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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犯人死於中毒。”
簡陋的單間出租屋內,充斥著令人無法忍受的腐敗異味。
穿戴好一次性隔離服,照例地戴上口罩與鞋套,用塑料頭套防止發絲掉落的喬伊小姐,一邊撐開死者的眼皮檢查瞳孔狀況,一邊對在場的幾名警員講解道——
“從屍僵和體溫狀態來看,此人的死亡時間大約在十到十二個小時之間。也就是說,他是在昨天晚上遭遇的毒殺。”
投毒者死於毒殺,世上還有比這更加諷刺的死法嗎?
毒物學專家合上死者的眼睛,站起來麵向搜查小組的領頭人,說道——
“之所以說這是一起明顯的毒殺事件,一是因為死者的麵部嚴重扭曲變形,瞳孔麻痹性放大,而且室內的家具物品淩亂不堪,極有可能是四肢不協的抽搐所致,這是急性中毒後肌肉失控的典型表現。二則是死者生前曾流過鼻血,且麵色呈現紫黑色,說明其死亡時的血液循環同樣也出了問題。
“我初步認為,這是某種血循環毒素或者伴隨著神經毒的混合毒素導致的死亡事件。不過要辨明毒素具體的種類為何,還需要提取血液樣本,拿到實驗室裡化驗分析才行。當然,如果能直接得到毒物的殘餘原料就更好了。”
“那麼喬伊小姐,殺死這名犯罪嫌疑人的毒素,有可能和廢棄傷藥裡檢測出的除蟲噴霧毒素是同一種嗎?”
一起案件中同時出現了兩種毒物,這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了。但出於謹慎,搜查小組的長官儘管覺得希望渺茫,依然還是確認地問道。
喬伊則透過口罩嗤笑一聲——
“那種過家家的毒素和殺死這人的毒,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比弱丁魚和吼鯨王之間的差距還大呢。根據我的經驗,這明顯是借由一種或多種毒係寶可夢的毒液調配而成的劇毒。而且製毒者很可能為了提高此毒的致死效率和成功率,特意進行了專門針對人體的改良……
“目前唯一的問題,就是暫時看不出來這種要命的劇毒,到底是如何進入死者體內的。現場似乎沒有用來服毒的食物或容器,是被之後來到現場的毒殺者帶走了嗎?
“最後還有一個問題不得不問——你們警局裡還有其他法醫嗎?我畢竟不是專業乾這行的,還需要更多人手,仔細檢查下死者身上是否存在針孔之類的注射痕跡。”
“當然有法醫。已經通知局裡的驗屍人員了,他們來這裡大概還有十多分鐘的路程。不過現場搜證自然是越早進行越好,這次真的很感謝喬伊小姐您的出手相助。”
警官誠懇地向喬伊小姐道謝道。
“不用在意,就當是為毒骷蛙那時候的失誤所做的賠禮吧,當時一時大意,差點誤導了你們的搜查呢。”
喬伊搖著頭回應,又順口問了一句——
“說到現場搜證,君莎小妹和那個偵探有什麼發現嗎?”
“這間出租屋昨天曾被人搜過一遍呢。”
君莎的聲音在毒物專家的身後響起。
“被害者的行李箱和工作台都有遭人翻動過的痕跡。有人帶走了死者所有的文件和電子用品,以及和除蟲噴霧毒素有關的所有原材料——除此之外,現在的這間屋子裡,一枚裝著寶可夢的精靈球都沒有,它們很可能同樣也被那個不速之客帶走了。”
“這麼說來,這個死者還並不一定是在飛雲市周邊投放毒藥的投毒真凶,反而可能是被真正的犯罪者殺死的替死鬼嗎?”
搜查小隊的長官審視著這位備受局長看重的刑事科新人,皺著眉問道。
“不,我並不這麼認為。”君莎果斷地回答。
“被害人絕不可能無辜。之前的排查行動已經清晰說明了,這個死者雖然身份不明,但他在投毒事件發生前的那幾天,確實頻繁地往來飛雲市周邊。再加上這間出租屋的房東在抓捕行動開始之前,也已經確認過了這個犯罪嫌疑人的樣貌,正是這邊的死者沒有錯。因此我認為,此地的這些實驗器材以及空針筒,毫無疑問正是投毒案犯人的個人所有物——這說明從一開始就租住在出租屋裡的這位被害人,必然是飛雲市周邊投毒案的真凶沒錯。”
“哦,已經找到了空針筒和化學器皿了麼?”
“是的,其中幾支裡還留存著水漬。如果進行化驗的話,很可能能檢測出與噴霧劑毒素相同的物質。搜刮出租屋的那人似乎沒有把這種東西視作目標的樣子。”
“這麼說也有道理。隻不過情勢更加複雜了啊。”
長官眯起眼睛,斟酌著點頭,但還是不放心地追問——
“那麼,你考慮過死者與同夥起了糾紛,因此而遭遇毒殺的可能性嗎?”
君莎想了想,有條有理地分析道——
“這個房間曾被死者當做配置毒素的工作室使用,但看生活痕跡,並不像是曾住過兩個人的樣子。而且投毒事件的排查也隻鎖定出死者這唯一一名行蹤可疑的危險人物。如果死者有人類同夥的話,那麼這名同夥既沒有參與投毒事件的製毒過程,也沒有加入到投放毒物的行動之中……雖然也可以把這種情況納入考慮範圍,不過可能性還是稍微低了點。”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的確很有道理。若是硬把掃蕩現場的入侵者當成投毒事件的同夥,確實是有些牽強。兩起案件並不能那麼簡單地關聯起來。”
長官被君莎的邏輯說服,麵露欣賞之色地點頭認同道。
這時,一旁默默無聞了一段時間的喬伊小姐忽然開口——
“你們是說,這個死者直到現在,還依然身份不明麼?”
“對。此人是在一個月前,用假身份租住的房屋,在那之前的身份和行蹤則完全無從調查,仿佛這個投毒犯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我們最早還曾懷疑過他隸屬於等離子團的可能性,但毫無目的地毒殺精靈可不像是那個組織會做的事。反而殺死投毒者的毒殺犯,才更像是那一邊的人……”
搜查長官看向喬伊:“難道您發現了什麼線索嗎?”
“沒什麼線索不線索的。”喬伊小姐聳了聳肩說道——
“我曾經見過這個人。之前因為記憶有些模糊還不太肯定,但剛才你們討論案情的時候我抽空比對了照片,的確就是那個家夥沒錯了。”
毒物專家的說話音量並沒有刻意壓低,隨著她這句雲淡風輕的話語出口,房間內除開死者之外的所有人,全部都瞪大了眼睛。
無視眾人的反應,喬伊小姐接著說道——
“這家夥名叫塞爾維利克。在他十多年前從醫學界銷聲匿跡之前,我曾經在立湧市的寶可夢醫院裡見過他一麵。”
“塞爾維利克?”
搜查長官重複著這個稍微有點長的名字,麵露困惑之色。
“嗬嗬,這個連他自己本人都已經舍棄的名字,現在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了吧。不過,關於他在地下世界裡的外號,你們或許也曾有所耳聞呢。”
喬伊向下指著趴伏在地死狀淒慘的遇害者,道出了對方的名號——
“『瘟疫學者』。”
“………………”
雖然喬伊小姐說得氣勢十足,然而尷尬的是,並沒有人對這個響當當的名號做出明顯的反應,四周依然一片沉默。
直到隊伍裡的一名老刑警鼓起勇氣,猶猶豫豫地開口——
“『瘟疫學者』?難不成是過去那個,曾在立湧市惹出過亂子的毒藥販子?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顯而易見,他現在才死。五年之前的那時候,他隻不過是隱姓埋名地失蹤了而已。”
喬伊斜睨了地上的毒死屍體一眼,有點黑色幽默地指正道。
“大約十多年前吧,這位『瘟疫學者』先生曾是立湧市寶可夢醫院的一名主治醫生,我就是在那家醫院實習的時候,曾和他打過照麵的。真沒想到,再次見麵竟然是以這種形式。”
喬伊小姐歎了口氣,仿佛回憶起自己的少女時代一般,感慨萬千地繼續講述——
“而在我結束實習後,這位主治醫生繼續在立湧市精靈醫院任職的時候,發生了一起非常嚴重的醫療事故——正是這次事故,導致了原來的塞爾維利克醫生,變成了地下世界裡的毒藥販子『瘟疫學者』。”
“啊,難道是那起事件!”
君莎小姐與搜查長官同時驚呼出聲。
隨著喬伊小姐的敘述,一個又一個重要的關鍵詞被聽進耳中,警察們腦海裡的記憶也終於複蘇了。
“我想起來了,是立湧市的君莎小姐升任當地局長的那起案件!”
長官後知後覺地恍然大悟地說道——
“當時有個不良醫生正在被一起經濟糾紛所困擾,剛好發現那個糾紛對象帶著自己的寶可夢來醫院就診。於是,醫生心生報複之念,暗中調換了那隻寶可夢與其他精靈的體型信息,導致醫院開出了差距巨大的藥品劑量,最終令那隻原本隻有輕度症狀的精靈,在手術過程中不治身亡。
“最後是那位立湧市的君莎發現了這起事故之中的蛛絲馬跡,配合哥德小姐的測謊能力,完美還原出了事件全貌。此後君莎局長因功升遷,同時也在地下犯罪界,留下了『身後影』這個令人生畏的外號。
“原來那時候的不良醫生,就是這個塞爾維利克嗎?”
“我也想起來了!儘管那起案件最後得到了破解,但犯罪者卻並沒有受到法律的製裁。”
在飛雲市初出茅廬的年輕君莎忿忿不平地說道——
“那個時候的寶可夢權益遠沒有像今天這樣得到重視。訓練家在精靈接受手術之前,簽署的大多是免除寶可夢醫生全部責任的術前協議書,就算被害精靈的訓練家以處方問題繼續追究責任,最多也隻能把醫死精靈的責任,追加在粗心大意沒有核對劑量的新手醫生身上。再加上罪犯行事隱秘,除了我那位堂姐通過測謊得到的間接口供之外,警方找不到更多的犯罪證據。重重不利於提出訴訟的條件累加,最後隻好放任這個無良醫生逍遙法外。”
“嗯,基本就是這麼個事件。”
喬伊小姐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經過了這麼一段風波,雖然『瘟疫學者』逃脫了法律的製裁,但終究還是無法繼續在醫學界混下去了。於是,他開始改名換姓地接觸合眾地區的犯罪勢力,剛開始是為殺人犯和黑道分子們提供毒藥相關的犯罪谘詢,後來他乾脆親自開始煉製販售各種類型的毒藥。
“因為專業的緣故,在我剛剛入行的時候,可是經常目睹這位『瘟疫學者』引發的毒害事件啊。因他調配的毒藥而喪命的人類和精靈,就算沒有上百也至少有數十例。我們也是在追蹤的過程之中,才逐漸查到這個『瘟疫學者』的真名和過往身份。不過到了近些年,此人倒是消停了不少,根據和我合作的警察們的說法,那或許那和等離子團的興起有關。不是被他們秘密收編,就是因為殘害精靈的劣跡而遭到鏟除……
“不過現在這種隱姓埋名十年之後突然出現,引起巨大規模的投毒案後,又突然遭遇毒殺的狀況,實在是讓人琢磨不透啊。”
“這的確是一起棘手的案子。說到底,我們就連這個『瘟疫學者』大範圍投毒的理由都還沒有搞清楚呢。”
麵對一個接一個的謎團,君莎沉沉地歎了口氣。
搜查小隊的長官更是直接捂著自己的腦袋,投降般地放棄道——
“這已經不是我們一個搜查小隊可以解決的案件了。得讓局長,不,至少得讓聯盟總部的搜查官出馬才有可能破解這起案件吧。”
喬伊小姐則好奇地向君莎問道:“說起來,君莎小妹。你的那位偵探朋友現在在乾什麼呢?”
“你問碧藍啊,她好像在和事務所的上司通電話來著。畢竟發生了這麼重大的案中案,肯定要聽聽那個正牌偵探的看法。”
“是嗎?”
喬伊看著這個君莎家族的後輩,眼珠轉了轉,忽然貼近君莎的耳朵,仿佛是在分享什麼見不得光的秘密般小聲說道——
“說到正牌偵探,我這邊有一個流傳在神奧地區君莎小姐之間的求助熱線哦。是我在收服毒骷蛙的那趟旅途中,好不容易向她們求到的。如何,要試著求助一下嗎?”
“…………”
漫長的沉默之後,君莎委婉地拒絕道——
“還是彆吧。我覺得那個電話號碼現在應該正在占線中……”
。
此時的警察和法醫們還並不知道,在繼投毒動機之謎、投毒犯遇害之謎、犯罪現場失竊之謎之後,即將到場的法醫和現場勘探員們,還將再為他們獻上一道不可能、不可解、不可思議的毒殺之謎——
『瘟疫學者』塞爾維利克的身體上,沒有任何注射毒液留下的針孔,也不存在任何可供毒藥直接進入身體的傷口創麵。
不僅如此,當法醫解剖完屍體之後,在死者的呼吸道、喉嚨,還是腸胃之中,完全沒有發現任何像是毒素擴散的源頭的痕跡——這不管是在毒物專家還是專業法醫的眼中,都是難以想象的咄咄怪事。
那個致人死亡的致命毒素,仿佛是憑空出現在死者的血液中一般,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殺死了這位惡貫滿盈的不良醫生。
猶如追魂索命的劇毒詛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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