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出門的時候,天際隻露出點霞光。
天空是湛藍湛藍的,仿佛看到平靜無波的海洋,美的如同畫卷。
薑宇親自趕著馬車,等在府外,看見她們出來,也隻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往皇宮趕。
他們到地方的時候不早不晚,李宴親自領著他們去位置上:“母親,你們在此稍等一會兒,皇上和皇後卯時中出宮。”
李夫人見邊上有人在看他們,下意識的露出笑容,聲音柔和:“行,你去忙你的。”
她可不想彆人都覺得自己容不下庶長子,裝也要裝出慈愛來。
“是。”李宴感覺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還是更習慣嫡母對自己不鹹不淡,冷漠冷淡的態度,變化這麼大,讓他心裡發毛。
李宴也確實事多,也不願在外人麵前和肖筱多說話,就順勢告辭了。
但是落在外人眼裡,那就是李宴對新婦很冷淡,見麵話都沒有一句。
不過又覺得正常,據說肖氏大字不識幾個,那和李宴能說什麼?
想想都替李宴覺得可惜。
不過大家也就隻能在心裡想想而已。
以往還能指桑罵槐的說幾句風涼話,可惜現在小周氏的嫡長姐成了皇後娘娘,她們就隻能在心裡嘀咕,有矜持點的頷首為禮,有想套關係的,就湊過來寒暄幾句。
彆的夫人奶奶們也都陸陸續續的過來,肖筱還真看到了幾個滿頭白發的老夫人,連拐杖都不用拄,精神矍鑠。
沒一會兒,人就來齊了。
淨鞭聲響起後,隨之出現的就是浩浩蕩蕩的行駕儀仗,各種旗幟,樂器還有英武的侍衛。
肖筱看到這些,瞬間就感受到屬於帝皇的威嚴尊嚴還有至高的權力。
之後就是六匹駿馬拉著黃色華蓋的輅車,更是綉金掛玉,華麗耀眼。
文武百官,當然不可能全都跟著去避暑,去的隻有三十多位文武官員,以及這些官員的家眷。
當然剩下的官員,也沒有羨慕去的同僚。
皇上先前說了,留下的都是國之棟梁之才,留守後方交給他們才安心。
因此留下的官員都覺得自己是受到了皇上的信任。
行禮,叩拜,叫起一溜的禮儀下來,等上了馬車後,已經快卯時末了。
李府的護衛兼車夫,趕著馬車跟上前麵的馬車。
先前就有規定,每個府上能去六個女眷,每個女眷隻能帶一個服侍的仆婦,每個府上也隻能有四輛馬車。
李府這次去的就隻有李宴,他肯定是騎馬的。
因此婆媳三個坐了一輛馬車,另外兩輛馬車坐著婆子,和衣裳首飾以及各種食材等。
另外一輛馬車就是薑家祖孫坐的馬車。
趕車的也都是武藝好,車技好的護衛。
再說李夫人婆媳三人坐上馬車,李夫人就先接過婆子遞來的帕子擦了把臉,幸災樂禍的道:“先前我看到陳夫人她們,臉上都是白一塊黃一塊的,也不知道她們擦了多少粉。”
“虧她先前還好意思說她自己是天生就白。”
“還有那王夫人,眉毛畫的太濃,汗水都變黑了…”
肖筱聽她在那一個一個說個不停,忍不住腹議:要不是我提醒,這些人裡也會有你一個。
主要是卯時初太陽就出來了,等皇上他們聖駕出宮,又要大禮叩拜。
女眷們大都是養尊處優的,這被太陽一嗮,再行禮,又心情激動,也就都是香汗淋漓了。
小周氏拿起繡著貓撲蝶的精致團扇開始扇著風,說了句公道話:“幸虧嫂子提醒咱們,要不然真不敢想我的臉會是什麼樣子。”
“沒錯。”李夫人就不樂意誇肖筱,也拿起團扇扇風,順便轉移話題:“還是大清早,就這麼熱。”
說完就看到肖筱從包裹裡拿出來了大大的扇子,忍不住皺眉:“你這是什麼扇子,太醜了。”
女子麼,大都是手搖團扇,清風徐來,平添主人嫻雅文靜的儀態。
可她卻拿著這麼簡陋的扇子,瞬間連累著她們也變成了村姑。
“這叫芭蕉扇。”肖筱衝她扇了幾下:“母親,這扇子扇起來風大又涼快。”
要不是這馬車上有兩個冰鑒,更涼快些,她才不願和她們一起坐呢?
而且按著規矩,她和小周氏本就該陪李夫人坐在一起,侍奉婆婆。
得等到了下個停車休息的地方,李夫人開口讓她們回馬車上去,她們才能各回各的馬車。
李夫人原本想讓她把這上不得台麵的扇子給扔了,可是那涼風攜著冰鑒裡的冰涼,真是讓人渾身舒爽。
她原本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卻依舊是嫌棄:“等下可千萬彆拿下車,難看死了。”
小周氏倒是好奇的問:“這是草扇子?”
她也偶爾看到婆子們用過,卻沒想到用起來比團扇涼快多了。
肖筱就和她顯擺:“這是麥稈編成的扇子,是我祖父特意編的。”
她從來不會覺得自己的家世太差,也不會覺得自己家人拿不出手,更不會羞於提起家人。
“你上次在我那吃的酸菜,是我祖母親自醃的。”
要不是李府規矩太多,肖筱倒是想接她們來住些日子。
先前肖筱也邀請過幾回,可不管是肖老婆子還是肖二嬸,都連連擺手,說去府裡走一圈開開眼界就行,但要是住幾天,她們會渾身不得勁。
肖二嬸說的更直白些:“去走動一下,那我們能憋著不說話。”
“可要是住幾天,那我可憋不住我這大嗓門。”
又看著她殷切的道:“不過等你們以後分家了,那我肯定得去多住一些日子,你可不能嫌我們住的久啊?”
肖筱一想也是,現在不說她們進府不自在,就算是自己,也隻能在桑槐院裡才自在些。
也就沒有再勸他們,乾脆自己想辦法多回去幾次看望他們。
小周氏聽後倒是有些佩服肖筱,覺得她能不忘本,也不嫌棄娘家人,倒是孝順。
因此也就順勢道:“那你替我謝謝你祖母,正好我莊子上的梨子快好摘了,到時送一些去你家。”
“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不客氣了。”肖筱也不推辭,又看著李夫人涎著笑道:“母親莊子上的桃子個大味甜難得一見,像是王母種的蟠桃,到時候也給我一些,讓我帶回娘家去顯擺一下?”
她倒不是真的饞桃子,而是故意給她遞梯子,讓她有話可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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