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他啊？”
“自家人鬨了多大的矛盾也不能這樣啊？”
“沒想到啊，原來是自家人乾的。”
孫久勝看了眼黎暮暮，微微點頭，然後又去詢問案子去了。
這會兒便是詢問江心月，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裴家留下的活口。
“我的天啊，就剩下一個半老的女人了，孩子，丈夫都死了，以後可怎麼過啊？”
“剛剛聽說是給她下的藥少，這是裴家大郎舍不得這個母親死啊？”
“胡說，真的不想她死，那就不給她下藥了，如今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活著不比死了難受嗎？”
黎暮暮想說沒錯，裴元卿這招是真的狠。
“裴家大郎的孩子剛出生啊，虧的和離 ，瀾兒姑娘不傷心，但是這孩子……”
“孩子咋了，人家顧家還養不起個孩子嗎？瞧瞧那幾個養的多好？”
“要孩子知道自己有這麼個爹，也是夠惡心的了。”
秦嶺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這江氏真不是個東西，居然還誣賴你們，虧得暮暮機靈，不然不知道要差多久才能找到人呢？”
再過幾日，裴元卿下葬了，或者是麵目全非了，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張儀不放心女兒自己在家，“我回去看看瀾兒。”
昨晚裴家人都死了的事兒，顧瀾就知道了。
這也不是能瞞得住的事兒，何況他們也沒打算瞞著。
如今抓到了凶手，張儀也想讓女兒知道。
黎暮暮這個時候也打了個哈欠，她昨晚雖然回去眯了會兒，可到底沒睡踏實。
小孩子一天要睡十個小時的，她這一半都沒有呢。
“我也回去吧。”顧玉如柔聲道。
“你們都回去歇著吧，這裡有我呢。”顧明煜道。
他不是想看熱鬨，要是萬一縣太爺有事要問的話，也方便。
黎暮暮借著來看看小外甥的借口進了顧瀾的屋子。
顧瀾看起來也沒睡好，這會兒放過把吃飽喝足的小家夥放下。
“找到凶手了。”張儀一進門就說了。
顧瀾點點頭，“那就好，我還真擔心咱們家被懷疑。”
張儀搖頭，“虧了暮暮……”
她話還沒說完， 顧瀾又問，“是裴元卿嗎？”
張儀頓了頓，“你怎麼知道？”
“本來是不知道的，可昨晚知道裴家出了事兒，我再想想他昨天來的反常，覺得很有可能是他。”
“畢竟裴家剛來不久，也沒跟彆人結怨，就算一般的彆扭也不至於下這麼重的手。”顧瀾唏噓道：“昨天他說什麼孩子長大之類的，像是在交代似的。”
她歎了口氣，“我在想，如果我昨天對他不那麼冷漠，是不是他就不會這樣了。”
黎暮暮怕的就是顧瀾自責。
“表姐，他自己要這麼做的，又不是你讓的，你都讓他看孩子了。”
張儀也點頭，“是啊，瀾兒，你沒錯，那裴元卿估計是回過味來了，看清了江氏的真麵目，又知道錯失了你，也無可能複合，他是萬念俱灰。”
“可千萬彆怪自己，你一點錯都沒有，是他的錯。”
黎暮暮用力地點頭，“沒錯，是他不好。”
雖然不可能複合了，可是他要是真的是浪子回頭，表姐應該不至於不讓他跟孩子接觸。
顧瀾在兩個人開解下，也想通了，原本就是覺得那麼多條人命可惜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事情就已經水落石出了。
關於為什麼江心月體內也有砒霜，卻不是致死量的猜測很多。
但是黎暮暮覺得就是自己想的那樣。
裴元卿想要讓她活著承受痛失兒女的苦，以報這些年的被戲弄，蒙蔽的仇。
既然水落石出了，縣太爺和衙役們就都離開了。
江心月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又發了好一陣瘋，然後就用力的捶打裴元卿的屍體，嘴裡嚷嚷著要報仇。
秦老爺子歎了口氣，倒是沒攔著他打，可是在了解了情況後，也覺得這江氏活該。
但凡是不那麼算計裴元卿，裴元卿應該也不至於這麼不留餘地的吧。
好幾具屍體在這兒擺著呢，也不是個樣子。
江氏就一個女人，還有點瘋了，指望她是不行了。
於是秦嶺便讓村子裡的男人們去挖坑，把人埋了，早點入土為安。
至於江氏，她就自生自滅吧。
作惡多端的她，沒人願意管。
天氣暖了，土地開化，挖幾個大坑還是很快的，沒多久人就都埋上了。
江心月便來顧家門口鬨，壓根沒人能搭理她。
她對著大門又踢又打，累了便吐口水，不過顧家人始終不肯出麵。
後來她就發瘋了，渾渾噩噩的去了彆處，也沒人管，嘴裡還叨叨咕咕，說的什麼也沒人知道。
後來，她就更瘋了。
傍晚的時候，一夜沒睡的顧明煜也休息夠了。
他一個大男人睡兩個時辰就行，以前帶兵打仗的時候，徹夜未眠然後繼續拚殺也是有的。
飯桌上，顧家人也並沒有因為裴家滅門而多高興，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活就活著，死了也就死了。
“縣太爺跟我誇你，說你聰明呢，你一句話讓他少走了很多路，而且若不是你提了那麼一嘴，很可能就抓不到凶手了。”
黎暮暮笑了笑，“我就是隨口說說的。”
“彆謙虛了，縣太爺誇了你不少呢，說以後你去了縣城可以去見見他。”
“他認識我嗎？”黎暮暮好奇地問道。
“他不認識你，但是聽知府大人說過你，你是知府家的乾女兒。”
黎暮暮猛地拍了下腦門，“不說這個，我都忘了，差不多時候要去給聶姐姐看病了。”
知府大人也對他們關照有加，顧家人心裡感恩著呢。
“治病要緊，明天讓你小舅舅陪你去？”
為什麼是顧明鏡，因為就他沒成親啊。
顧明棠要幫著媳婦開店。
而他則要看著外孫子，哪裡舍得分開呢。
顧明鏡倒是沒拒絕，“行啊，暮暮交給我，你們就放心吧。”
“我……能去嗎？”謝尋低聲問道。
顧明鏡笑笑，“這有什麼不能的，你們還有誰願意去，隻要聽話都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