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大人,你可算是上來了!你要再不上來,我們都快下去找你了。”
一名四十左右,身材略顯肥胖的男子熱情地一把抓住淩軒的手,然後不由分說就將他拉到了主座上。
此人正是京都最大酒樓的老板劉四江,據說背後有某位親王撐腰。
邊上,其他幾名富商立馬跟著附和,其中一人道:“淩大人,您這梅花釀真是絕了,這買賣我們接了。”
昨日,淩軒特意派人請了京都各大酒樓和酒鋪的老板,目的便是想將酒直接分銷出去。
不然單憑他自己,哪怕開設一個酒鋪,又如何能在短短十幾日之內聚攏幾十萬兩銀子呢?
不過淩軒知道這些富商一個個都是人精,要是看不到梅花釀的價值,他們打死都不可能先出銀子。
“看來樓下的盛況,各位已經看到了,感覺如何?”
淩軒現在已經有權利待價而沽,自然不急著談價。
但這些酒樓和酒鋪的老板卻是急了,那梅花釀如此美酒,豈能錯過?
而更為關鍵的是,今日那六首千古絕句一出,隻需傳播一段時間,那這梅花釀必將成為天下所有人讀書人的首選。
誰不想與詩仙同飲一種酒?
“淩大人不必多說,梅花釀的價值隻要不是眼瞎,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我們隻求淩大人供貨,其他一切好商量。”
劉四江極為豪爽地道。
“好,既然你們爽快,那我也不藏著掖著。”
淩軒淡淡一笑,接著道:“梅花釀我隻選擇五家掌櫃的合作,而且每家必須先付我十萬兩白銀。”
此言一出,全場瞬間一片沉默。
之前還無比熱情的幾名富商,當即就陰沉下臉,退回到自己的座位。
其中一人忍不住諷刺道:“淩大人,我們可是抱著誠意來的,你這樣談事情可就有點兒不尊重人了。”
此人名叫常七,是京都隆泰酒鋪的老板,地位比之劉四江也不遑多讓。
淩軒早就料到了幾人的反應,也不氣惱,而是解釋道:
“諸位的想法我知道,簡簡單單從我這裡進貨,然後再賣出去,賺個差價。”
“不過此乃小道,而非大道。”
淩軒有意停頓了一下,拿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幾大掌櫃的一個個頓時惱怒,卻又不敢發作,最後還是劉四江問道:“淩大人就彆賣關子了,到底何為大道?”
“這大道便是我欲將這梅花釀的獨家配方分享出來,和諸位一起合作賣酒。”
淩軒放下茶杯,看著這些人的反應。
果不其然,一聽到淩軒願意拿出釀酒秘方,一個個的頓時就不淡定了。
供貨畢竟隻是合作方,主動權始終掌握在淩軒手中。
真哪天得罪了淩軒,自己也就失去了梅花釀這隻金元寶。
“當真?”
剛才還在諷刺淩軒的常七第一個按耐不住,情急地追問道:“淩大人,這可不能開玩笑哦!”
“我既然說了,自然是真的願意。”
淩軒不再賣關子,開門見山地道:“諸位也知道我在籌集善款,所以這段時間裡需要一大筆銀子,但如果僅僅隻是日常售賣,雖說我可以賺得更多,但短時間裡必然無法達到陛下的要求。”
“不得已,我才想出了此等兩全之法。”
“如何兩全?”
劉四江問道。
“我已聯係好了稻花村的所有釀酒村戶,由他們負責釀酒,我們提供工錢,而所釀之酒便全部歸我酒會所有。”
“所謂酒會,便如同商會一般,畢竟我打算找五家來合作,自然需要成立一個盟會。”
對於酒會這個概念,在場幾個都是商場的老手,一說就懂。
淩軒接著道:“有了酒會,大家便可以抱團壟斷,以後這世麵上所有的梅花釀,無論是產量還是價格,便都由大家一起商量而定。”
“其他任何酒樓、酒鋪,乃至青樓、教坊司,隻要是賣酒的地方,就都得跟我們合作。”
“而在座的諸位,本身就有各自成熟的產業,你們不僅可以通過賣梅花釀賺錢,而且還可以通過酒會內部,以最低的價格拿到梅花釀,用於經營自己的酒樓,這可是雙份的利潤。”
淩軒的聲音極具感染力,而且煽動性極強。
有幾個小酒樓的老板,此時已經蠢蠢欲動,恨不得立馬就跟淩軒合作。
“淩大人這份思路,果真是奇妙,老夫縱橫商場幾十年,都不得不佩服淩大人的經商之才。”
劉四江笑著感慨,淩軒的商業模式的確讓他大開眼界,他已經可以預見一旦合作,必將獲得取之不儘的財富。
不過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自然不會這麼快就答應淩軒的要求。
那十萬兩的會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而且淩軒終究是亡國皇子,萬一他要是卷款而逃,找誰去要這賠償?
“淩大人,實不相瞞,你的條件很誘人,我們也給得起這筆錢,可關鍵是您如何保障我們給了錢之後,您不會坑我們?”
劉四江最終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常七跟著點頭,不過語氣卻是柔和了很多:“不錯!劉掌櫃的擔憂也正是我們的擔憂,萬一淩大人你收了錢而不跟我們合作,我們也拿你沒辦法啊!”
“諸位就這麼不相信我?”
淩軒有些無奈,信任這個東西總不能拿嘴巴來說吧?
“不是不信,而是在商言商。”
劉四江訕笑一聲:“不過如果淩大人能夠請人擔保的話,那我們倒是再無後顧之憂。”
請人擔保?
淩軒低聲念叨了一句,腦海中當即閃過不少麵孔,可那些都是炎國之人,不是被殺就是被判流放了。
咦,不對,我不還有蘇墨染嗎!
想到這,淩軒當即有了底氣,慢條斯理地道:“既然你們這麼說了,那我就麻煩一點,請陛下做我的擔保人如何?”
陛下?
當今聖上!?
劉四江等人瞬間懵了,同時也被嚇了一跳。
但短暫的失神過後,幾人卻是一陣狂喜。
這買賣要真能拉來女帝做背書,那就不是這個買賣穩不穩的問題了,而是多少帶著點皇權特許的意味了。
搞不好以後賺得多了,自己還能弄個皇商的名號。
這年頭,皇商可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好,淩大人,如果你能真請來陛下,五十萬兩我一家出了。”
劉四江當仁不讓地道。
“憑什麼你一家出了?我隆泰酒鋪沒錢嗎?我最起碼出一半。”
常七當即急了,大聲反駁道。
其他幾家掌櫃的,頓時慌了,連連控訴:“劉掌櫃、常掌櫃,你們可不能這麼霸道啊!淩大人說了是五家,我們雖然比不過兩位,可區區十萬兩還是拿得出的,你們得給我們留機會啊!”
區區十萬兩!
淩軒聽著這些人的話,心裡無奈歎息,這大周國一點不窮,窮的隻是百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