種限製,比如不能在警方進行正式搜證之前獨自進入現場,以及每次調用權限之後,都會有記錄保留在聯盟的數據庫中之類的。畢竟,哪怕隻是在形式上,聯盟也必須要防止高權限持有者成為罪犯本人或是其協助者的可能性……

但即便是經過這樣那樣的層層限製,能像現在這樣,獨自一個人像散步般前往不久前發生過命案的犯罪現場,如同領導視察般接受陌生警員們的目送,毫無心理負擔地撕開事件發生地門前的黃色封條大步走進室內,還真是雨果從事偵探行業以來難得的暢快時刻。

大概是被這份好心情所感染了吧,觀察著這間被徹底搜索過的房屋,以及警方用白線標記在地麵上,呈現出屍體倒地形狀的現場痕跡固定線——偵探仿佛抓住了一絲靈感。

“說起來,君莎他們發現死者屍體時,死者是呈現出仰麵朝天的倒地狀姿勢吧。喬伊小姐因為從口鼻流血的情況,以及瞳孔與麵色的異狀,一下子便判斷出了死者死於某種毒藥,進而推測出四周淩亂的家具是由於死者死前的肌肉抽搐導致……”

雨果再次環視一遍周遭的環境——

這個一室一廳出租屋內的家具其實並不算多。在死者陳屍處的客廳裡,除了死者前方的書桌之外,現場能稱得上家具的物件,也隻剩下了房間邊角的幾個矮櫥櫃、一套用作餐桌的桌椅、一張沙發、以及兩個像是站立式帽架的木製陳設。

然而此時此刻,幾個櫥櫃全部被翻倒在地,餐桌椅和沙發也俱皆偏離了原來的位置,後者同樣也被掀翻了。

要知道門口處的櫥櫃離書桌足足有十幾步之遠,而沙發和餐桌也並不是什麼一碰就會輕易被挪動的物件——要說這些全都是被塞爾維利克死前不協調的四肢抽搐撞翻的話,這樣大幅度的動作和移動,對於一個瀕臨死亡的中毒者而言,會不會過於沉重而繁瑣了呢?

而在其中最蹊蹺的,則是那兩根此時此刻依舊在客廳裡挺立的站立式帽架。

這兩個木架子明明位於被掀翻的沙發兩側,處在從櫥櫃到陳屍處的路線之間。但直到警方抵達命案現場為止,這兩根理應一碰就倒的木架,卻依舊像現在這樣,穩穩地筆直站立在原本的位置,完全沒有被塞爾維利克死前的抽搐動作所波及。

撇除巧合因素,死者在掙紮之中理應不可能刻意繞開帽架,而後來那個潛入室內盜走文件的入侵者,也不可能特意把它們從地麵上扶起……

這是不是說明,死者的死前抽搐其實並沒有波及那麼遠的距離呢?

歸根到底,中毒而死的塞爾維利克在劇痛之中奮力掙紮的這種說法,也隻不過是那位毒物專家喬伊在看到案發現場之後第一時間得到的初步判斷。

的確,死者臨終時的麵部表情猙獰而扭曲,房間四周的家具也異常地散亂,而相當一部分死於劇毒的人,也確實會在死前狀似瘋狂地抽搐翻滾——但負責勘驗死者屍體的喬伊畢竟隻是個掌握了相關知識的醫生,即便她精通毒物和醫學,且擁有豐富的驗屍經驗,這些和現場搜查有關的情報也並無法如此單純地聯係起來。

更何況,那位喬伊小姐剛剛參與了針對塞爾維利克投毒事件的調查,還被對方那個卑劣的下毒手法欺騙得團團轉,而且因為其過去的醫師經曆,知曉那個『瘟疫學者』的過往劣跡。她在看到死者屍體的瞬間,大概是產生了大快人心之類的個人情感吧。因此被情緒影響了判斷,下意識地認為這個令人憎惡的犯人是在痛苦之中掙紮著死去也是情有可原。

然而現實有其必須要遵循的邏輯,人是不會無緣無故地因為因果報應而死的。

在這個房間裡,還有一個更直接的證據可以佐證雨果的懷疑——那就是從死者口鼻中溢出的鼻血。

根據警方在屍檢之前拍攝的被害人照片,遇害者留下的鼻血大多流在了他當時所穿衣物的衣襟之上。

而雨果檢查完整座現場之後,發現在塞爾維利克當做配毒台的書桌之上,也有很小塊的血跡痕跡。從那貼近書桌正中的位置上看,應該就是從衣服上滑落的鼻血無疑。

於是乎,矛盾就出現了——

如果死者在毒素發作時曾在房內痛苦地掙紮過,那當時從口鼻中流出的血液想必會隨著劇烈的呼吸弄得到處都是吧?

但偵探同樣也檢查了客廳中其他的地麵,然而,像是桌麵血跡那樣的鼻血痕跡,卻是一處都沒有。

死者真的曾經在這個房間裡因為中毒的劇痛而抽搐翻滾過嗎?

雨果產生的這點懷疑其實不是什麼新奇的推論。

想也知道,警員們在調查過程中也曾發現過類似的蛛絲馬跡,隻不過因為證據鏈並不完整,在進一步判明毒素的種類之前,就算推翻喬伊過去的診斷也沒有任何意義……基於上述的種種原因,這件事並沒有被書寫進初步的案件記錄中。

而那些家具過於異常的情況,也被警方當做是後來的入侵者檢索的痕跡——這種猜測合情合理,隻不過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塞爾維利克臨死之前的狀態究竟是什麼樣的?

那個在警方到來之前搜刮案發現場的入侵者,既然會把塞爾維利克的住處如此徹底地翻動個底朝天,那麼,對方又怎麼可能沒有檢搜過死者本人的貼身衣物呢?

也就是說,被害人被發現時,那個仰麵朝天的狀態,多半是被後續趕到的入侵者動過了手腳。

至於其死亡時最初始的姿態,從桌麵上的鼻血痕跡,以及衣襟上血跡的流動方向來看,很有可能是某種相對端正的坐姿。

死者是坐在工作台前的那張椅子上,保持著坐姿去世的。

或許塞爾維利克的確在死前感受到了某種程度的痛苦,這份痛苦使得他在死前麵露出猙獰的表情,但他似乎仍然擁有足夠的理智,讓自己不至於陷入毫無意義的瘋狂。

這個身為以販賣毒物謀生的『瘟疫學者』,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已經身中劇毒的呢?

是在他進行大批量投毒之前,還是在那之後呢?

他曾試圖進行過自救嗎?還是和現在的警方一樣,同樣也分辨不出毒素的具體種類?

重新打開手機,翻找出從君莎那裡得到的被害人照片,凝視著那個麵容扭曲的可悲人影,雨果搖了搖頭——

“說不定,這個家夥在中毒而死之前,曾經留下過遺書呢。”

然而,不管塞爾維利克死前留下過什麼樣的信息,那些東西已經全部被那個先警方一步找到死者的不速之客一掃而空了。

對方又是基於什麼理由,登門找上了這個隱蔽於暗處的毒殺嫌犯呢?

來不及雨果為新發現的事實感到遺憾,被他握在手中的智能手機,發出了請求通訊的振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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