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舅舅。”陸循應道。
眾人離開蓮花賓館之後,便在尋找新的落腳點,以防被嬴覆的人再找到……不過他們對吳山畢竟不熟悉,最終還是陸循的舅舅提議,去他之前的老房子休息。
據他所說,這間老房子原本是打算賣的,不過一直沒有合適的買家,而且周圍的住戶基本都搬空了,用來給幾人暫時落腳正合適,過來的路上他還順手買了點菜,不一會便做出了頓家常晚餐。
“這菜好香……”楊宵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菜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我舅舅的廚藝,一向是很不錯的。”
陸循想起了小時候在舅舅家吃過的飯,笑了笑說道。
聽到這句話,老板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他當然能感覺到,陸循對他的態度正在轉變,頓時高興不已,立刻說道:
“這裡條件簡陋,也沒什麼好的調味料……你們先將就一下,正好明天彩燈節,一起回舅舅家吃飯去,舅舅跟舅媽給你們做一桌子菜,好好招待一下!”
“彩燈節?那是什麼?”蘇知微疑惑問道。
“是吳山這邊的特色節日,古代這裡的居民住在吳山腳下,靠山吃山,每年都會有一天張燈結彩,祭祀山神,感恩吳山這一年的庇護與饋贈……雖然不是什麼特彆大的節日,但也挺熱鬨。”老板解釋道。
眾人恍然大悟。
陸循猶豫許久,並未直接答應下來,
“明天……看情況吧,如果有時間的話就去。”
“好,反正看你們時間。”老板笑道。
眾人紛紛動筷,幾人此時都已經餓了,尤其是褚常青,自從被嬴覆抓走就幾乎沒吃過東西,艱難的拿起筷子,忍著疼痛開始給自己夾菜……
看到褚常青這悲慘的模樣,陸循忍不住問道:
“你這是怎麼了?”
“……那群人在我身體裡刺入了某種東西,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就會生疼,現在我連路都走不了。”褚常青苦澀開口。
其餘眾人對視一眼,想試著看看能不能幫他解決,但逐一嘗試之後,卻都隻能無奈搖頭。
“不行……一會等陳導過來,看他有沒有辦法吧。”
褚常青一愣,“陳導?”
“對啊……”
“咦,他好像來了。”
眾人說話之際,房間的門鎖突然轉動,一個身影很自然的走入屋中,仿佛是回到自己家一樣輕鬆。
老板怔了一下,眼睛頓時瞪大,“你……你沒鑰匙怎麼進來的?我剛才明明反鎖了啊……”
陳伶看了眼這陌生的麵孔,扭頭看向陸循,似乎有些疑惑。
“舅舅,我們這沒什麼事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陸循當即起身,“明天如果去吃飯的話,我提前給你發消息。”
“……行,也好,那我先走了。”
老板又古怪的看了陳伶一眼,拎著東西便轉身離開,隨著房門關起,整個老宅隻剩下陳伶等人。
“那是誰?”
“我舅舅,也是蓮花賓館的老板……多虧了他,我們才能很快找到褚常青。”
陳伶微微點頭,目光隨後落在了褚常青身上。
“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陳導,在神農架的時候應該都見過。”陸循跟褚常青介紹道。
褚常青看到陳伶的麵孔,表情突然古怪無比……他的腦海中,頓時回想起自己被嬴覆綁架飆車的時候,從車後一路追殺來的紅紙怪物……當時情況太緊急,褚常青隻覺得那張臉有些眼熟,但此時陳伶站在麵前,他頓時反應了過來!
“……是你??”褚常青眼眸深處閃過一抹驚懼,“你是那個有很多觸手的紅紙怪……”
“是我。”
陳伶知道自己當時已經給褚常青留下了心理陰影,無奈的開口,“當時情況緊急,所以動用了一部分真身……但在大部分情況下,我還是人類……”
褚常青:……
“陳導雖然是外星人,但人很不錯的,當時我們打算直接從實驗室把你救出來,沒想到晚了一步,讓你被彆人劫走了。”楊宵立刻站出來替陳伶解釋。
聽到“外星人”三個字,無論是陳伶還是褚常青,表情都有些古怪……
但褚常青似乎還是沒法輕易接受,或許是剛親眼目睹了自己親手造出來的猙獰蜘蛛殺人,他對於非人的東西,總是有些抵觸,看向陳伶的目光也滿是戒備。
陳伶知道,想獲取褚常青的信任,還需要慢慢來,他目光掃過輪椅上的褚常青,輕咦了一聲……
“他們在你身上動手腳了?”
褚常青一怔,“對……那個叫什麼韓相對,往我身體裡紮了幾根刺。”
“我看看。”
陳伶走到褚常青的麵前,將手掌輕輕貼在後者的頭上。
褚常青有些不安,但下一刻發生的事情,更是讓他嚇的差點叫出聲來……隻見陳伶的整個手掌,都化作一根根極其細小的紅紙,直接鑽入他的頭皮,在體內蠕動!!
褚常青能清晰的感覺到,好像有一隻隻爬蟲在自己皮下蔓延,瘙癢與刺痛遍布全身,讓他難受無比。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讓褚常青抬手想要製止陳伶,但偏偏他此時什麼都動不了,隻能絕望的看著陳伶的麵孔。
隨著細小的紅紙在褚常青皮下遊走,一根根宛若釘子的筆墨長針,映入陳伶的感知之中。
他略微發力,便操控紅紙,將這些分布在身體各處的筆墨一點點拔出,細密的血點頓時從褚常青身上浮現出來,那些原本鑽入他身體的筆墨,開始被逼出他的身體。
嗖嗖嗖——!
一根根筆墨飛射而出,在恐怖的力道下釘入周圍的牆壁,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十秒,褚常青體內的所有筆墨便全部清除,而他也幾乎變成了半個血人……
但褚常青的身體並未受到太大傷害,隻是鮮血從筆墨鑽出的傷口處流淌,在肌膚表麵蔓延,看起來瘮人無比。
嘔——!!!
這個過程一結束,褚常青便猛的衝倒在地上,劇烈的嘔吐起來,剛才紅紙入體的不適感宛若噩夢,久久都無法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