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顧譽的慘叫聲，“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壓歲錢，嗚嗚……”
顧玉如見孩子們玩的高興，並沒有進去打擾。
顧明鏡倒是推門二人，“什麼炸胡不炸胡的，玩什麼呢？叫我瞧瞧？”
很快，顧明鏡也加入了孩子們的陣容中。
翌日清晨，大雪也停了，久違的陽光也像個大姑娘般羞澀地露了出來。
大年初一的早晨，本該是家家戶戶樂樂嗬嗬的時候，可後院卻傳來了吵架的聲音。
“走啊，看熱鬨去。”黎雲玨和顧譽兩個已經默契地道。
黎雲玨看了眼謝尋，“你去不去？”
謝尋蹙眉，“後麵什麼時候住人了？”
“前些日子啊，就是那個裴家。”
謝尋點點頭，並沒有意向之中的驚訝，“居然來了這兒？”
“是啊，冤家路窄，不過他們家隻有挨揍的份，快走吧，不知道今天是誰打誰呢!”
“我去叫妹妹，妹妹也愛看。”黎雲玨說完就進屋去找黎暮暮了。
很快，四個人就奔著後麵去了。
要是彆人家，謝尋可沒這個興趣，但是裴愛就不一樣了。
四個小家夥為了看熱鬨方便，在後牆根底下放了一排長凳子，黎暮暮個子小，最終還得被謝尋拖著。
今天是江婷婷跟裴秋歌，不過很快江心月也加入了混戰。
三個女人從屋裡打到院子裡，又從院子裡打到了街上，頭發，衣服，都路七八糟了，臉上更是掛了彩。
“踢她啊，踢啊，抱摔，哎呀……”顧譽一邊看一邊評論著，恨不得親自上陣。
謝尋看了會兒便覺得無聊了，曾經高高在上的裴家人，也落得不如市井百姓。
“你還要看嗎？”謝尋問道。
黎暮暮搖搖頭，“不看了，今天打的不過癮。”
說完她就借著謝尋的力從凳子上跳了下來。
謝尋也跟著走了。
“想不到裴家會來了這兒？”
“那你以為他去哪兒？”黎暮暮問道。
“我以為他……”謝尋的話頓了頓，然後看向黎暮暮。
“可彆說裴家被抄家流放跟你沒關係，這時間上也太巧合了。”
既然她都知道了，謝尋也就沒有瞞著他。
但是裴家作惡多端，淪落至此也不冤枉了他。
至於他是如何搬到了，黎暮暮本來是沒打算知道的。
“官場之上自然有對立的人，雖然裴鎮這隻老狐狸的人緣還不錯，可還是有看不上他的人，我把證據給了那人，他在朝中上了折子，裴鎮就完了。”
“隻可惜，像他這樣的官，還有很多人。”
黎暮暮知道他的意思，這種從上到下都腐壞不是他一個小小少年就能夠糾正過來的。
哪怕是個大人都會感到無力吧。
……
時間一眨眼就到了十五，過了這天，年也就算是過完了。
宋薔的鋪子也要開張了，顧家人都去幫她收拾。
也是在鎮子上，他們聽到了一個消息，黎淵癱瘓了。
這也是清水村一個婦人，因為經常帶著孩子來吃宋薔的串串，跟她熟悉了些，聊天的時候說起來的。
這個消息對於顧家人來說，可不是壞消息，甚至還有點讓人高興呢。
宋薔最喜歡聽這些了，拉著那婦人說了半天，又給娃兒塞了兩塊糖，便把事情問了個清楚，然後她就高興地把這件事告訴給了顧家人。
“那黎淵被妹妹打了之後，回家也沒能及時醫治，當然也沒錢，聽說他們家過年的時候就吃的粥，連頓像樣的白米飯都吃不起了。”
“奇怪，以黎家人的性子，怎麼不來咱家鬨呢？平日裡無風三尺浪，如今真的有事兒了，倒是不來了？”
張儀狐疑地問道，越發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鬨？他敢？”宋薔道。
黎暮暮撇了撇嘴，不敢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應該是渣爹還有彆的心思吧。
不過無論他有什麼心思，都是白費。
“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宋薔撇著嘴道：“狠心的人卻講起情分來了？”
“是不是有點為晚啊，早乾什麼去了。”
顧玉如麵無表情，“他來找又如何？他無禮在先，被打也是活該。”
“那倒是，就怕他們不來找呢，他們敢來，我再揍他們一頓。”顧明鏡道。
……
黎家。
黎老太太看著躺在炕上半死不活的兒子，哭天抹淚，這可是她最後的指望啊。
“那賤人也太歹毒了。”黎老太太咒罵著，“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怎麼能夠下這麼重的手？”
黎淵疼地吸氣，他很清楚，顧玉如沒有下死手，否則他早就沒命了。
他在想，是不是顧玉如對他還有情分在？
“要不是你非攔著我不讓我去找他們，我非得跟他們鬨一場不可。”
“娘，都說了不要去鬨。”
“不鬨，那你怎麼辦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怎麼活啊？”黎老太太抹了把眼淚，“顧家如今有錢了，聽說還開了大鋪子，我非得要他們出點血不可。”
黎淵如今想的卻是另一茬。
入目的是家徒四壁的寒酸，而昭昭也送走了，他知道顧玉如不是嫌貧愛富的人，要是的話，當初也不可能嫁給他。
那麼……是不是還有可能從頭開始？
眼下，他也隻能寄希望與此了。
因為容妃那裡他等了這麼久也沒音信，他自己也清楚，可能，容妃已經不想再管他了。
至於為什麼不殺了他，如今留著他也不能回上京城，不能對她構成威脅，何必動這個手。
他要換主。
“娘，想辦法帶我去顧家。”
“哎呦，”黎老太太拍著大腿，激動地道：“你總算想通了，去找他們要錢，你這樣，怎麼也得要二百兩銀子，少了可不行。”
“二百兩？”黎蓉一聽頓時就高興了，“那我看中的那件衣裳……”
黎淵看著妹妹，自己都這副模樣了，她隻關心她的衣服。
不過心裡有更重要的事兒在，他也懶得跟這些人計較了。
“娘，快點兒啊。”
黎淵著急地道。
黎老太太忍著不耐煩扶著她起來，如今黎淵走路都費勁，但也沒有傳的那麼邪乎，倒是沒有癱，不過黎老太太一個人可是扶不動的。
而黎老二和大房的丫頭也都去采石場了，沒錯，他們還要去，因為還沒還了錢。
剩下的就隻有黎蓉了，於是娘三個跌跌撞撞地去了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