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看著小姑娘堅定的眼神，心中頓時生出了些憐憫來，“好吧，那你便留下。”
“多謝先生。”瑞花行了個禮，然後又覺得不夠，又趕緊跪在地上磕了個頭。
“我雖然收下了你，但是卻不能改變你的命運，你要是想要改變，那就隻有你自己努力。”
“我知道的，可是先生給了瑞花一個機會。”
張儀點點頭，這小姑娘的確聰明，若是悉心培養，哪怕是女子，日後也能做些事情的。
要是個男孩子，唉……
顧家這裡生意蒸蒸日上，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紅火，更因為學堂的事兒，十裡八村的人們都很尊敬他們。
黎家的日子就沒那麼好過了。
黎暮暮因為不放心女主，也稍稍留意了她。
果然，女主都是有光環的。
黎昭昭都已經這樣了，要是普通人，一輩子都該生活在泥沼裡，可她是女主啊。
女主自然有異於常人。
那怕劇情偏離，可她還是被一戶人家收養了，聽聞還是上京城的人家。
黎暮暮知道，日後顧家也回了上京城，勢必還要有一戰。
不過在那之前，黎家人也是時候該得到報應了。
其實如今的黎家，也不用黎暮暮出手，他們已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馮蘭因為負責清水村繡活的事兒，來往顧家的次數就多了。
黎家的事兒也都是從她口中得知的。
“暮暮真是神了。”
顧瀾詫異，怎麼好端端地提起了暮暮來了？
馮蘭壓低了聲音道：“她之前不是說那孩子生不下來嗎？黎家兒媳婦果真就沒生下來，前些日子走路摔了一跤，生生把孩子給摔沒了，聽說還是個男胎呢。”
顧瀾麵色不改，她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兒來，但是對於黎家那些人，她也生不出半分同情來。
“我聽說是黎家二房那個小丫頭乾的，怕她娘肚子裡的弟弟生出來，就故意放了石頭，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那孩子也不知道犯了啥錯，被她爹打了個半死，如今還在炕上躺著呢，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
顧瀾淡淡地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不過他們家的事兒已經跟我們沒關係了。”
馮蘭以為說黎家的不好，他們會高興來著。
可不想顧家人是真的不在意這些，她趕忙道：“不說了，我呀，就沒事兒愛扯幾句閒話，往後都不說了。”
顧瀾點點頭，又給她分了一些新的活。
能賺錢，誰都想多乾一些。
黎家癱的癱，殘的殘，傷的傷，最主要的是還沒錢。
黎蓉本來就不能生養了，如今臟病已經傳染給了好幾個男人，最後大家都知道了，如今壓根就沒人敢靠近她，彆說跟她怎麼著了，看到她就掉頭走。
黎鳳珠也被黎老太太做主，許配給了個年紀比她爹還大的人，她不願意，鬨也鬨了，可是沒彆的法子。
不嫁出去，家裡是一點兒米都沒有了。
黎家這樣，黎暮暮知道，黎淵肯定還會找上門來的。
果然，不出三天，黎淵就上門了。
一開始，大家都沒敢認。
他原本也是意氣風發英俊不凡的男人，可如今胡子拉碴，腿還瘸著，頭發許久沒有洗過了，身上散發著一股臭味。
雖然他本就鄉野出身，可如今比村子裡的叔伯們還要邋遢。
顧明鏡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哪裡來的叫花子呢。
可他一開口，聲音雖然沙啞，可顧明鏡還是聽出來了。
“黎淵？”
“明鏡，是我!”黎淵有氣無力地道：“玉如……你姐姐呢？我……想見見她。”
“你彆做夢了。”
“我……”黎淵虛弱地道：“我已經跟爹把話說清楚了，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顧明鏡嗤笑了一聲，如今黎淵這個德行，他才不信容妃還能要他，“黎淵，你當我們顧家人都跟你一樣蠢嗎？”
“我……”
“你的那些話還是去騙鬼吧，趕緊滾，我姐姐不想見你，要不是怕臟了我的手，我會直接把你丟出去。”
黎淵看到黎雲朝牽著黎暮暮過來，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衝了過來。
“雲朝，暮暮，是爹啊，爹都是有苦衷的，你們去喊你娘來。”
黎雲朝的手緊了緊，卻巋然不動。
“雲朝，我是你爹，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保護你們。”
顧明鏡嗤笑了一聲，“雲朝，你信嗎？”
黎雲朝搖頭，“不信，你是我爹，可你的兒子早已經在被你打的那幾鞭子之後死掉了。”
黎淵不可思議地看著黎雲朝，“我那是……”
“彆說你那是做做樣子，真假我還是分的出來的，不僅是我，所有人都清楚，你拿了錢，就已經買斷了我們的父子親情，要不是有雲鶴舅舅的藥，我早已經傷口潰爛，死在流放路上了，所以哪怕是真，可你的兒子已經被你親手打死了。”
“暮暮……”黎淵見黎雲朝不好糊弄，又改去央求黎暮暮，“暮暮，爹可沒動手打過你。”
“是嗎？你這麼健忘嗎？”黎暮暮笑了一聲，“你不僅打死了你的兒子，你的女兒也被你一腳踹下樓死掉了，是真的死了哦！”
黎暮暮知道大家隻會以為她說的是氣話，可這些的確是事實。
真正的黎暮暮早就已經死了。
“彆……彆走，你們奶奶要死了，你們作為黎家的子孫，好歹也去看看他吧。”
黎雲朝站在那裡，一動沒動。
黎淵又道：“暮暮，我還有件事，你相信爹，爹不會害你的，爹能夠讓你飛黃騰達。”
黎暮暮好奇地看著他。
黎淵以為有門，繼續道：“我可以帶著大家一起回上京城，隻要你信我，隻要你們現在給我些吃的。”
顧明鏡剛要罵人，可黎暮暮卻攔住了。
“小舅舅！”
“暮暮，彆上當！”顧明鏡覺得黎淵太狡猾了，壓根不可靠。
但是黎暮暮卻想到了個好辦法，狗咬狗。
因為容妃已經對顧家出手了，絕對不會放過顧家，可黎淵在手，這就是個籌碼，讓她畏懼的存在。
顧明鏡冷靜了會兒，也明白了小丫頭的意思。
“這事兒我們決定不了，你得跟老爺子說。”
黎淵點頭，這麼久了，容妃那裡都沒有消息，他知道自己被拋棄了。
所以，他要改變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