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景,永康隻有駐足不前,背手望看府門。
剛一打照麵,領頭之人,先是抱拳一禮。
然後急道:“巡防司統領程顯智,見過九殿下!”
“免禮!”
永康抬抬手,忙道:“程統領何故這般慌張?”
“回殿下話,屬下方才巡防,發現府上有爆響之聲,似有火情發生?”
程顯智答著話,眼睛卻掃向彆處。
“哦!”
永康心裡一陣冷笑,嘴上忙道:“沒什麼大礙,就是之前存放的爆竹,不小心被下人點燃,已經處理妥了,要不,程統領再去看看?”
“哪!”
程顯智的神情,明顯地緩和下來,急急說道:“那好,看看也好,殿下的安全,那是頭等大事,屬下不敢馬虎!”
永康轉頭,向身邊春桃說道:“去,帶程統領查看,不要漏掉任何隱患之處!”
春桃會意,盈盈一禮,說道:“程統領請!”
片刻後,在四處查看了一番的程顯智,來到永康麵前,施禮說道:“虛驚一場,虛驚一場,方才,可真是把屬下給嚇了個半死,殿下可知道?自從出來刺殺之事,上頭嚴令下來,殿下府邸周圍,那可是巡防之重點!”
“辛苦辛苦!有勞程統領。”
永康麵上,全是感激之色。然後轉頭,目光一瞥春桃:“看賞!”
“殿下不可,此乃屬下分內差事!”
看到春桃拿出一張百兩銀票,程顯智慌忙推讓起來。
“殿下賞賜,還請程統領賞臉,這日後仁和府外的巡防,還得仰仗程統領多費心了!”
春桃何等機靈,借機一句,程顯智半推半就,把那張百兩銀票揣進懷裡。
“府上布置婚典所需,亂糟糟的,本殿就不留程統領喝茶了!”
永康滿臉堆笑,望向程顯智一行。
“打攪了,打攪了,殿下請便!”
程顯智拱手又是一禮,然後回過頭,擺擺手,候在府門外的巡防兵士們,立刻向後轉身……
“你可真夠大方的!”霍幼楠悻悻一句。
“少來打攪我,就算他儘職了!”永康似笑非笑,回了霍幼楠一句。
看來,永康遇刺的事,龍顏大怒之下,九門提督府專意把這一塊的巡防,擺在了日程之首位。
要不然,緊靠外城的巡防司,是如何這麼快趕到?
就一股黑煙而已,騰起來略比炊煙高些,又不是蘑菇雲那樣顯眼。
霍幼楠瞪了永康一眼,目光不經意間投到春桃臉上,隻見平時略帶虎氣的春桃,此時明眸皓齒,猶如出水芙蓉一般光鮮。
這丫頭?
難道她不覺得痛苦?
霍幼楠哪裡知道那些事的奧妙所在?在她看來,方才浴室的觸碰,簡直就像捅刀子一樣,和受刑無二。
“我也該回去了!”
霍幼楠突然有些傷神,望了永康一眼,準備就要離開。
“你不看看,哪裡還需要添置什麼?乾嘛這麼急回去?再說,飯點馬上到了,用過飯再走不遲!”
見霍幼楠急著要走,永康還是刻意挽留一下。
霍幼楠輕搖頭,望著院忙碌著的人們,淡淡說道:“不久就要出嫁,我想去祭拜一下父親和叔叔他們,再說,明天就是祖父的周年祭,所以,順便把父親和叔叔,還有那些堂兄們一起祭拜了!”
“霍老將軍周年祭我知道,但祭拜父親和叔伯堂兄,那麼遠?”
“咳!”
公羊毅乾咳一聲,急忙給永康使了個眼色。
霍幼楠瞥了公羊毅一眼,苦笑道:“也就是聊表哀思而已,隻怕以後,就無那麼多機會了!”
永康不解,問道:“這我知道,你父兄這些戰死北涼為國捐軀,由於戰事還未完全結束,靈柩送回故地安葬不大現實,故在雁門關外就地安葬,父皇後來給他們又建了英烈祠,同年,你霍府,也被父皇親筆禦賜‘鎮國大將軍府’,同時,你的祖母,二嬸都有賜封。”
公羊毅望了霍幼楠一眼,轉身尬笑道:“殿下有所不知,正因為霍將軍們的遺體無法運回來安葬,所以在霍青老將軍故去後,大將軍府給其他陣亡的英烈們,建了衣冠塚在旁!”
“哦!原來如此,這我得去祭拜一下。”
霍幼楠聞言,向永康投來複雜的一瞥,幽幽說道:“這邊這麼忙,你我還未成親,其實,不去祭拜也沒什麼不可!”
“那不行,霍青老將軍,是我大昌帝國的戰神,你父和叔伯們,都是大昌帝國的英烈,作為皇子,理應祭拜!”
永康目光剛毅,語氣堅定,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
其實,霍幼楠何嘗不是希望永康也去?
畢竟,作為皇子也好,霍家的未婚女婿也罷!這是一份麵子和殊榮。
起碼,是有人看重這些,沒有忘記霍家的豐功偉績。
“哪!我先回去,明日你來就好了!”
霍幼楠心裡無限欣慰,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羞怯的紅暈,而且,話也說得是輕聲細語。
這才是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片刻的嫵媚,當然被永康看在眼裡。
“唉!”
永康輕輕一歎,知道這性子,也就是一瞬間的溫柔而已。
得了,霍家那邊,好歹也是自己的泰山輩,決定去祭拜一下了。
本來,聽說永康要去,霍幼楠是想拒絕,但嘴唇動力半天,卻又說出了應允的話來。
見霍幼楠此時情緒不佳,永康主動繞開話題,閒扯了一陣,就說到招募新兵的話題上。
春桃現在是仁和府的代管家,府上一切事宜,都是春桃在安排打理。
看得出來,永康對春桃,那是格外青睞。
何況,永康手裡,現在不差錢,變賣喬遷新居得到的賀儀禮品,加上皇帝老子的賞賜,根本花不完呀花不完!
所以,春桃手裡能支配的錢物,也是足夠豐厚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府上的下人、宮女,但凡把事做得漂亮,都會得到一些小賞賜。
加上都是由宮裡安排過來的,首先在規矩上,那是格外的嚴謹。
和之前觀瀾院的那幾個侍衛和宮女來比,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永康,就是這仁和府的主子,是他們頭上的一層天。
如果這天塌了,或者是被捅漏了,那麼,他們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送走霍幼楠,幾個人又拉了一會閒話,正準備讓烏銀頓珠泡一台功夫茶喝喝,招募新兵那邊就有了信息傳來。
那八人中的餘高遠,急急忙忙趕了過來,一進門,見了永康,卻欲言又止。
“書房說!”
永康知道有話不便當著其他人的麵說,擺擺手,徑直去了書房。
“何事?”永康就知道有事。
餘高遠壓低了聲音,說道:“殿下,招募現場,報名者裡,發現有二人不似生手,根據經驗可斷,這二人起碼乾過護院,說不定還在衙門混過一陣的,他們的右手虎口,都有兵器磨下的老繭,殿下你看?”
“留下,分開,暗中觀察,如是眼線,你們看著辦就是……”
永康臉上,閃過一絲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