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死寂!
誰也沒料到淩軒會突然殺人,以至於直到趙良軒的腦袋滾落地麵,眾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淩大人竟真的砍了趙良軒的腦袋?他竟肯為了我如此得罪趙勳?”
姚鬆內心震撼,同時無比感動。
“他……他……瘋了嗎?居然敢當著趙勳的麵殺趙良軒,他死定了,哈哈,趙勳一定會殺了他的。”
吳峰先是震驚,隨後便是一陣狂喜。
趙良軒是死是活,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但若是死了能換來趙勳對淩軒的報複,他自然樂見其成。
“他怎麼敢的!”
趙勳麵部肌肉不斷抖動,內心早已殺機暴漲。
自他成為錦衣衛總指揮使以來,從未有人敢如此忤逆和挑釁自己。
整個錦衣衛如今被滿朝文武當做魚蛋一般拿捏,但他趙勳不同,就連兵部尚書也對他禮敬三分。
“淩軒當堂斬殺錦衣衛鎮撫使,其罪當誅,所有錦衣衛聽令,立刻將其斬殺!”
趙勳已然暴怒,說出這個命令的時候連聲音都因為極度憤怒而有些發顫。
一眾千戶和小旗當即準備出手,手中繡春刀置於胸前,快速分散成扇形將淩軒等人包圍。
可淩軒依舊不慌不忙,從容道:
“趙鎮撫使擅搶金牌,此乃誅九族的大罪,你們若是助紂為虐,便是同罪。”
論扣帽子,淩軒不輸趙勳,反正最終還是得看女帝如何定罪。
但那些千戶和小旗可就不同了。
淩軒的一句話,就直接讓他們心裡開始打鼓,原本握緊的繡春刀剛是覺得有些燙手,雖然依舊圍著淩軒,可目光卻已經開始猶豫,不時的掃向趙勳。
“孫學忠,淩大人是陛下跟前的紅人,昨天剛籌集了五十萬善款,如果今日之事真上報陛下,趙良軒隻能是死有餘辜。”
“還有你們幾個,趙良軒是什麼樣的人你們最清楚不過?堂堂錦衣衛,為何會變得如此不堪?你們難道想一輩子都被彆人踩在腳下?”
“趙勳和趙良軒上下勾結,這些年撈了多少好處,可有你們一份?”
“現在這種砍頭的大事,倒是讓你們衝在前麵,你們就不怕陛下降罪嗎?”
“……”
姚鬆很聰明,一眼看出千戶孫學忠等人其實並不想動手,隻是平日裡習慣了被趙勳壓迫,所以這才不得不抽刀。
他語速飛快地勸說,一字一句都直戳趙勳要害。
淩軒不禁對姚鬆有了新的認識,看來這位錦衣衛副總指揮使並不是真的廢物,而是長期被上級壓迫,無所作為而已。
趙勳眼看孫學忠等人在姚鬆的勸告之下,越來越猶豫,不由得急了起來,怒吼道:“你們還不動手?是不是也想以下犯上?”
這一聲怒吼,直接震住了孫學忠等人。
剛還有些遲疑的幾人,眼中再次升起了殺意。
“彆聽趙勳的!他們平日隻把你們當做走狗,何時真的在意過你們?”
“趙良軒已死,你們剛才已經猶豫了,以趙勳睚眥必報的性格,說不定你們幾個最後還要為他陪葬!”
姚鬆連忙開口,這最後一句更是直指人心。
趙勳和趙良軒在錦衣衛作威作福,哪怕是他們的心腹,也難免受到辱罵毆打,孫學忠一下就想起了之前有一次,就因為自己動作慢了一些,他被當著好幾個小旗的麵,被趙良軒連扇了好幾個巴掌。
“趙良軒搶奪禦賜金牌,是為死罪,幕後指使者趙勳,煽動錦衣衛嘩變,該誅九族。”
“諸位,還不與我聯手,擒殺此獠?”
“凡今日立功者,我必會上報陛下,所有人官升一級。”
淩軒眼見趙勳又要下令,當即毫不猶豫的大喝一聲,然後直接提刀殺向了趙勳。
趙勳大驚失色,慌亂中堪堪避過一刀。
可他還未來得及喊“救命”,便忽覺手臂一痛,原來是姚鬆也已經出手。
隻見他雙眼充血,猶如嗜血的野獸:“各位,殺了趙勳,以後這錦衣衛就是我們說了算了!孫學忠,到時你就是鎮撫使!”
千戶不過從四品,可鎮撫使卻是正四品,雖然隻是改了一個字,但其中的權利卻是幾倍的擴張。
“好,老子早就受夠這趙家的鳥氣了,今天豁出去了。”
孫學忠終於下定決心,咬牙切齒的怒吼:“所有人聽令,殺!”
趙勳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那些連自己一個眼神都禁不住的下屬,此刻卻如同悍不畏死的死士般殺向了自己。
“大膽!你們這是在自尋死路。”
趙勳色厲內荏的怒吼,試圖以平日裡的淫威再次鎮壓眾人。
可他卻忘了,有些反抗一旦發起,那是會不死不休的。
“刺啦……”
孫學忠一刀砍中了趙勳的胸膛,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飛魚服。
“趙勳,你還記得當初你讓我跪在鎮撫司門口三天三夜的事嗎?老子忍這一口氣已經多年。”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趙勳平日太不將手底下的人當人,這時終於遭到了反噬。
“你……你……”
趙勳肝膽俱裂,死亡的恐懼讓他有些說不出話。
“噗嗤……”
就在這時,一把繡春刀突然捅進了他的胸膛,姚鬆一臉猙獰地冷笑:“趙勳,你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
話音一落,姚鬆狠狠抽刀,帶起一片熱血,灑落在地。
一旁,目睹了整個錦衣衛嘩變的吳峰,整個人都已經懵了,身體冰涼,如墜冰窖。
“你們……你們……居然……真的敢殺了趙勳。”
他麵色蒼白,眼中滿是恐懼,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要不把他也殺了?”
孫學忠殺紅了眼,目光如刀的盯著吳峰。
吳峰頓覺頭皮發麻,一股寒氣直衝頭頂。
“不能殺他。”
淩軒趕緊阻止,麵容沉靜地道:
“趙勳和趙良華以下犯上,搶奪禦賜金牌,這是死罪,而吳公子卻正好是我們的證人。”
擁有禦賜金牌的淩軒在某種程度上,要遠高於趙勳,是以這個以下犯上的罪名是成立的。
“吳公子,這個證人你應該會幫忙吧?”
淩軒笑眯眯的望著吳峰,但這笑容落在吳峰眼裡,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鬼。
他下意識的掃了一眼趙良軒和趙勳的屍體,再看看滿堂殺氣騰騰的錦衣衛眾人,當即就點頭道:“不錯,像是趙勳和趙良軒這等奸賊,人人得而誅之!淩大人無懼個人生死,俠肝義膽,帶領諸位阻止了一場錦衣衛內部的廝殺,又維護了陛下的威嚴,實乃壯舉,我自願意作證。”
“要說能屈能伸,還得是你啊,吳公子!”
淩軒輕輕拍了拍吳峰的肩膀,然後衝著孫學忠道:“那就麻煩孫鎮撫使替吳公子錄個供詞,我好方便跟陛下彙報。”
“鎮……鎮撫使……”
孫學忠有些不可置信的呢喃了一句,一旁姚鬆咧嘴一笑:“既然淩大人說了你是鎮撫使,那你就是!”
“卑職多謝淩大人!”
孫學忠激動地道。