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府上,也不太平。
剛帶著五百府兵遊街歸來的永康,正躺在廊簷下陰涼處的藤椅上,準備喝一陣功夫茶來解渴。
“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隻見焦凱,雙手抱著腦袋,就像被狼攆著了一樣從府門裡躥了進來。
“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永康剛罵出口,就見霍幼楠操著一根棗木棍子,旋風一樣從府門撲了進來。
“殿下,救命啊……”
沒等永康完全反應過來,抱頭鼠竄的焦凱,一溜煙就鑽進了後院。
一張粉臉漲得通紅的霍幼楠,拔腿就像後院追去。
不一刻,一陣殺豬一樣的慘叫聲,就從後院傳了過來。
臥槽!
這傻妞瘋了不成?
打狗還得看主人,這揍起焦凱來,掃都沒掃永康一眼。
壞了?
得去看看,真要是出了人命,那可就不好辦了。
永康噌一下從躺椅上起來,邁開步子就直奔後院,曹豹和佟元相視一眼,緊跟其後。
隻見焦凱,已經被逼到馬棚的一處死角,背朝外抱頭蹲著。
霍幼楠手裡的棗木棍子,此時已經高高揚起。
“不可!”
永康雙臂一伸,疾步向前一竄,將霍幼楠從身後死死抱住。
兩隻大手從霍幼楠的腋下穿過,然後在她的胸前十指交叉扣住。
一陣彈性爆棚的柔軟感,瞬間就從雙臂直襲永康大腦。
霎時,霍幼楠羞怒萬分,火氣更甚。
永康使勁往後一勒,霍幼楠奮力一陣搖擺。
無奈,永康還是有幾分蠻力,竟然沒讓霍幼楠掙脫。
“放開!”
惱羞成怒的霍幼楠,被永康突然來了這麼一下,試圖甩開永康的後抱沒果,便抬起右腳,狠狠地向後一頓猛踩。
“啊……”
一聲慘叫之下,永康從霍幼楠的胸前,鬆開緊扣著的十指,抱起一隻腳就原地跳個不停。
“殿下……”
看到永康如此狼狽,曹豹和佟元,迅速竄出護在永康身前。
“九皇子妃,不可對殿下動手!”
曹豹的聲音,已經冷到了極點。
佟元不由自主地,一隻手,已經按上了腰間的佩刀。
“怎麼?”
霍幼楠杏眼圓睜,怒目瞪向二人,厲斥道:“難道,你二人還敢對本姑娘動手不成?”
佟元冷冷望著霍幼楠,沉聲說道:“我們,隻聽殿下的!”
“那好啊!就讓殿下放話殺了我,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怒火中燒的霍幼楠,已經失去了理智,她的目標,已經不再是被逼到牆角的焦凱,而是把目光,投在佟元按在佩刀上的那隻手上。
“哎呀呀!疼死我了……”
永康抱著一隻腳,單腿在地上蹦個不停。
霍幼楠的這一踩,讓永康的一隻腳尖,立刻就吃了大虧。
“殿下,你沒事吧?”
“怎麼了殿下?”
“殿下,你傷著腳了嗎?”
“怎麼回事啊?看把殿下疼的……”
前院的春芬、春桃、烏銀頓珠和公羊毅,一起都攆了過來,圍著永康一臉焦急。
忽然,公羊毅沉下臉來,向霍幼楠潦草一禮,說道:“九皇子妃,不可如此任性,要是傷著了殿下,卑職可不好給聖上交代!”
公羊毅畢竟和曹豹、佟元二人不同,他得顧大局。
再說,他也沒小題大做。
要是霍幼楠真傷了永康,那麼,再是九皇子妃,後果也很難預料,你傷的不光是自己的未婚夫,而是當今聖上的兒子。
這時候,永康停止了慘叫,由春芬和烏銀頓珠左右攙扶著,踮著一隻腳望著霍幼楠。
“破馬張飛的,哪有一點兒大家閨秀的風範?”
永康像是動了真怒,然後又把目光,投向蹲在牆角不敢回頭的焦凱。
“焦凱那可是戶部司空,難道他,是犯了你鎮國大將軍府上的家法了?”
“哼!”
麵對永康的質問,霍幼楠一把撥開此時已經擋在她麵前的春桃,指著永康的鼻子罵道:“戶部司空?你還真有臉說,身為官差,到處狎妓嫖娼,這難道還有理了?”
霍幼楠罵著,一雙噴火的眸子裡,已有淚花閃現。
臥槽!
這事,怎麼就叫這傻大妞知道了?
怪不得往死裡打焦凱那貨。
“彆亂說,我們那是考察民情,難免出入一些場合……”
永康心裡還是一虛,畢竟人家是自己的未婚妻,對這事怎能容忍?
“真不虧是譽滿皇城內外的二廢,可真是臭味相投,名不虛傳呐!”
霍幼楠搖搖頭,輕蔑地望了永康一眼,然後把目光投向身邊的春桃,淡淡說道:“跟我回去,咱自己有家!”
說著,把手裡的棗木棍子一扔,頭也不回地就出了後院。
“小姐,小姐……”
春桃一跺腳,眼神複雜地望了永康一眼,然後扭頭就追了出去……
她娘的!
這麼烈?
永康一瘸一拐,擺開春芬和烏銀頓珠的攙扶,緩緩走到焦凱身後。
“嗨!”
望著焦凱此時顧頭不顧尾的狼狽樣,永康笑道:“都走了,還不起來!”
“九皇子妃她,真走了?”
牆角背身蹲著的焦凱,緩緩轉過臉來,目光掃視了一圈,還真沒看到霍幼楠在場。
“哎吆!可真嚇死我了。”
焦凱緩緩站了起來,雙手搓著蹲得酸麻的膝蓋,心有餘悸地向後院門方向探著頭。
“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永康一臉疑惑,皺起眉頭望向焦凱。
“嗨!”
焦凱大嘴一咧,一臉哭相說道:“小的從茶樓出來後,正走向這邊要向殿下請示一些事務,不料被九皇子妃半路堵著了,她問小的,這兩天是和殿下在一起嗎?小的說是,九皇子妃再沒二話,背著的手裡原來握著棍子……”
“要不是小的跑得快,小命都送掉了!”
焦凱嘟囔著,又補了一句。
……
春芬給永康脫了鞋襪,這才發現,永康右腳的大拇指,已經青腫不堪。
“殿下,還疼嗎?”
烏銀頓珠似笑非笑,偏著頭,不懷好意地望向永康的臉。
“比你遭的那一插,可疼多了!”
永康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這什麼人呐?還幸災樂禍看笑話了!
“殿下,那茶樓的姑娘們,可都跟天仙一樣美吧?”
烏銀頓珠又是一句。氣得永康把頭一偏不再理她。
倒是春芬,一言不發。
她把永康的傷腳捧在手裡,幽幽說道:“擦一些藥酒,估計明早就可以走路了,這都瘀血了,還好,沒傷著骨頭!”
“放心,人家留著勁呢!有把握的,不然,誰願意和一個瘸子拜天地入洞房!”
烏銀頓珠嘴角一揚,怪怪地看了春芬一眼,然後轉身就去拿藥酒。
仁和府這邊,已經沒任何事了。
擦過了藥酒的永康,正把頭枕在烏銀頓珠結實的大腿麵上,側過了臉,閉起眼睛,享受著春芬拿兩根扭起來的頭發給他掏耳朵的愜意。
但沒人知道,此時的鎮國大將軍府上,頓時就炸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