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不開身,心意一定奉上!
搞定這單,剩下的,那就更簡單了。
有了輔國大臣李嵩和夏士誠閣老定調表態,後麵去的那幾家,都眾口一詞,朝務繁忙,脫身不得,心意必到。
一圈下來,永康的臉上寫滿了失望,居然沒有一人答應親臨。
就連跟在身後的公羊毅,都暗自搖頭,為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九皇子害臊。
等轉完了這些目標戶數,皇城內外,已經是華燈初上。
下人們已經擺好了飯菜,恭立在飯廳裡等候永康用飯。
臉都來不及擦一把的永康,居然跑去了後院的馬廄。
這是幾個意思?
一臉懵逼的公羊毅,生怕這九皇子想不開出意外,遲疑地望了一眼永康的後背,然後就緊跟了過去。
“灰咻咻,嘟嚕,嘟嚕……”
那匹棗紅色的伊犁貢馬,正在低頭吃著草料,看到有人過來,便仰起頭來嘶鳴一聲,然後又打了兩個響鼻。
“嘿嘿!”
永康抱著膀子,一隻手捏著自己的下巴,自語道:“寶劍贈英雄,好馬配騎士,董玉書那個畜生,怎配騎這麼好的馬!”
這話,讓緊跟過來的公羊毅、心裡猛地一抽。
這馬不光是毛色和體型好看,但提速,耐力,靈性,都是馬中名駒。在皇親貴胄、王公大臣們這些上流的玩馬圈子裡,那最少都是千兩黃金起價的呀!
永康似乎察覺到了公羊毅跟了過來,便微微一轉頭,笑道:“你跟我跑了半天時間送帖子,也算辛苦,得了,這馬,就送你騎了!”
“殿下!”
冷不丁這麼一句,驚得公羊毅叫道:“這麼貴重的馬,公羊毅受不起啊!”
“受不起?”
永康轉過身來,望著一臉吃驚的公羊毅,正色說道:“本殿的頭等護衛,配得上這馬,如果本殿的護衛受不起,何人敢受?”
這話,擲地有聲,字字如雷。
公羊毅懷疑自己聽錯了,這等錚錚豪言,是出自九皇子之口的嗎?
少傾,頓悟過來的公羊毅,馬上單膝跪地,抱起雙拳,鏗鏘說道:“謝殿下厚愛,公羊毅唯九殿下馬前是瞻,萬死不辭……”
看看,什麼是收買人心?這就是!
一匹馬,就讓一個皇帝老子身邊的錦衣內衛,跪在麵前掏心挖肺地表忠心。
“一匹馬而已,不必這樣!”
永康微微一笑,說得是輕描淡寫。
一匹馬而已?
這是怎樣的一匹馬?公羊毅心裡清楚,他太清楚了。
“走,吃飯,跑了一天,本殿也餓了!”
永康雙手往身後一背,轉身就往前院走去。
公羊毅抬頭望了一眼棗紅馬,然後從地上起來,扭頭就跟了上來。
往回走的路上,永康心裡一疼,這麼好的馬,就這樣便宜了公羊毅這貨。
要不是看他是內衛副統領,要不是看在他是皇帝老子的心腹,要不是小爺急需人手,你騎驢去吧你!
這馬好不好,貴不貴?
要是在前世來比,就像比亞迪和奔馳邁巴赫的區彆,小爺可是下了血本的,你小子要是背後捅刀子,小爺擠爆你的那兩顆狗蛋。
……
豎日,仁和府張燈結彩。
一班雜役仆從、宮女、侍衛都按班就部,隻等迎接前來道賀的賓客。
吉時已到,三聲土銃響過,九皇子永康喬遷新居儀典就算開始。
仁和府門前,前來表達恭賀的人絡繹不絕。
那些朝臣們一個都不見,但派來的家丁卻是不少,車拉的,擔挑的,馬馱的,各種賀儀在府門口的唱禮台前堆放如山。
這些人來到門口,道聲祝賀的吉祥詞後,放下禮品就離開,連一杯清茶都沒人進去喝。
一時間,府門外熱鬨得就像外城的集市。
但院內,卻冷清得不見人影,幾乎所有的人,都去了門外忙碌著。
永康索性搬了一把躺椅,支在會客廳門口的廊簷下,捧著一把紫砂小壺,躺在上麵滋溜著茶水。
這錢物是有了,接下來,得拉攏一班人手,獨角戲不好唱,容易塌台熄火。
這一切,還不能大張旗鼓明晃晃地來,得悄悄進行。
俗話說得好:拉肚子的時候,就不能使勁放屁。
這話,有道理,凡事要謹慎,切莫得意忘形露出尾巴。
“啟稟殿下,鎮國大將軍府來人了。”
有侍衛匆匆進來,立在廊簷下稟報。
“霍家,來人了?”
永康欠了欠身,把手裡的紫砂小茶壺,往身邊侍奉的宮女手裡一塞。
侍衛又道:“是鎮國大將軍府上,千金小姐霍幼楠到了。”
“哦!”
永康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揚揚手,說道:“帶霍姑娘進來!”
這時候,霍幼楠乾什麼?
難道,是聽到傳言,趕來看小爺我的笑話不成?
還是她想明白了,提前過來打點自己大婚的新居?
還有,該不會是提前觀摩洞房來的吧!
不一刻,霍幼楠被帶到。
永康離開了躺椅,背著手立在廊簷下,臉上滿是寂落之色。
霍幼楠立在廊簷解。
“這,喬遷之喜,殿下不是準備大宴賓客的嗎?怎的,府內如此冷清,喜棚沒搭不說,桌椅都沒擺一張?”
看著空落落的殿院,霍幼楠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永康不好意思地一笑,聳聳肩,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就這薄麵,都沒人給,準備好的茶湯都放餿了,要是備了酒席,豈不是浪費更大?”
說完,掃了霍幼楠一眼,又道:“再說,我的兜比臉還乾淨,昨天還指望你們打些雁來,鐵鍋燉大雁款待賓客的,也罷,天不遂人願,就這樣了!”
永康說完,霍幼楠麵上的神情,反而放鬆了不少,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道:“不瞞你說,聽說你到處送帖子,我就想,不一定有人會來捧場,我猜你都這會窩囊地躲起來不敢見人了!”
呸!果真是來看小爺笑話的。
我窩囊?我躲起來不敢見人?
那我現在見到的,難道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勾魂女鬼?
永康眼睛半眯,不懷好意地看向霍幼楠,突然說道:“劉安宣旨的那天晚上,我走後,你是不是也躲起來不敢見人?”
“你……”
這一句,可戳心了。
霍幼楠粉臉突變,一隻拳頭頓時就握得緊緊的,抬頭怒目瞪向永康。
“怎麼,還想打我?”
皮笑肉不笑的永康,望著怒不可遏的霍幼楠就戲謔起來。
霍幼楠嘴角一擰,又把手緩緩放了下來,對方是皇子,不單單是個窩囊廢。
這口氣,咽不下也得咽。
想到這裡,霍幼楠陰霾上頭,冷冷地說道:“聖命不可違,我可以嫁給你,但你休想碰我一指頭,否則……”
後麵的話,霍幼楠硬生生地給咽了回去。
“否則怎樣?”
永康照樣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仿佛把眼前之人,根本沒放在眼裡。
“否則,我讓你變成劉總管那樣的。”
霍幼楠慍怒上頭,咬著牙還是把後半截話,給說了出來。
“太監?”
永康一愣,又說:“否則你就把我變成劉安那樣的太監是吧!”
霍幼楠沒再說話,把頭扭向一邊。
“夠了,發泄發泄行了,彆不知深淺!”
永康沉下臉來,完全不是剛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不料,霍幼楠緩緩轉過臉來,冷冷說道:“你真以為,你是皇子我就會怕你?”
永康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神色緩和下來,擺擺手,支開了奉茶的那名宮女。
轉身進了殿廳,然後向霍幼楠招招手,說道:“進來坐吧,彆站外麵鬥嘴,我有話要說。”
“你以為我真怕你不成?”
霍幼楠抬腿就上了台階,氣呼呼地就跟進了殿廳,目不斜視地向茶桌那邊走去。
就在霍幼楠經過永康身邊的一刹那,永康突然出手,一隻巴掌,就向霍幼楠緊致而後翹的屁股招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